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听见了助理焦急的呼唤声,身边的声音逐渐变得嘈杂,祁愿本就隐隐作痛的小腹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狠狠搅动,密密麻麻的腹痛传来,温热的液体涌出腿间,像有什么东西在脱离祁愿的身体,一道白光闪过,祁愿的灵魂变得飘飘然,他厌弃地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躯体,“祁愿”被许多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包围着,意识变得像羽毛一样轻,最后消失在一道白光里。
雪花飘过,意识闪回,祁愿掌心一片湿意,他张开手,是一片小小的雪花躺在掌心里,春天怎么会下雪,祁愿迷茫地环视四周,大街上的人还穿着十年前的衣服,圣诞节的气氛非常浓郁,他这是…..回到十年前了吗,明知道不可能,祁愿还是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一对上挑的凤眼微红,浓烈的悔意吞噬着心脏,他不敢耽搁一秒,拨开人群朝那棵最大的圣诞树狂奔。
还赶得及!看到树下十年前的自己披着熟悉的大衣,祁愿松了一口气,刚想上前,午夜的钟声准点响起,穿透祁愿的耳膜,像催命的鼓点。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人群中心的祁愿与许昱年面庞青涩,似乎是佳偶天成的一对,许昱年包含期待地拿起戒指,单膝下跪,年少的祁愿低垂着头,神色晦暗不明,看着他缓缓抬起的手,祁愿的心快要碎了,他大喊着“不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阻止。
祁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魂体穿过“祁愿”,像一阵可有可无的风,他无力地回头,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看着那枚戒指滚落进下水管道。
十年前的祁愿可以决绝地转头就走,徒留魂体的祁愿呆呆地靠近许昱年,看着许昱年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背影,秦少华在一旁跳着脚骂退看热闹的人群。祁愿感受着十年前的许昱年无比真实的痛苦和不解,他多想抱抱许昱年,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的,伸出的手却一次次穿透许昱年的胸膛,祁愿煎熬的想要尖叫,却突然发现自己可以飘进下水管道,或许这就是做鬼的好处。
下水管道里铺满了落叶,可能是因为冬天,干燥的连一滴水都没有,那枚闪耀的钻戒,就躺在落叶上,祁愿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够触碰到钻戒,他拿着钻戒眼巴巴地捧到许昱年跟前,想要给他戴上。
眼前的空间再次扭曲,白光闪过,戴上钻戒的人变成了秦少华,阳光下被略微晒黑的少年眉目潋滟,露出洁白的牙齿肆意地笑道:“谢谢你,我们要结婚了,你就别来吃席了,我们都不想看到你。”
画面再一转,变成了一个小山村,一群孩子在课堂上朗朗读书,许昱年拿着课本在讲台上写着板书,秦少华拿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孩子们起哄着师母来了,许昱年脸色发红,把秦少华揽入怀中宠溺地笑。
祁愿的心越来越凉,他想冲过去质问秦少华凭什么靠在许昱年怀里,秦少华转过头,透过所有人看向他,露出诡异的微笑,撩起衣服,露出隆起的肚腹:“不就是孩子吗,谁不会生似的。”镜头变得像定格电影,一个两个三个,看不清面目的小孩接连出现在秦少华身旁,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不要!”祁愿额头冒出越来越多的冷汗,猛地坐起,手上的针管被牵动着拔出,呲出一大股药水,他虚弱地靠在病床上,后怕地回忆着这个没有逻辑的梦境。
“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助理温阳原本睡在床头,被祁愿闹出的动静吵醒。
“我晕了多久。”祁愿冷静地询问。
“一天,你流了一点血,不过不是很严重,要休息几天。”温阳如实回答道。
“联系司机,我要去石山村……”祁愿顿了一下,坚定地说道。
“现在???去那的山路有十八个弯,哥你理解的休息是不是和我不太一样。”温阳有点崩溃,他就一个老板,别玩噶了。
祁愿缓缓转头看向温阳,被冷汗浸透的湿漉黑发服帖地垂下,艳丽的脸上透着病态的绮糜,双眼泛红而黯淡:“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温阳心灵感受到极大的震撼,他进入公司的时候祁愿已经离婚,他只知道祁愿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前夫,职业道德让他一直没有询问过,这一刻许昱年的重要性得到印证,温阳沉默地点头,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叮嘱路上开的稳些,然后小跑去了医生的诊室,询问照顾孕夫的注意事项。
同一时刻的石山村,摩托车的轰鸣打破村子的宁静,秦少华帅气地摘下头盔,伸出一条长腿停在许昱年身前。
