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到了如意楼的包厢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叹什么气?”赵嘉柠看向安乐道,“婚事也定了,公主府也建好了,一片大好。”
“别提了…”安乐摆摆手道,“他不是进了御史台吗?你是不知道,他快把朝中大臣得罪完了。我都怕哪天他被人群起而攻之,要不就是哪天一不注意,他被人套麻袋了。”
这件事赵嘉柠也有耳闻,好像自家老爹和大哥都被参了一本,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放在心上。
“那匹马可是查出什么了?”赵嘉柠又问庚诏。
毕竟能让庚诏叹气的事,也就是刚刚发生过的。
庚诏点点头,无奈道:“我是不知道,我一个生意人,哪就那么招恨了?整日费尽心思的要我的命……”
“你可不单单只是个生意人。”赵嘉柠意有所指道。
这话让厢房内短暂安静下来,而后便是庚诏有些崩溃的声音,“我连朝都不上,他们为何抓着我不放?南延他们都有病吧?”
这件事赵嘉柠也想过,最后也就只能归咎于庚诏是嫡子这上面。
毕竟只要嫡子存在一天,他继位都是合情合理的。
安乐虽然不太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但也多少猜出来,先前球场上庚诏的马失控,恐怕不是偶然,而是人为。
“六哥,你那匹马被动手脚了?”
庚诏深深叹了口气,道:“通和和玛瑙一起查的。在马鞍和鞍垫之间放了一根短针。不过那根短针还没扎穿垫子。但是在靠近马屁股那里,发现插了根针。”庚诏比划了下,“应该是绣花针一类。马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发狂了。”
“玛瑙。”赵嘉柠朝外喊了一声,等到玛瑙进来,才问道,“庚诏骑的那匹马,是你先前去马厩,那些人让你牵的那匹吗?”
玛瑙摇了摇头,道:“马不是一匹,但是鞍蹬那些,就不能确定了。”
“怎么回事?你也被算计了?”庚诏有些惊讶道。
感觉到两人惊讶疑惑的目光,赵嘉柠失笑道:“你们该不会以为,黄二是出于好心才过来让我参加那场比赛的吧?”
安乐瞬间反应过来,道:“你是说她本打算在那场比赛中对你动手,但你提前察觉了。”
“她表现得那般明显,我若还毫无所觉,岂不是跟傻子差不多?”
“但是我六哥是临时决定上场的,也没有人找他……”安乐有些不解道,“为何他的鞍具会被动手脚呢?”
这话倒是也让赵嘉柠察觉到了异样,问道:“我记得,李三小姐来找我时,说就差一人。当时队里的那人,应该不是你吧?”
“确实不是我。”庚诏尴尬的笑了,“原本是太仆寺少卿之子,不过他听闻你要来,所以就退出了……”
“为何?”赵嘉柠不解。
庚诏咳了两声,低声道:“秋狩。”
赵嘉柠了然道:“他是另一个人。”
庚诏为何会加入已经明了,那么他的马匹就不太可能是提前准备好的,更可能是临时安排,所以才会导致那短针没有刺透鞍垫。
这也就意味着,当庚诏决定参加时,周边的人中,肯定存在南延的细作。
“看来,良王的这座别院,也早就不干净了……”赵嘉柠说完,有些歉意的看向庚诏“但是那根绣花针…估计应该是误伤……”
庚诏和安乐皆是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那针是对付你的!”
赵嘉柠点点头,自己都觉得离谱道:“应该是黄二。我到底跟她有什么仇?她要一直这样针对我?”
“这个我了解完了!”安乐突然有些兴奋起来,将那件事说与两人听。
原来当年安乐选伴读时,黄二也是候选人之一,甚至当时他家都已经打点好了,可以说这伴读已经是囊中之物。
但是那年赵家回京,赵嘉柠直接被圣上点为伴读,让黄家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最后没办法,只能让黄二去给四公主做了伴读。
“就因为这个?”赵嘉柠一脸难以置信,“这个值得她记恨我这么多年?而且这又不是我能做主的……”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安乐又说道,“因为她没被选上,回家后被黄侍郎打了一顿,又罚跪。说她不如你,才会导致这个结果。”
庚诏在一旁忍不住道:“这黄侍郎也没救了。这关子女什么事?他怎么不反思,为何他的官职没有赵将军高?”
这番话让赵嘉柠和安乐都颇为赞同。
眼看时辰不早了,赵嘉柠起身道:“时辰不早了,都早点回吧!”
