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躯体翻身时的意外压迫。”珩昭的银电刃凝在掌心,却没立刻动手——传输带旁缠着几缕细小的毛细血管,若是用电刃强行疏通,怕会波及血液供应。他转头看向砚辞,恰好看见对方正蹲下身,用修复刃轻轻挑起扭曲的神经纤维。
“你稳住传输带,我来捋顺纤维。”砚辞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旁边的毛细血管,“我的修复刃能裹着纤维调整角度,你用银电固定信号,别让它再紊乱。”
珩昭点头,银电刃化作细密的电丝,轻轻覆在传输带上——不是劈砍,是像网一样,将紊乱的信号稳稳兜住。砚辞的修复刃则顺着神经纤维的纹路,一点点将扭曲的部分捋直,苍泽光晕裹着纤维,像给它镀了层保护膜,既避免了摩擦损伤,又能让信号顺畅通过。
阳光透过躯体的皮肤,在神经纤维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珩昭看着砚辞专注的侧脸——他垂着眼,睫毛上沾着点传输带旁的营养剂粉末,修复刃的动作轻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琉璃。银电丝不自觉地往修复刃那边靠了靠,恰好与苍泽光晕缠在一起,在传输带上方织成个小小的网,将那些细小的毛细血管也护在了里面。
“好了。”砚辞的声音打破了安静,修复刃收回时,扭曲的神经纤维已恢复了笔直,信号顺着传输带稳稳送了出去,带着躯体皮肤接触床单的柔软触感,一路传到了大脑皮层。他刚要起身,却被珩昭伸手扶住——对方的掌心带着银电的微温,恰好按在他因蹲得太久而有些发麻的膝盖上。
“谢……”
“谢什么。”珩昭打断他,银电丝轻轻蹭过他膝盖上的神经节点,帮他缓解发麻的触感,“上次你护我时,可没说谢。”
砚辞的耳尖又泛起淡苍色,这次却没避开,只是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两人刚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几个脊髓神经区的年轻细胞,手里捧着几小瓶泛着淡绿的“营养剂凝露”,怯生生地递到两人面前。
“大人们刚才修传输带时,护住了我们的毛细血管……”领头的年轻细胞声音很轻,神经突上还带着点紧张的颤音,“这是我们攒的营养剂,能补髓磷脂,也能缓电反噬。”
珩昭的银电丝颤了颤,刚要拒绝,却被砚辞拉住了手腕。对方接过那几小瓶凝露,苍泽光晕扫过瓶身,确认没有问题后,转头对年轻细胞们笑了笑:“谢谢你们,正好我们用得上。”
等年轻细胞们跑远了,珩昭才皱着眉问:“你怎么还真接了?议会有规定,不能随意接受下级细胞的馈赠。”
“这不是馈赠。”砚辞将凝露分成两份,递了一份给珩昭,“是他们的心意——我们护了毛细血管,他们想护我们,和我们昨夜护视觉中枢,是一个道理。”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你的电反噬还没彻底好,这些营养剂能帮你恢复得快些。”
珩昭看着掌心的凝露,瓶身上还留着年轻细胞们神经突的温度。他忽然想起昨夜砚辞为了护他,耗损的那些髓磷脂;想起刚才修传输带时,对方小心翼翼护住毛细血管的模样;想起苍泽光晕始终裹着自己的身影,连一丝风险都不肯让他承担。
“一起喝。”他将自己的那份递了半瓶给砚辞,银电丝缠着对方的手腕,“上次晶块分着吃,凝珠拆着用,这次凝露也得一起。”
砚辞没拒绝,接过半瓶凝露,和珩昭并肩靠在传输带旁。阳光正好,营养剂的清甜混着髓磷脂的清冽,在两人之间漫开。珩昭看着掌心的银电丝与砚辞修复刃上的苍泽光晕缠在一起,忽然觉得,议会手册上写的“标准协同流程”,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真正的协同,从不是冰冷的步骤,是你护我时我懂,我帮你时你知,是两道光愿意为彼此,弯成最契合的形状。
两人正安静地喝着凝露,身后忽然传来墨纹的声音:“原来你们在这儿!我找了好半天。”他抱着一摞记忆档案跑过来,神经突上还挂着枚新的光珠,“中枢议会要补充昨夜的协同记录,我得再确认几个细节——比如,砚辞大人你护着珩昭大人冲过炎症区时,防护膜的密度具体是多少?还有珩昭大人你……”
“别记那么细。”珩昭打断他,指尖的银电丝轻轻弹了下墨纹的神经突,“就写‘银电与苍泽协同,成功解除危机’,剩下的,留着当你的独家记忆碎片吧。”
墨纹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档案,又抬头看了看两人交缠的光影——银电丝缠在修复刃上,苍泽光晕裹着银电,像两道永远不会分开的光。他忽然笑了,悄悄将光珠里刚录下的画面保存好——那是两人靠在传输带旁喝凝露的场景,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银蓝与苍泽的光缠成了道小小的环,像给这段秘闻,又添了段温暖的注脚。
“好嘞!”墨纹抱着档案跑开,神经突上的光珠闪了闪,将那画面存进了海马体的深处。他想,等以后中枢议会再翻起这段记录,或许没人会知道银电与苍泽之间那些未说破的守护,但那些缠在一起的光,那些分着吃的晶块,那些拆着用的凝珠,早已在微观世界的角落里,写满了“共生”的意义。
阳光越发明媚,躯体伸了个懒腰,发出满足的叹息。珩昭与砚辞并肩站在传输带旁,看着信号顺畅地在神经纤维间传递,带着躯体对外界的感知,带着温暖,带着鲜活。银电丝与苍泽光晕依旧缠在一起,像两道原本各自奔涌的光,终于在守护的意义里,找到了属于彼此的,最温柔的共振。
远处,绯棘正带着免疫细胞们巡查炎症区的收尾情况,铠甲上的淡紫菌尘已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白。她抬头时,恰好看见神经纤维上那两道交缠的光影,猩红的复眼眨了眨,没说话,只是悄悄放慢了脚步——让那两道光,能在晨光里,多待一会儿。
而脊髓神经区的年轻细胞们,正躲在传输带旁,偷偷看着那两道光影。他们看见银电丝帮苍泽修复刃扫去灰尘,看见苍泽光晕反复护着银电的神经节点,听见两人偶尔的低语,像在说些只有彼此才懂的秘密。
“原来‘专属共振’,是这样的啊。”一个年轻细胞轻声说,神经突上的信号变成了暖融融的橘色。
“嗯。”另一个细胞点头,“比议会手册里写的,要暖得多,也亮得多。”
阳光洒在微观世界的每个角落,银电与苍泽的光缠在一起,像给这片小小的天地,镀上了层永远不会褪色的温暖。而中枢议会的档案册里,那页关于“银电与苍泽”的记录,正慢慢浮现出一行新的光痕——不是流程,不是数据,是一句藏在晨光里的话:“最好的协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两道光,活成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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