“小华!怎么是你。”许昱年惊讶地看着记忆里还是小孩子的秦少华,已经长成不羁的成年男人,许昱年有些欣慰,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村长说的新来的美术老师就是你啊,怎么刚回国就来这里?”许昱年困惑不已,秦少华这么爱玩的人不像是能在村里呆的住的人。
秦少华没有回答许昱年的问题,他认真端详着这个惊艳了他一整个年少时光的男人,许昱年心思单纯,随着岁月增长的似乎只有年龄,简单的白衣黑裤,穿在许昱年身上就有了太阳的香气,笑起来耀眼清澈。
“有什么话进屋再聊吧。”村长适时地插嘴,许昱年带秦少华在自己隔壁的屋子安顿下来,这里是名义上的教师宿舍,实则是两个没人居住的旧屋,许昱年的更破一些,他只是房间里的大窗,能看见夜晚的星光。
“哥,你看这是什么。”秦少华掏出兜里的戒指项链,两枚戒指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
许昱年心跳停止了一瞬,有些失神地盯着戒指:“你在哪里找到的。”
“你走之后,我找人拆开了井盖,下面没水,很容易就拿出来了,后面一直没机会还给你。”秦少华看着许昱年失落的神情,有些不满。
“你还在想祁愿吗,他根本就配不上你的爱。”
许昱年的反应很强烈:“怎么可能,我们已经离婚了。”他越说越镇定,冷静地放下戒指,不愿再提和祁愿有关的事情。
“那就好,你要相信,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秦少华握着戒指看向许昱年,眼底带着热烈的情意。
奈何许昱年是个呆子,他只是摇头,无奈地苦笑:“我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再碰感情,能教好孩子就好了。”
秦少华有些泄气,继而再次振作起来,他一定有办法让许哥对自己日久生情的。
“许哥,我去见了祁愿,他已经忘记戒指的事情了,亏你当时这么辛苦的攒钱了。”秦少华添油加醋地趁机告黑状。
许昱年愣了一瞬,像早有预料,平静地开口:“这不怪他,是我一厢情愿,没有考虑他的感受。”
看到许昱年似乎真的放下了,秦少华这才安心。
第二天,祁愿办理了出院,温阳在车后座铺了厚厚的垫子,车里开着暖气,祁愿却还是冷的发抖,温阳有些心疼:“要不咱不去了吧。”
祁愿闭眼,默默忍耐过一波腹痛:“没事,开车吧。”祁愿请了五天病假,这是他工作以来休过最多的假,公司事务繁多,他只有五天时间,应该如何软化许昱年的心,祁愿闭眼筹划着。
车子行驶出市区,车技再好的司机开上山路也难免颠簸,拐弯处的眩晕感和颠簸的难受都让祁愿吐的双眼泛红。
“呕~”不知道第几次呕吐,祁愿的胃里什么都不剩,只能勉强吐出一些酸水,头晕目眩的祁愿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脸色惨白地靠在软垫上,仿佛全身力气都耗尽了。
在持续不断的呕意中祁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温阳唤醒他的时候,他已经无力起身,脸颊泛起病态的晕红。
“怎么办,是不是有点发烫。”温阳摸了摸祁愿的额头,崩溃地发现祁愿有点低烧,他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着孕夫能用的感冒药。
“没事,先去找许昱年。”祁愿沙哑着声音,打开车门站了出来,他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勾勒出肩宽腿长的身形,眉眼间带着羸弱的病气,显得雌雄莫辨。
村长带着几人找到在溪边捉鱼的许昱年,他把裤腿挽到膝盖以上,兴致勃勃地捉住一条手掌宽的鱼,兴奋地对秦少华大喊:“我抓到了,我们的晚饭有着落了。”
“许老师,有人找你。”村长并不知道祁愿的身份,只以为是许昱年的熟人,他忍不住多看祁愿几眼,这许老师的朋友都长的怪俊的咧。
“许昱年……我……”祁愿无数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在见到许昱年的一瞬慌乱的像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小子。
在看到祁愿的瞬间,许昱年的好心情被破坏的彻底,联想到秦少华昨晚说的话,许昱年只以为祁愿是占有欲又发作,他黑着脸走到祁愿面前:“祁愿,我说过我们离婚了,你的公司要倒闭了吗,还有这个闲功夫来骚扰我?”
“不是……我……”祁愿想要解释,却被鱼的腥味勾起了呕意,不受控制地捂着嘴连连作呕,往后退了几步。
“不好意思,穷酸味熏到你了。”许昱年只当祁愿是在嫌弃这里,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哥你怎么了,哥!”背后兵荒马乱的声音传来,许昱年回头看去,祁愿直直地栽倒在地,虚弱的样子不像演的。
别骂许昱年,下一章他就要冷脸洗内裤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日更,但是因为同时在工作所以更新的很晚,家人们可以早上看
谢谢老婆们愿意看我的文,有什么想看的剧情可以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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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追夫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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