麻子苦口婆心,梅南“死不悔改”,凌黛现在又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主,如果不是看他之前不久受过伤,早就上手抽了。
两人现在就是两头倔驴,谁也不让步,理所当然谈崩了。
凌黛指了指梅南,转身就走,现在不想看见他那张圣父脸。
“我去看看,你们休息。”夏侯甲和二姐跟上去,留下麻子和梅南在病房面面相觑,旁边还有一个哭哭啼啼不断拱火的沐沐。
麻子实在对他喜欢不起来,“唉,我出去转转,你……自己看着办吧。”装模作样坐在轮椅上,驾驶着轮椅离开病房。
只留下梅南和沐沐。
沐沐表情慌张到了极致,偏偏还要继续忍耐,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狠狠咬着牙,不让愤怒泄露眼眸。
不能生气,一定不可以生气。
妈妈临死前嘱咐过,一定好好活下去,如果送去孤儿院的话,不到一天就会被坏人抓走。
小孩子总以为自己十分聪明,尽力表演就可以掩盖的十分完美,却不知道他的表情看在大人眼中是多么的拙劣,都不需要用心,就一览无余暴露在阳光下。
阳光缓缓移了过来,透过窗户撒进病房,影影绰绰眼前一片青黑色的不规则图案,两人表面看向对方,实际眼底什么都没有。
梅南理解他的不安,但又不能说凌黛做错了,她作为朋友,即使再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后退一步。
她宁愿把自己练成牵丝傀儡,也誓死不放弃朋友,这样的感情,换了个人来,早就跑了。
黎深渔固然不是个好东西,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她的小心思所有人都能看明白,但看明白是一回事,又能怎么样呢。
人都死了,鬼体却根本没有出现,从死的那一刻,只出现一刹那,紧接着直接没入土里不见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凌黛立马带人离开的原因,那地方有点邪乎,不太对劲。
父母双亡,只剩下他一个,梅南也犹豫过,但他更知道,把他送去孤儿院,就是送他去死。
大人的恩怨和小孩没有关系,再说了,他和黎深渔早分手八百年,细想下来也算不上什么恩怨。
只是这孩子叫自己爸爸,梅南表示大可不必,听得有点怪,尤其是他家里真有俩爹。
总感觉只要一和黎深渔那狗东西扯上关系,就是打通凌黛愤怒小火苗的开关。
“你叫什么名字?”梅南揉了一把沐沐的后脑勺,“以后还是叫我……叔叔吧。”
他记得黎深渔最后的疯狂偏执,停顿一瞬是不忍,明知道自己会死,却决然下手,他是想要同生共死么。
梅南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有病,恋爱脑该列入医保,总能给他找到借口,从玻璃渣中找糖吃。
这种行为遭到另外三个无数次唾弃,却总也改不了,总认为自己可以拯救他,如今人死了,儿子还在,也不知道是缘还是孽。
“一开始黎沐,后来跟着妈妈的姓,叫顾沐,但户口本的名字还没有来得及改,还是黎沐,爸,叔叔,我可以跟你姓。”沐沐眼巴巴看着梅南,好像一只不讨好主人,就会被卖掉的小狗。
梅南把人轻轻拉到怀里安慰,“你还是继续叫黎沐吧,顾沐和古墓谐音,不太吉利。”
说着两人搭在黎沐的肩膀上,四目相对,神色满是认真,“沐沐,叔叔没有办法代替凌黛阿姨向你道歉,但她本意不是针对你,这一切都是我们大人之间的矛盾,和你一个小孩子没有关系,你不必背负这些龃龉。我还有事,暂时不能带着你一起。”
眼看沐沐着急起来,哭着哀求不要把自己送去孤儿院,急忙安抚,“不送去孤儿院,送回我家,那里是赶尸寨,没有邪修能够过去,足够护得住你。”
“那你以后还回来吗?”黎沐紧紧抓着梅南的手,眼巴巴期盼着。
梅南……
后面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反正等麻子驾驶着轮椅回来的时候,叔侄俩已经可以勾肩搭背了。
另一头凌黛明显没有梅南那么大的心脏,一路板着脸往前走,夏侯甲和二姐一左一右跟在身边。
夏侯甲看她一个移动火炉在大马路上乱窜,叉腰无奈,“你别气了。”
“我没气!”
“呵。”
“我真的没气,我气什么啊,气他脑子有泡吗?对,他脑子就是有泡,脑子长脚气!那可是黎深渔的儿子,继承了他一般卑劣血脉的孩。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我好像没睡醒,听见他说要养黎深渔的孩子。”
凌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到最后直接气笑了,还在坚持自己没生气。
夏侯甲和二姐纷纷撇开头,不让她看到自己扬起的嘴角,这时候笑出来就是得罪人。
“呦呵,这是什么情况,谁把我们凌黛大师气成这样?”苗嘉桐带队,一人啃着一个玉米,正好和凌黛碰上,见她一副气势汹汹,又翻白眼又朗声大笑,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样子,十分矛盾,上来打声招呼。
“你可别瞎叫大师,我就是个普通人,不知道的把我当骗子怎么办。”凌黛被大师这个称呼惊悚道,一阵恶寒打了个冷颤,和大家挨个打过招呼,发现少了个人。
“王大爷家老二呢?”
