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们按照要求，在脱离梦境世界后立刻记录自己的经历。有趣的是，我们的记录其实并不相同，但在交流后，因为梦境的模糊性，记忆自行修正得到了一样的结果，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这里确实有问题。”
白之远心道：果然如此。他冲镜头对面笑了笑，说：“辛苦，你们继续这个方向的调查。”又谈了几句后，他挂断了视频。
天刚破晓，太阳还没有露出头，光已经照亮了这不算大的小屋子。那个脸上带着明显倦色都不忘勾着嘴角的男人懒散地取下眼镜，一手扯住旁边人，开玩笑似的用极快的速度把眼镜架在了那人鼻梁上。
卫兆阳不舒服地挣开他，习惯性一转头，又僵硬地扭回来，眼前的人还像没事人一样竖起手指给他比了噤声的手势。
卫兆阳：……
问就是左镜片红外热像仪，他刚刚只是粗略一扫，视线里已经跳出了数个不符合常理的小光团。不过话说，天天顶着这么重一个眼镜，你真的不难受吗？！
卫兆阳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右手不留痕迹地握紧了白之远的轮椅背，左手背到身后向其他人发送了信号，小步向门外移。
某位“心大”的人甚至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忽然一声厉喝：“现在。”卫兆阳的右手迅速一压，用轮椅挡住了射来的子弹。白之远顺势一翻，蹲在了他旁边，勾走了眼镜。
赶来支援的人与偷袭者对起了枪，那些人见一击不成，并不恋战，留了几个人殿后，其他人迅速撤走了。
对方都是一身黑衣，身手了得，卫兆阳小队算是顶尖战力了，在他们手里都占不了便宜。
卫兆阳在心底抉择了一下，在全力保护白之远和分人追踪之间果断排除了后者。毕竟，即使行为不着调，这位也实实在在算是所有人的强力粘合剂，担不起意外。
卫兆阳退后一步，正准备招呼所有人聚拢，意外看到了白之远给他的一个手势。那手势的意思是：活捉。但，这是他们特殊任务小队里的专用手势啊！来不及纠结这些，他赶紧跟了上去。
白之远戒备地小步靠到刚刚的交战中心，确认敌方已经退走后，他看向自己确认存活的的人。伤口在胸口，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一定死亡，更出乎意料的是，那是个自己人。
他的笑容一下凝固，如有所悟地摸了那人的伤口一下，不引人注意地拿走了“子弹”上附带的纸条。在其他人处理尸体，抢救队友时，他故意落在最后，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生物磁场。
关系网排查？意思是和我有一定关系，但我确定我对许渊鹏这个名字很陌生……
另一个人问：“谁查的，有点东西嘛。”
“T市那些家伙，他们不是第一个被袭击嘛，就根据那两个医生、护士和小谢进行的排查，主要是这个人……唉，你们自己看吧。”
谢择言凑过去，看到了赵斌不想说的内容，那是T市发过来的信息：
许渊鹏这人，我们也对不住他。当时，我们局里有个走关系上来的，蛮不讲理。当时许渊鹏隔壁有对老夫妻因为儿子意外身亡吃安眠药走了，本来购物凭据啥的都已经能证明他们是自杀了。坏就坏在许渊鹏的女儿许勿前一天给他们送了个饭，而且，呃，当时许勿因为反社会人格正接受引导治疗呢。
那个走关系上来的一口咬定老夫妻的死跟许勿有关系，证据出来后就说她肯定是送饭的时候教唆了老夫妻。胡搅蛮缠，当时闹得很大，不明真相的人因为刻板印象都谴责许勿一家。就这样，那个走关系的硬是把许勿送进了精神病院，她当时才十岁啊。
许勿的妈妈当时就因为过度生气心梗了，送到医院没有一个人理，他们都以为自己在伸张正义，只有那个医生、当时还是实习生的护士帮了他，但因为拖了很久，人没救过来。
后来我们依法审判了那个走关系的，也发公示证明了许勿的无辜，但许渊鹏没有接受我们当时的赔礼。
要是这就算了，许勿要回来的那天精神病院起火了。许渊鹏坚信当时是人为，并展示了他和院长的通话记录，但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痕迹，许勿，确认死亡。
在之后，就是现在了。我们也确实对不起他。
看完这段信息后，所有人都明白了赵斌为什么会眼神复杂，因为他们现在，也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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