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才会那样觉得？”贺瑭挑眉，有些惊讶于老湠说的。
他们艺术生跟其他学生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过多的接触，本来以为这高中三年他们只要在自己的领域跟自己人一争高下的，没想到这样就被推上去了。
而跟很多人恼怒地贬低A班的学生不一样，同学们第一个开始思索的就是所有学科都学加上美术是否可以超越A班。
老湠突然感觉到二班同学们正在脑中高速密谋什么，他赶快提醒一句：“你们只要将自己的学好就行了，需要上的课跟他们一起上，不需要上的课我们就去画室或者你们自习。”
贺瑭饶有兴致地撩了一下眼皮，声音提高了些许：“湠老师，我们艺术生每一门科的分数跟他们一样么？”
同学们转头看向他。作为各科平均水平在一二班第一的贺瑭问出这句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既然他们认为我们是学习不好画画好的人，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老湠果然没有给同学们失望的答案。
“一样的。”
不知道是哪个同学突然嗤笑了一声，老湠觉得不太妙的同时赵小轩出声：“那我们就敬请期待呗。”
贺瑭脸上也挂了笑意，他将书包一甩，挂在肩上，大步走出了教室。
*
“诶，你觉得，我们跟A班的人比成绩的话，能赢么？”贺瑭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他的俩个室友在讨论。
他们是分ABC班的，按照成绩分。况且他们也不清楚A班的实力，只听有人说过，能达到那个成绩的他们，就是一群怪物。
“怎么不行？”贺瑭将头发用毛巾擦了擦，坐在了桌前，“等他们来了之后看看呗。我也很好奇……那些‘怪物’到底强成什么样。”
艺术生可是没有分班的，二班上的人却比一班的狠多了。不管是对对手，还是对自己。
贺瑭拿出一张白纸，闭了闭眼，睁开的时候已经毫无悬念地下笔了。
另外俩个室友也没有再多说话，他们知道在画画时有人打扰是很烦的。一贯的认真上来了，习惯使他们拿出自己最后一节课的画作开始修改。
静了四十分钟的贺瑭将手中的风景速写画完，他从书包里拿出俩张近乎一模一样的画作，看向各自水中的倒影。
左右对比了许久，他将目光投向了其中一幅。
“或许我知道明天该交哪张了。”
在贺瑭将画放进自己书包时，其中一个室友起身，来向贺瑭请教一下。
这个室友名叫羡清，圆脸，有点可爱的样子，平时也挺喜欢玩的。不过这样一个人，就是速写排行第八的男孩子。
正是因为贺瑭的速写一直没掉过前三，也有自己的一套风格和见解，他才会来找贺瑭讨论。
不得不说，贺瑭的画画能力和总结都还是很优秀的。
羡清一开始是不服贺瑭的，直到有一次公开课，贺瑭对一幅画的点评让老师和他们班的同学们都震惊过了，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有些人是真的厉害。
讨论完手中的画，羡清又拉着贺瑭聊了一会明天换班的事。
“这学校真是干净利落，今天才告诉我们要分班的事，结果每天就执行了。”羡清忍不住吐槽，他想说很久了。
贺瑭不是很理解他们这种特别不舍的感情，或者说，他本来就对人类的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很敏感。
他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似乎思绪有些飘远。
据说，人类的记忆在6岁之前会很模糊。他的记忆好像是从俩岁开始的。
他的父母是从农村努力学习，考到大城市的人。那时候的他因为父母工作繁忙，母亲也没有那么多的假期来照顾他，经常将他送到外地，给一位亲戚照顾。
不知是亲戚不太会照顾小孩，还是那地方环境太差。虽然贺瑭在那里过的每一天还算快乐，还有亲戚做的冰棍吃，但回家后就大病了一场，在医院一住就是半年。
在医院的这段时光，贺瑭因为无聊产生了对画画的兴趣。可能是因为临床的小姑娘喜欢在平时斜斜的在白纸上勾勒出可爱的卡通人物，也可能是清晨结出冰霜的枝头使他产生的对美的认知。
他画的第一幅画就是那棵结了霜的枝头。
他是没学过画画，画笔和纸也是隔壁的小姑娘借给他的。他生疏的拿起第一支画笔，勾勒出自己的世界。这幅画不知道花了他多长时间，只记得他一直对着窗外那棵树枝看，看许久才低头画几笔，看起来非常认真。
虽然画出来的东西不算精辟，但那位姑娘还是非常惊讶地问他真的是第一次画画吗？
贺瑭当时的表情有点懵懵的，他只是画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已，没想到会收到别人的夸奖。
他依旧懵懵地点头，那姑娘好像更惊讶了。
后来，那女孩成了他的第一个画画老师，他的画技也在提升。他的父母并不知道这件事，毕竟他们只能在下班时来看看他。
“你在医院，会想你的父母吗？”有一天，女孩突然问他。
贺瑭对自己父母的记忆并不多。准确的来说，在自己被送回来与他们待在一起之前，他们与自己的亲戚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要说想念，他还是更喜欢画笔被握在手中的感觉。
后来他的父母发现了他对画画的兴趣。由于是家里唯一一个孩子，他们便给他报了素描班。
一级的正立方体并不能给他带来兴趣。但他知道，只有往下学下去，他拿笔的手才会更稳。
许是素描给他带来了惊人的专注度，使他在做自己事的时候能够不分心，老师们都认为是他天赋高，但世界上并没有全能的人。记得有一次，他们小学搞活动，在操场就有一个考验反应能力的。是六根棒子挂在一个机器上，机器会随机掉落棒子，能拿到的越多反应就越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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