王大爷为了找儿子颠沛流离一路,人上了年纪不能大喜大悲,看见他家老二的一瞬间支撑不住,欣喜的晕了过去,万安庄医疗条件不是很好,他家老大急吼吼赶过来要带着老爷子回家。
老大一路上已经听了个全套,全程嘴巴大张,不可置信。
等见到老二的时候,根本没给他诉苦告状的机会,抬腿就是一脚,把这个脑子一根筋不知道变通的倒霉弟弟踹倒在地。
苗嘉桐当场就震惊了,和队友手忙脚乱把王家老大拦住,陪着一起把人送往回家的路,连着他家老二一起打包回去。
苗嘉桐心里也苦,谁也没想到专业能力这么拔尖的老二,竟然是个一根筋,面对凌黛的问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毕竟当初自己也有道德绑架的嫌疑。
“回去了,他那性子……我们接触的都是大案要案,要不然就是十分诡异的案件,他的性子太执拗,我怕时间长了,说不定哪次碰到不好相处的人,连累我们一起挨揍怎么办。”
凌黛这么好脾气的人都没忍住揍他,是真的活该,怎么好端端的小伙子,一股子爹味呢。
“哈哈,也是,你们这是要回去啦?”
凌黛想起自己之前生气的时候动手,既然他们没说什么,就当作没发生呗,准备寒暄两句再去山上看看。
之前第一次走的时候没带二姐,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和黎沐母亲失踪有所关系,后来没发现不对,这才又上去把她带走,如今没了威胁,顺便把向诗余埋的金子找出来。
谁知道苗嘉桐一句话,立马勾起凌黛的兴趣,暂时将挖宝行动延后。
“你是说那个院子里的女人,她的老公和小三都失踪了,你们怀疑她把人埋在地底下?”
两人一猪互相对视,显然都想到之前那群小孩唱的曲儿。
苗嘉桐有些苦恼地点头,晃了一下手里的搜查令,“本来打算走的,这不,又来活了,我们去打算把花园翻一遍。”
凌黛闻言凑上去,“你们知道那个女人每天唱我侬词不?”
“就是因为这个,才更怀疑她。”
苗嘉桐还专门研究一下,一听凌黛说起,也来劲了,不屑的看了一眼手里的搜查令,小声凑到凌黛耳边嘀咕。
“要我说那男的真不是个东西,他靠老婆发家,又要联合情.人把老婆弄死,现在好了吧,自己和情.人失踪了,真是晦气。”
凌黛跃跃欲试举手,“我申请一起去。”
“去,你该玩玩你的,别捣乱。”
“你带我去嘛,说不定我还能帮帮忙呢。”
“带个屁,这次的案件大概率情杀,没有那么多的厉鬼作祟,你别跟着捣乱。”
“看热闹,不说话也不行嘛?”凌黛犹不死心,被苗嘉桐以妨碍办案威胁,直接一个白眼转身就走,“冷漠的臭女人!”
之前还十分要好的两人,直接因为凌黛的得寸进尺,和苗嘉桐的冷酷无情,当场分崩离析,一左一右转身离开。
“咱们去哪?”
“吃饭!”凌黛愤愤不已,她现在既不想回病房看梅南那张圣父脸,也懒得去山上挖宝藏,苗嘉桐真是冷酷无情,一点颜面都不讲,情分呢?被狗吃啦?她难不成是坏人吗?
夏侯甲刚要点头,猛地和窗口的老人对视,抬手把凌黛拉住,二姐跟着停住脚步,一人一猪看他,“怎么了甲哥?”
“先不忙着吃饭,我今天带你当一次走阴送葬人。”
凌黛顺着夏侯甲的目光看去,窗口的老人已是魂体出窍,院子里响起震天的哭喊声,三人眼睁睁看着魂体没入地面,消失不见。
“这里不对,甲哥你看到没有,黎沐他.妈的情况又出现了!”凌黛仓皇和夏侯甲对视一眼,她刚入这行没多久,但夏侯甲活的时间长啊,看他惊讶的模样,显然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大地在吃鬼!
完犊子了,这次不会栽了吧,要不赶紧跑吧?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轮回早就出问题了,就算之前还好的时候,勾魂也有地府阴差执行,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出现大地吃鬼的情况。
“除了兰陵王的百万阴兵,上次我召唤白骨和腐蚀的时候,存留在其中的,只剩下执念,没有一个鬼。”
夏侯甲越说越惊悚,顾不上现场教学,转身朝着坟场方向拔腿狂奔。
凌黛骂了一声,和二姐一起跑上去,这是个什么事儿,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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