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隐阁

“杜鹃红,秧苗绿,浅浅溪水清。白粥粥,茅草屋,淅淅春雨停……”

日头正高,杜家村的村民大多在田野里忙着农活,小孩在院外游戏唱歌,几只鸟在村中盘旋了会,扑簌着翅膀飞入林中。

只见两棵高大的树木上,各现出两个人影,四人手持灰剑,脚踩灰靴,身着灰衣,腰环灰带,头戴灰帽,衣服左半边隐隐有光泽闪过,细看下竟是用银线勾勒出了一幅山河图。

此时,四人形态各异,或持剑静静站着,或双手抱剑靠着,或剑放膝上端正地盘腿坐着,或一只腿曲起,一只腿垂放着躺在树枝上,风起花落,他们静静地看着村中最西边的茅草屋……

“三天了,你们臭了吗?”躺着的灰衣人无奈又挪揄地问道,还顺带摘了一朵粉嫩的花别在灰帽上。

“闭嘴。”

“无碍,这件任务完成了一定净衣焚香。”

“你们啊遇事就是沉不住气,看看咱们二师姐多淡定,只白了我一眼。”

“三师弟,咱们都带着帽子,你还能看到白眼?”

“任务环境出现异常,准备行动。”

站在最前方的灰衣人说道,四人看着茅草屋的方向,十二个身着白衣挽着鞭子的蒙面人和八个身着青色衣衫手持青剑的蒙面人正分别从东西方向茅草屋飞奔而来。

“看看你们家的好儿子,上课不是捉弄同学就是在书上画乌龟,坐不端正,行无规矩,教不了,教不了啊,啊……”

一位身着灰衣身形消瘦的五六十岁的老人飞奔进院,拿着一本画着小乌龟的书对院里正在砍柴的男子和晒着药材的妇女怒骂道

院外的两方人听到这中气十足的怒骂声俱是一愣,看了看自己的人,隐匿在暗处,决定等这老头走了再行动。

男子身形修长,眉毛粗黑,面容俊朗,灰白色麻衣的袖子高高的撸起,露出两只胳膊,上面布满了细细的汗。

此时听见村里夫子愤怒的话语无措地看向旁边穿着绿色麻衣,面若晨雾山花的女子。

“先生,我这就好好教训那混小子,真是对不住了。”

女子说完就把藏在房里的小孩拽出来了哭泣拍打道:“你看看你,还不向夫子道歉,爹娘想让你好好读书怎么这么难?谁家的孩子像你这么玩劣?爹娘这脸都要被你丢尽了呀。”

一边哭着一边朝小孩挤眉示意。

小孩立刻会意,低着头哽咽道:“娘亲别打了别打了。夫子,对不起,爹爹娘亲,对不起,小孺错了,小孺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别打了。”说完哇哇大哭。

小孩本就才十岁左右,扎着羊角辫,一身粉嫩的衣裳衬着白嫩的满是泪水的小圆脸,委屈极了。

“哼,行了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一家子人。”

夫子合上书,摸了摸胡子,一脸嘲讽的神情道:“正好今天没事,就当着你们的面给这孩子上上课。”

听到这话,院外的两方人瞬间不淡定了,毕竟,迟则生变。

十几个白衣蒙面人瞬间蜂拥而入,一位戴着圆形玉牌的白衣人向前对着院中男子躬身道:“圣子可是育儿遇到了困难,圣子只要回到白教,教中会给这孩子寻到最好的老师。”

看到这一幕,七八个青衣人也瞬间闪身至院中,一位腰间挂着君子山庄令牌的青衣人也向前对着女子躬身道:“圣女只要回到君子山庄,我们会让您的家人享有最好的待遇,也会提供最优的资源培养圣女的孩子,若是圣女不愿意给孩子换老师,我们也可以把这夫子带回去。”

“我不会和你们回去的。”男子和女子异口同声道,边说边将夫子和小孩护在中间。

“圣子~这么多年没见,您还是这么俊朗,您离教出走这么些年,教中可是有不少姐妹伤心呢~”

一道婉转悠扬的声音响起,男子感到一阵恶寒,鸡皮疙瘩起了满身,正准备回讽,就看见女子双手叉腰瞪了他一眼,委屈。

“呵,这是哪家妹子说话语调这么“九转十八弯”?知道你气虚了,我这里正好有药,你要治治吗?”

听见女子阴阳怪气的声音,青衣人又道:“圣女只要愿意回到山庄,庄内还会给圣女物色更多的优质男子,任圣女挑选。”

女子瞬间睁大了眼睛“当真?”

除了女子和青衣人,院中所有人都沉默了,夫子抱着小孩,指着青衣人气急道:“当着孩子的面,说出这等污秽话语,真是有辱斯文,辱没了君子名称。什么君子山庄?真是枉为君子。”

男子赶忙将女子拉回,直接亲了女子一口,然后对着青衣人阴阳怪气道:“多年不见,大长老的嘴极品程度更深了,正好我这里也有毒药,可以以毒攻毒给你治治。”

“圣子,前任教主逝世,您身为他的侄子,怎么也得回去磕个响吧。”

“哼,我这叔叔身前做了那么多孽,我还怕他作的孽报应到我们小辈身上呢,你回去让我那个堂弟也小心点,不要哪天被他老子作的孽坑到了。”

“圣女,您的叔父也病重了,他身前可待您不薄,您不回去看一眼吗?”

