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心里一连出现好几个问题，总感觉面前这人是来兴师问罪的。估计是因为不知道他在哪个班，就找到了宋惦来问。
想到这里，白梓突然有些忐忑。虽然不知道贺瑭会说些什么，但想起先前贺瑭在画画时被打断的脸色，貌似不会太好。
贺瑭只是想瞥一眼眼前这位同学的。奈何白梓脸色一连几个变换让他有些莫名其妙，视线便多停留了几秒。
他以前一直没有很认真的去观察某个人。所以他也觉得自己画什么都好，就是感觉画人没有灵魂，好像在纸上的只是一具空壳。虽然纸上的东西都是空的，但他能感觉得到。
这可能也是因为他什么都画，就是不画人的原因吧。
其实赵小轩鼓励过他，他之前也试过，但结果总是不尽人意。每次赵小轩都感觉挺不错了，贺瑭还是执意要将稿子扔掉，原因就是没有灵魂。
赵小轩一直说是他要求太高，但这种评判标准只有贺瑭自己知道。
直到今天，贺瑭才突然意识到，活着的人，是有一种名为气质的东西的。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会有很多不一样的情绪、想法、作风。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给人的第一印象呈现在纸上。
贺瑭的思绪越飘越远，神情也有些飘渺。宋惦转头就发现贺瑭目光移向了别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还挺认真的。
这种认真的状态使宋惦叫了他第二声才回过神来。这种时候贺瑭有些发懵的表情倒是他们都没见过的。不过贺瑭很快眨了一下眼，之前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仿佛他们俩看到的那与平常不一样的贺瑭是他们的错觉。
“你好。”更让宋惦惊讶的是，贺瑭竟然直接上前一步，微笑着跟白梓打起了招呼，“我叫贺瑭，听宋惦说，你是来帮我补习的，是吧？”
贺瑭好像很会掌控自己的表情。在白梓看来，就是一位向上阳光但因为老师担心他的成绩而需要他补课的男孩子。
如果他没有在天台上看见贺瑭的第一面的话。
甚至于他开始怀疑，天台上贺瑭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那一段是不是错觉。
“我……白梓。”白梓尽量掩饰起自己的情绪，也露出一个微笑，跟贺瑭像官方见面一样握了握手。
贺瑭似乎很不喜欢跟人接触，很快将手抽走了。他们保持了一个既不显得亲近，也不会太疏远的距离。
宋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有点不对。
贺瑭突然就这么热情，肯定是不无目的的。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才跟白梓见第一面而已。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了？
贺瑭当然有自己的努力——观察白梓，体会到人类的不同，看自己能不能将人物画好。这才是他最想做的事，他只关心他的画。或者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画。
而白梓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想老师应该是跟他说了要跟自己好好相处，贺瑭才会这么有礼貌的。他也不会因为贺瑭之前的冷脸也加倍奉还，毕竟还是他先打扰贺瑭画画的。
就算他是好意，也有些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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