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嚼苹果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我嘴里塞满了苹果碎渣,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回应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啊。正好可以出去晒晒这久违的太阳,这些天来我一直闷在这里,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发霉了。”说完,我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手中的苹果,咀嚼起来。
我吞下碎渣,笑着看向慕景。
她把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旁边的水果盘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茫然不知所措,心中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氛正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一般,悄悄地、缓缓地向上攀爬着。我猜测,她有什么话对我说,而这个话题,可能是我们俩最不能讨论的事情。
果然不久,她开口说。
“迟月婷,你是不是要去江西……”只见她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有点好奇她会说出什么话来。不过,凭借着我对她的了解,我已然猜到了她接下来将要提出的问题。毕竟,我跟她之间有过很多次心有灵犀了。只是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回答她的准备。
我知道她是在问我去不去参加祝冬的婚礼,也知道她在隐射,我会不会对祝冬还抱有念想。
叹出一口气,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凝视着我,目光复杂难懂。我想,她内心也很煎熬吧。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溜走,周围氛围也不知不觉地凝固起来,好似被施了某种魔法一般。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而她却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神未曾有过丝毫的偏移或变化。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许久之后,终于,她微微张开了嘴唇,轻轻地吐出四个字:“旅途顺利。”
“我会的。”我像搁浅的人终于得救般,对她显露出一个笑来。
我们之间的对话像被施了咒一般又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我开口打破。
“那个慕景啊,这么多天了我手机在哪呢?”
她像在思考,过了一会才开口对我说:“之前放在手机店维修了,明天你出院之前我把手机给你。”
“嗯那就多加麻烦你了,谢谢。”我侧转着身子对她点头道谢着。
“不麻烦。”她平静地说着,像在说一件很普通不过的事情。
这些事普通到我不敢去接受,如果我们能一辈子做好朋友,不会经历任何分离就好了,你说呢,慕景。
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不渴求我的回应。
第二天一大早,慕景就把手机给我了。给我之后,她便开始着手收拾我的行李,不让我参与进去。我只好悻悻地坐在一边,打开许久不用的手机。
刚开机,系统还没缓过来,卡顿得不行。一边捣鼓着手机,一边暗暗定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破手机给换了。也不知是我的想法鞭策了小手机,还是说它终于系统运行完毕了,我的手机终于恢复原样。
我打开微信,一大串消息就像面对面一般向我砸来。
置顶的好友里面,就属那个疯狗时与卿发的最多,短短几天发了上千条,还有很多都是刷屏的。
人无语至极是真的会笑。
我给几位好友报去平安后,群发了我身体无恙,出院的消息给大部分不熟的人。
刚发没多久,疯狗时与卿便给我打来语音通话。
“呦,我们迟月婷大作家大忙人终于知道上线了昂,我还以为你写书把自己写穿越去拯救哪个妹妹了呢?”
我听着她阴阳怪气但又不会让人不舒服的话语,轻笑着:“好啦,我不是故意的。我前段时间出了次车祸”
听见我的话,屏幕对面的时与卿瞬间安静下来,我就知道她根本就没仔细看我给她发的消息。我猜她肯定又是看到消息就马上打过来了,内容合着是一点都不看啊。
“那你现在……”她小心翼翼又有些焦急地问。
“没事。”她话还没说完,我就马上打断,生怕她多想。“这么多天过去了,我再不好也不行啊。毕竟我觉得我自己身体还是多强壮的。”
“就你那身体,三天两头就感冒一次,还好意思说自己身体强壮?”
听见我话,时与卿又变得像个刺猬一样。我不禁笑了笑,“我这不是免疫力系统敏感嘛,这是好事,你懂不懂?”
“我真服了,我说不过你,你现在是不是要出院了?几点出院啊?我去接你吧。”很快,时与卿便转移了话题。
我见怪不怪,看向后面一直在收拾的慕景,又移回目光,回应着:“哎呦,我的大律师,你自个忙去吧,我这有人,放心吧。”
想着时与卿好不容易找到个工作,还没站稳脚跟,还是别因为我而耽误什么重要的事吧,更何况这里已经有慕景在了。
“那行吧,等你出院后我们一起聚聚呗,记得叫上余芷昂,最近总联系不上她。”我一一应着,直到提到余芷。
余芷?联系不上吗?正当我思考会有几种情况时,时与卿的下一句就传过来了。
“我怀疑啊,她这是有情况了!”
嗯?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情……”正当我想问个仔细时,时与卿那边说有急事便匆匆挂掉了电话。
好吧,今天晚上估计又是个难眠的夜晚。这个时与卿,每次都吊我胃口,害得我睡眠质量都下降了不少。
在去护士站登记出院的时候,我碰到了“音讯全无”的余芷。我看着她急里忙慌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急事。只见她拉住一位护士,说了几句话后像能呼吸一般缓了好几口气。
我不禁好奇,余芷最近在干些什么。我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背。她转身看清是我,一下子震惊的上下看我。我被她这一举动逗笑了,连忙说道自己没事。
我和她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我打量着她,她瘦了很多,眼底还有淤青,最近怕是过得不如意。
我问她为什么会来到医院?
她说为了一个人。我知道,是她的初恋,也是娱乐圈的一个18线小明星,周烟茹。
最开始我并不认识周烟茹是谁,我也不太关注娱乐圈那些。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余芷那里。她说,她要去周烟茹的演唱会,让我们去撑撑场子。于是,我和时与卿她们几个人就被拉去,在演唱会举着写着“周烟茹加油,你是最棒的!”的横幅。说句实在话,那是我们几个这么多年来最狼狈的一次。但是看到余芷那么高兴,好像做这些也挺值的。
“她出什么事了吗?”我看着余芷问道。
“她……自杀了。”余芷沉默了一会才带着颤音说出口。
我无法想象余芷知道这一切后的痛苦,我也不敢问为什么?我想,余芷应该也不希望我问。
“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
“她应该不想见到我。”毕竟她那么爱美,后面这一句余芷没说,觉得没必要说这么仔细。
我看着余芷,看着她被悲伤笼罩,而我被隔绝在外,什么都做不了。
“余芷,我们抱一下。”于是,我们彼此拥抱得紧紧的,好像在互传能量。
我知道语言的无力,更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余芷,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安慰了。
在我准备退出来时,发现了对面站着等我的慕景。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慌张地和余芷拉开了点距离,对她说了再见后,走向了对面的慕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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