“二叔身前是待我不薄,就是最后差点害死我,不过你们若是把白教的人给打败了,我就考虑和你们回去。”

听闻此话,所有青衣人立刻直奔白衣人,打了起来。

鞭子和剑相撞,“唰”草药翻了

白衣人推出如细雨连绵不绝却又刚劲的掌风,“砰”草屋上的瓦砾全碎了。

青衣人使出如竹叶细密又刃利无比的剑法,“轰”院中的墙塌了。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时,一位悠扬婉转的声音响起:“别打了~人全都跑了。”

双方停战,看着空了的院子,之前的白衣大长老对着青衣大长老说道:“君子山庄的大长老,今日你我两教恩怨先放一放,我们互不干涉,各自带回自教的圣子圣女,不然我们双方两败俱伤,谁都带不走他们。”

“可以。”说完,双方各自闪身找人,然后成功在村口拦下跑走的四人。

白衣大长老手持长剑对着男子道冷声道: “杜缙,老夫敬你从前是圣子,已经好声好气劝过你了,若是你还不愿意回去,别怪老夫强行绑你回去磕头了。”

青衣大长老也对女子道:“圣女,您若是坚持不回去,也别怪老夫动手了。”

男子闻言正要动手,女子拉了拉他的手摇了摇头,对着林子大声喊道:“隐阁,你们还不现身吗?”

“隐阁向来行踪神秘,非一般人不能联系到,更何况是来这偏远山村,圣女莫要再……”

“叮”话音未落,一柄银灰色长剑直奔青衣人后脑而来,银色丝线串着七颗白玉珠子的剑穗叮当作响,青衣人连忙右移,转身,抬起手中的长剑横挡,调动内力将剑又震了回去。

一抹身影从天轻落至剑前用内力稳住剑身,握住剑柄,语气淡漠道:“隐阁至此,尔等不得再起争端,否则,杀。”

另外三人也从天而至,围在被追赶的四人身前,别粉嫩鲜花的男子埋怨地说道;“师姐,你跑那么快作甚?我手臂上的彩绳还没缠好呢。”

幸好,蒙着面,看不见他的表情。

腰间挂着蓝色玉佩的男子身形直立,向着周围众人微微拱了拱手,温声说道:“这四人,各位现在动不得,还请各位回去吧。”

“哼,隐阁又怎样,你们只有四人而我们可是有二十人,怕你不成?”婉转悠扬的女声再次响起。

挂着黑色剑穗地男子看向带着令牌的青衣人冷声问道:“君子山庄大长老,你们武林盟第一大门派已经和你们口中的‘魔教’合作了?”说完就散发出一种幽幽的气息,暗含着丝丝杀气。

青衣大长老冷声道:“只是暂时互不干涉罢了,毕竟他们是要带走他们的圣子回去磕头,老夫也管不着别人的家事。”

隐二依旧淡漠道:“既然如此,动手吧。”说完,长剑就在手中翻飞,凝成一道道形态不一的剑花,然后万千剑花随剑而起,向四周扩散开来,一息间,所有人全部重伤倒地。

隐二剑指青衣大长老“还要打吗?”青衣大长老吐了一口血,对着女子说道:“夏子默,你当真不回去看看你叔父吗?他真的要死了……”

夏言垂着眼静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抿着唇,从口袋里掏出八颗红色药丸,递给青衣大长老道:“这是我特制的毒药,你和身边的这几个人吃下它,且保证不对我家人下手,我就和你回去。”

“好,我答应你,老夫发誓,今后绝不为难你的丈夫和孩子。”

青衣大长老将药丸吞了下去,后面几人也依样照做。

“言儿,你当真要回到那山庄?”男子焦急地问道。

夏言无奈道:“阿缙,叔父毕竟教导了我那么多年,虽然后面他差点害死我,但毕竟他已经要入土了,于情于理我还是要回去看看的。”

男子深深地看着夏言:“好,你可千万别信那个长老说的……”任你挑选俊朗男子的鬼话。

“别信什么?”

“没事。”心里还是郁闷,狠狠地瞪了一眼青衣大长老。

白衣大长老见这招有效,就效仿道;“圣子,你就回去看看吧,您堂弟还年轻,他一人也难以解决教中所有事物,撑起整个白教啊。我们愿意对天起誓,也愿意吞下那药丸,只要圣子您回去。”声音凄厉,感情真挚。

看见夏言轻微地点了点头,杜缙说道:“行啊,我劝你们最好别动歪心思,隐阁会一直盯着你们的,以后我和我的家人出了什么事,你们就会出现在在他们的暗杀名单上哦。”然后掏出十二颗深红色药丸,递给了白衣大长老。

“只要圣子回去,我们保证不会动您的家人。”白衣人依次吞入了药丸。

夏言和杜缙拉过杜孺告诉他他们要出去一段时间,让他好好跟在夫子身边,若是不想在夫子身边就死皮赖脸地扒拉着隐阁的人。

杜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娘亲爹爹,孩儿会等你们回来的。”

夏言和杜缙擦了擦小孩的眼泪,点了点头,没说话,将他交给了夫子,深深地看了彼此一眼各自离开了。

“哎呀,都走了,我们也可以离开了,总算可以不用发臭了。”隐三懒洋洋地说道。

“你们几个要去哪里啊?看看周围地房屋,都成什么样了?我这个村长是当不下去了啊。”

夫子坐在地上一只手拉着哭泣中的孩子一只手拍着大腿哀嚎道。

四人看了看周围破败的瓦砾,倒塌的围墙,削断的竹枝和树木,以及被刮秃的地面,沉默不语,互相看了看帏帽遮挡住的脸更沉默了。

隐一微微躬身拱手问道:“老先生,您说该怎么办?”

“自然是赔钱了。”

“没钱怎么办?”隐二和隐四为难地问道。

夫子梗着脖子冷声道:“那就干活抵扣,修房子,栽树,补围墙,一件事都不能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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