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需要我吗

《女史隐婚两年后》/子不语经年——晋江独发

萧懿鸾去御书台后,谢恂独自回到东院卧房,望着一室的桌椅床柜,怅然地提不起任何精神。

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谢恂决定出门办些正事。听说这阵子太子病了,谢恂本该前去看望,但对那日在广春园太子单独跟萧懿鸾谈话一事心有芥蒂,况且这几日太子也没召他,因此他对太子的病便佯装不知,也无心踏足东宫。

谢恂经过前院,碰见喜铺的老板娘将不同样式的喜贴送来给老夫人挑选,老夫人喊住他,让他也瞧瞧。

桌上铺了一排正红色的喜帖,有龙凤纹也有喜鹊梅花纹,因有外人在场,谢恂看了几眼便感耳热,忸怩开口道:“全凭娘做主就是,孩儿怕挑不好。”

喜铺的老板娘打着圆场,爽朗笑道:“听闻未过门的少夫人是御书台的女官,想来定是知书达礼、才貌双全了,谢公子往后的日子可真叫蜜里调油!”

谢恂默默扬起唇角,蜜里调油?早就领略过了。

老夫人觑了谢恂一眼,在外人面前忙掩饰道:“他自己给陛下上书求来的婚事,大概是一早就相中人家姑娘了吧。”

谢恂被取笑得抬不起头,说了声“还有要事”便匆匆拜别而去,留下一屋子的说笑声。

外面的行路人缩手缩脚,谢恂却一点儿不觉得冷,翻身上马望见晴朗日光,甚是心旷神怡。

来到顺亲王府附近,谢恂从家里带出来的愉悦之情瞬间被眼前所见冲淡。

今日又有成群的木匠来给王府送桌柜,不出谢恂所料,又是只进不出。

昨日不敢相信的事今日不得不信了,显然——顺亲王府在以购进家私为由,行招募亲兵之实。如果谢恂昨日不是无意中盯梢,根本很难注意到。

顺亲王府蓄养亲兵意图何在,不言而喻了。当今陛下是先皇的侄子,顺亲王也是先皇的侄子,不甘于当个王爷,也是情理之中。

为何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谢恂想不通,太子近来明明已经树立起储君风范了,只要不出差错,陛下就不会废了太子,顺亲王府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搅动朝堂风云呢?

谢恂稍加思索,猛然想到陛下前几日未出席兴王的庆生宴,难道是圣体有恙,顺亲王府得到消息,所以按捺不住了,要趁太子羽翼未丰的时候密谋逼宫?

谢恂快马加鞭往宫城赶去,这件事告知陛下并不妥当,陛下这些年优柔寡断,不一定会以雷霆手段解决顺亲王,万一弄巧成拙,反倒会被他们胁迫。

若是太子被废,大势便不可挽回了。

谢恂心想不能再耽误,现如今最要紧的是保住太子,让太子掌控局面。若不先发制人,来日必然要有一场腥风血雨,孰死孰伤,实在难料。而他现下诸事顺遂,可以说是这京城至为称心如意的几个人之一,最不愿有人扰了眼下的太平清静。

申时已到,萧懿鸾还没回到御书台,欧阳瑜无心做事,跑到杨琉的书斋内直言道:“杨大人,懿鸾未时被慕容良娣叫去东宫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杨琉正忙于公务,起先没怎么在意,半笑道:“你担心慕容良娣会为难她?”

欧阳瑜也说不上来,心神不宁地只得解释道:“慕容良娣没有理由要留她这么久。”

杨琉听她这样说,也觉得有古怪,但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便停下手上的事道:“你别着急,再等一等吧。”

欧阳瑜却等不了,转身道:“我要去东宫找她。”

杨琉担心她闯祸,只好跟在后面道:“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行色匆匆地离开御书台,在去往东宫的宫道上,意外瞧见了风风火火的谢恂。

谢恂将坐骑留在宫外,沿着熟悉的路线健步如飞,未免遇到熟人被看出端倪,一路闷头往前。在两条宫道的交汇路口,谢恂忽然被一男一女叫住,闻声望去,认出了其中一位是先前跟萧懿鸾一起在外面吃过饭的,知道他是御书台的人。

谢恂为上次碰面时的失态感到惭愧,他们二人却慌张上前道:“谢大人,萧大人今日被慕容良娣请去了东宫,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回来。”

听到东宫二字,谢恂面目失色。

“慕容良娣之前有请她去过东宫吗?”虽然并未听萧懿鸾提起过,谢恂想着还是要谨慎应对。

谢恂见那名女史摇头道:“之前从未,今日是头一回。”

谢恂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如暗夜山峦。

“我知道了。”他短促果决道,“我正要去东宫一趟,劳烦二位先回御书台等消息吧。”

杨琉和欧阳瑜也知,随谢恂一道闯入东宫实在无礼,于是点头答应。两个人打算原路折返御书台,但一步三回顾,过了一炷香功夫仍在宫道上流连。

谢恂比方才着急百倍,若是萧懿鸾被带到别的地方,他都不会这么焦灼,偏偏是东宫,太子成日一副对萧懿鸾念念不忘的神情,他怎么能不担心?