而后她又不放心的嘱咐道:“这段时间不太平,你俩出门都要带够侍卫,其次就是尽量少出门。”
得到两人保证的赵嘉柠这才放心下来。
三人就此分别,却不想一个月后,边境传来紧急军报,南延借口有人在辛朝边境失踪,要带兵搜查边境城镇,守城将士不应,他们竟直接拔刀打了起来。
最后两方都有死伤,南延在事发第二天就发了檄文,说要辛朝给出解释,并为此付出代价。
边境瞬间进入战备情况。
朝堂之上,因为这件事争论不休。
一部分主和派表示,如今辛朝刚安稳每两年,实在不适合在此时开战。
另一派则表示,上一次南延进犯,虽然最后被打退,但却险些将辛朝边境的一座城池屠光,甚至还残忍杀害了顺宁侯夫妇。若不是赵将军他们及时赶到,奋力厮杀,只怕难有辛朝如今的安稳。
“陛下,如今连十年都不到,南延就卷土重来,欲犯我朝边境,是在狼子野心!若是这次妥协,之后他们便会更加得寸进尺!恐怕那早就定好的边境线,也要模糊了!”
“陛下,臣以为,如今不宜再起战事!”有大人出列道,“八年前那场战事,先顺宁侯夫妇丧命,平西侯一族也折损数人。之后平西侯因伤退下前线,其次子顶上。可这也不能掩盖咱们辛朝武将凋零,青黄不接,良莠不齐的事实。”
“陛下,臣以为,张大人言之有理。当年那场战事给边境几座城池都带来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如今那几城的百姓刚刚缓过来。若此时再起战事,对那些百姓而言,苦不堪言啊!”
这两位大人的说完,朝堂上的主战派短暂的安静下来。
毕竟这两位大人说的都是事实,那些一心为国的大臣自然听得出来。
高位上的容帝沉吟片刻,问道:“赵爱卿,你是何意?”
赵晋鹏出列躬身道:“臣但凭陛下吩咐。”
这件事并没有得出个结论,在两方的争论中,本次早朝结束了。
早朝后,容帝留了户部、兵部、工部还有赵晋鹏、任将军等一众武将。在勤政殿内,直到天色擦黑,才结束这次议事。
平西侯府内,焦急等待的赵家人,在看到赵晋鹏回来后,都下意识松了口气,围上去问道:“怎么样?陛下什么意思?”
“对了。”赵夫人突然回过神,转身拉了两个孩子过来,“侯爷,快看谁来了。”
被赵夫人拉到前面的,是一对男女孩,年龄大概在十三四岁。
两个孩子有些拘谨,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道:“见过叔祖父。”
赵晋鹏细细看了两个孩子半晌,有些不确定道:“是大哥家的?”
“是。”赵夫人眼眶有些红,“是景熙的一双儿女。”
“都长这么大了……”赵晋鹏感叹了一下,又问道,“其他人呢?都没过来?”
男孩闻言,大着胆子道:“爹和哥哥们说,不能做逃兵,要守着岭西,所以将我和姐姐送了过来。”
这对姐弟是赵家最大的一对孙辈,男孩叫赵煜轩,女孩叫赵盼芙。
“胡闹!”赵晋鹏闻言怒道,“他没了一条腿,本来当年回京我就想让他来,他死活不来。如今这种情况,居然还在那边!”
两个孩子吓得瑟缩了一下,但情绪却很是稳定。因为知道赵晋鹏是在担心他们的父亲,也是为了他们好。
“你吓到孩子了!”赵夫人责备了一声,然后轻声安慰道,“你们叔祖父不是对你们发火,你们别怕。”
赵盼芙乖巧点头道:“叔祖母,我们都明白。叔祖父是担心我们爹爹,不是真的生气。”说完她又大着胆子看向赵晋鹏道,“叔祖父,爹爹知道您们会生气,所以特意让我们带句话。他让您别担心他,他现在上不了战场,也就是留在城中帮帮忙。他说,他还能帮点忙,他就觉得他还有用。”
这话让在场的几人眼睛发酸,都下意识微微侧过头去。
“先进去坐下说。”赵夫人照顾着人回到正堂,轻声细语道,“既然过来了,你们就安心住下,不要想别的。等过几天,让景舒和嘉柠带你俩去崇文馆一趟,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入学读书。”
“谢谢叔祖母,让叔祖母操心了。”姐弟俩连忙道谢。
“说什么胡话呢!”赵夫人嗔了一声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说着,赵夫人又对赵嘉柠招了招手道:“嘉柠,盼芙这几天先跟你住。他俩来的匆忙,我之前都没得到信儿,这院子还没收拾出来。”
“娘你放心,让盼芙一直跟我住也是行的!正好能有人陪我说说话,我巴不得呢!”
赵盼芙冲着赵嘉柠甜甜一笑,显然还记得这个小姑姑。
赵煜轩和赵盼芙的到来,让赵家众人明白到,边境的战事,是一定会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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