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秦萌萌的意料，雨夜杀人夜西装革履，戴金丝眼镜，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完全看不出来他在直播间里通过寥寥几句话勾勒出来的脑子有病的形象。
秦萌萌不歧视脑子有病的人，她也经常被人这么骂。
更何况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步入社会，在社会里见到的脑子有病的人属实是有些太多了。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秦萌萌与那位衣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警察局门口，互相打量。
秦川跟在她身后，小声嘀嘀咕咕：“这就是那个网上来找你的小黑子啊？”
秦萌萌还没开口，中年人先开口道：“请不要误会，我不是九宸的那位于先生。”
秦萌萌挑眉。
不是雨夜杀人夜？
对方递上来一张名片，黑底白字印白色花边，秦萌萌一看就知道是直播间的风格。
“我叫张三日，”他推了一推鼻梁上架着的平框金丝眼镜，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或者秦小姐更熟悉我在直播间里的名字。”
“猎犬。”
秦萌萌吹了声口哨。
她这才接过那张名片。
名片很简单，姓名 电话号码，没有任何身份和头衔。
秦萌萌认为，使用这样的名片的人，要不然自信自己的名字举世闻名，要不然就是需要在人群中隐匿行踪。
“没想到会是你第一个来找我。”
秦萌萌早就知道，像这样的直播，不可能会仅仅只在线上进行。就算是游戏主播，也会在爆火之后被粉丝们千方百计地扒出地址，上门偶遇。
像她这样的灵异主播？
虽然粉丝数目似乎要少上许多……但只怕会更加疯狂啊！
只不过她一开始期待的是那位似乎恶意很大的雨夜杀人夜。
没想到会是猎犬先一步上门。
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猎犬这种生物，是以追踪的本领而知名的。
“张先生有何贵干？”秦萌萌问。
张三日说：“虽然对秦小姐十分敬仰，渴望日后能够合作，但其实我这次是为了九宸的于连杰先生来的。”
“我是一名赏金猎人。”
秦萌萌点头。
是的，当今社会政治清明，和平安定，但确实存在赏金猎人这个职业。
主要是靠举报那些被发了通缉令的逃犯或者间谍，换取国家奖励为生。
这个行业相对于其中的风险和需要耗费的心力来说，其实不太赚钱，绝大部分人都是当做兼职来干。
“你来找雨夜杀人夜？”
秦萌萌自己身上可以没有通缉令，但她倒是知道谁可能会有。
张三日道：“和秦小姐交谈真是十分愉快，我确实是为了他而来的。”
“不过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惊动你……”
秦萌萌哑然失笑：“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土生土长本地人，到处都是街坊邻居，你指望在这里打听我却没有人和我通风报信么？”
其实并不是这样。
秦萌萌确实是土生土长本地人，但是她从小感情淡漠，独来独往，并不是那种耳目遍地的社交达人。
孟美丽是。
秦川迷迷糊糊听了半天，戳了戳秦萌萌的肩膀，开口说：“那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顿便饭？再谈这个……雨夜杀人夜的事。他真是个通缉犯啊？”
他眉头紧皱，十分担心的样子。
张三日顿了顿，说：“我早上刚坐飞机来的新城，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就先去了一趟警察局。”
他又笑：“不过这也是因祸得福，他们核查过我的身份，秦小姐或许可以暂且相信我。”
秦萌萌知道他的意思，刚准备拒绝，秦川忙不迭道：“我家里有几间空房子，可以住——”
“不行。”秦萌萌感到十分头疼。
她转过身严厉地瞪了秦川一眼。
“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吗？”
秦川露出一个天真无辜的笑容：“可是你让我开车带你来警察局接人的，接到了就想把我撇开吗？”
秦萌萌让秦川一起来是因为她昨天通宵直播，早上就睡了两个小时。
开车怕出车祸。
有心想发脾气却又在张三日面前，只能忍了，说：“吃饭就不用在家里吃了吧。”
中午在饭店，开了个包厢，秦萌萌支着脑袋揉着快要炸开的太阳穴，听张三日讲雨夜杀人夜的事情，看着秦川越听脸色越臭。
她这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直播间的事情了。
家里父母和弟弟总是想着让她改行，从工地出来回家随便做些什么，倒不是觉得工地苦和累，主要就是觉得工地鱼龙混杂，十分危险。
尤其之前秦萌萌运气不好，工作一年时间，卷入过三次群体**件。
她当时还脑子不好，兴奋地在家庭群里全程直播，没想到给他们都吓住了。
结果刚改行做主播三天，从直播间里追出来一个杀人犯……
这下怎么解释？
张三日道：“我原本没有想到会是他，但是昨天在直播间里，robot点出了他的地点和姓氏，robot一说是九宸的于先生，我就知道是他。”
“九宸这个地方可能你们不是很清楚，但我如果说国外三角区，你们肯定明白。”
这是国际知名的混乱三不管地带，许多赌狗在国内输干净了全部家产又被人追债，就会往那里跑。
基本上那个地方汇聚着这片大洋所有的人渣败类。
“九宸就是那个区域里，最混乱的地带中，最有名的一个城市。”
“我从他发言的内容和语言习惯上推断，他就是于九夜，一个打手，赏金有三十万元。”
秦萌萌抬手打断了张三日的发言，道：“这里是国内，不是九宸，他要是敢来，警察会教他做人的。”
秦川脸色难看的要死，秦萌萌真担心他这个时候又发作。
从小到大，秦川一直是很乖顺很安静的人，他之前只发作过一次，就是秦萌萌掉下来，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昏迷，在医院病床上终于苏醒过来的时候。
张三日笑道：“确实是这样，他的死期不远了。”
秦萌萌闻言，忽然问道：“那他要是不来呢？”
张三日耐心地说：“他要是不来……也一样会死的。”
秦萌萌笑起来了。
虽然没有等到雨夜杀人夜，但这个猎犬似乎对直播间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少。
“人呐，还是得多积阴德。”他意味深长地说。“这个东西，平日里不觉得，真到了要用的时候，总是觉得不够，像是这位九宸的于先生，平日里杀人放火不修善果，合该有此时的报应。”
“所以，这件事算是解决了？”秦萌萌瞟了秦川一眼，示意张三日。
张三日颇有眼色，便道：“于先生的事情是件小事，确实是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
“说起来……既然来都来了，有一件不情之请。”
秦萌萌只想说，不情之请就请不要说了。
但是无论如何，当前时刻，得找个别的话题扯开，让秦川别去想雨夜杀人夜的事情才是正事。
秦萌萌自己是完全不担心那种色厉内荏的角色。
但只怕秦川没办法做到不担心。
毕竟亲人在网上招惹的键盘侠找到线下来本身就已经有够恐怖的了，这键盘侠结果居然从小黑子变成职业杀手……嗯，秦萌萌自己都觉得或许自己是真的有点儿过分了。
“请讲。”她此时对待张三日，简直是如同对待救命恩人一般的态度。
“不知道我能否有幸和主播来一场双人直播？”
秦萌萌讶然：“你是说，你想和我一起……干活儿？”
她上下打量张三日身上那身一看就很贵的修身西装。
“呃，我看你不像是个能干脏活儿累活儿的人啊。”
张三日也十分惊讶。
“难道你今天去别的地方还要和之前一样搞装修？你要把整个新城高中全部拆了重建吗？”
本章是昨天的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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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多积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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