太子为了避嫌,早就从偏殿绕到后门匆匆走远了,可慕容璇玑不甘心白忙一场,就这么放了萧懿鸾也实在难消心头之恨,她甚至想随便召来一个侍卫,彻底毁了萧懿鸾的名声。

而后,慕容璇玑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吓得瘫倒在地,她读过书学过礼,曾经也是明辨是非的,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机关算尽的歹毒妇人?静下心之后她也能想到,纵然萧懿鸾此时是俎上鱼肉,由她宰割,可她即便一时痛快了,太子知道后也断然不会饶过她。

慕容璇玑拿不定主意,须臾之间,谢恂不请自入,由不得慕容璇玑再动别的念头。

谢恂背对着殿外的晴光,屹立如松,在她眼前居高临下道:“萧懿鸾在哪里?”

见此情形,两个宫女连忙上前搀扶起慕容璇玑,慕容璇玑见谢恂突然造访,情急之下脱口便是一声:“谢恂,你怎敢擅闯东宫!”

言毕,目光闪躲,不经意地向寝殿掠了一眼。

谢恂反应迅速,看出慕容璇玑才是今日主谋,随后眸色沉沉地闯进寝殿,两个宫女拦不住他。

不知该不该庆幸,寝殿并不见太子踪影。萧懿鸾虚弱地在榻上仰面昏迷着,身上的衣带紧束,床褥也不见任何皱褶。

谢恂没有开口喊她,屏着气上前细瞧,她的眼睫颤动得很辛苦,像是在做噩梦,眉间冒着细汗,胸前起伏不止。

“你还好吗?”谢恂忍不住俯身问了一声,想知道她能不能听到他说话。

萧懿鸾动了动唇,谢恂想聆听她的呓语,却听见她唇间发出悸动的热喘。

电光火石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早先听闻,宫闱内有一种药,在缠绵时有催情之效,他一度还很好奇。此刻看到萧懿鸾这个难受的样子,谢恂的气息都快要凝固,制出这种药的人就该杀无赦。他气血方刚,每次就算是情难自抑的时候也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她,今日竟然有人对她下了这种药意图欺侮。

谢恂顿了顿,强忍着心头愤怒,回身剜了慕容璇玑一眼:“谁叫你这么做的?”

“我做了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慕容璇玑自然不敢承认,还狡辩道,“我只是请萧懿鸾过来喝茶,不料她突然病倒了,我正准备传太医呢。”

谢恂额头上青筋暴突,怒意掺杂着妒意和强烈的占有欲互相侵蚀,几乎把慕容璇玑当成太子来警告:“你好好记着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来日所有代价也都由你承担。”

他的声音虽不高,但眼里的锋芒像是潜伏许久的猛兽,冷冽逼人,杀气外露。

慕容璇玑料想,即便是太子在场也没有威慑力了,只能退缩着不敢答言,然后眼睁睁看着谢恂脱下外氅,裹在萧懿鸾身上。

谢恂一言不发将萧懿鸾抱离东宫,事先准备向太子禀报的大事已被丢到九霄云外,往后太子的死活也跟他全无瓜葛。

他想带萧懿鸾回同安巷,因她昨日说过要回官舍住,所以单伯也就没在宫外等候接送了。谢恂一路疾走,来到方才经过的交汇路口,看到萧懿鸾那两位同僚还没走远。

杨琉和欧阳瑜见谢恂抱着一个人走来,均愣了一瞬,仔细一瞧,谢恂怀里的人竟是萧懿鸾,二人连忙折身回来。

“懿鸾怎么了?”欧阳瑜慌得变了声,担忧了千百遍,终究还是出事了。

谢恂面不改色:“突然间病倒了。”说完这句,转头看向杨琉,“劳烦帮我去宫外叫一辆马车。”

杨琉没有多问:“好,我这就去。”说着便踏步前去。

欧阳瑜疑惑地跟在后面问:“谢大人,为何不能送懿鸾回官舍?”

谢恂头也不回地说:“她还有事要做。”

欧阳瑜跟不上他,只好诧异地望着他带着萧懿鸾远去。

经过一阵子的天旋地转,萧懿鸾此刻有瞬息的清醒,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东宫,也觉察到身边的人是谢恂,于是安心地在他怀里合眸,没有一丝抵抗。

来到同安巷的小宅子里,谢恂仔细地将萧懿鸾放在鸳鸯锦被上,原本以为要跟她分开好些天都见不到面,没想到会赶上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就像她昨晚说的,冥冥之中有神灵在指引,能得到她的首肯可以与她亲昵的人,只会是他。

谢恂当初让人装饰这宅子时,屋内陈设一并采用简明淡雅的格调,只有床幔用了绛红色的纱,他想让这宅子有婚房的影子。

红纱掩映下,萧懿鸾脸上如有霞光,谢恂回想起东宫种种,心里醋意难消,回过身关紧了门窗,不在乎外面天色正亮。太子也好,整个大利的江山社稷也罢,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想作壁上观,将所有纷乱隔绝在门外。

萧懿鸾将醒未醒,心潮澎湃,抓着枕头呢喃了两个字。

谢恂眸光一亮,上前俯身凝视着她,双臂抵在枕上柔声问道:“鸾儿,你需要我吗?”不等她回答,唇已经落了下去。

萧懿鸾睁不开眼,但是抬起两根手指拉住了他的衣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胸膛里正在发出难以启齿的娇吟,但仍然无法克制地用唇语呼唤道:“谢——恂——”

听见她叫他的名字时,谢恂觉得此生已别无所求,他丝毫不想过问顺亲王是否意图谋反了,只想抱着萧懿鸾醉生梦死。她在他身下妩媚多情,艳灼如桃,诱动他恣意亲吻,忘情采撷。她千娇百媚的样子,只能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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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婚夫妇翻车了吗
连载中子不语经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