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清怀孕了。
起初她这几日茶饭不思,吃什么都觉得没有胃口。李玚以为是患了胃疾,急忙请徐太医来瞧。
徐太医一把脉,眉心一抖,慌里慌张地跪下:“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
“啊?”沈书清惊讶地叫出声,仔细地瞧着自己的手腕。
周围的侍婢闻言,纷纷跪下恭贺:“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沈书清神色奕奕地回过头去,发现李玚满眼惊喜地望着自己。
徐太医忙直起身来叮嘱:“陛下,娘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胎象不稳,依微臣之见,陛下还是移居他殿为好。”
“为何?”李玚瞬间不悦,“朕住在这里,难不成会伤到他们母子?”
“这……”徐太医也无了话,都说这陛下对皇后娘娘是关怀备至,娘娘哪怕咳嗽一声都要唤他这个太医来看看,他实在是不放心。
沈书清听懂了徐太医话里的意思,摆了摆手:“无妨,本宫会看着他的。徐太医,你给本宫开些开胃的药就好。”
“这是自然。娘娘每日还可多进些开胃的果食,但不可多食。”
于是沈书清的桌案上,每天多了许多山楂和酸梅。
除了开胃的药,她还要喝一碗安胎药。
实在是苦得很,偶尔还会觉得反胃。
李玚瞧她每次喝药都如同要去伽兰关打仗一般,眉毛就拧成一团:“要不我跟徐太医说,我们不喝了。”
沈书清震惊,擦了擦嘴:“你说什么胡话呢。”
“那我看你每天这么熬着,心里不是滋味。”李玚握住她的手,心疼道,“你说说,我该怎么做,能让你好受些?”
沈书清托着脸,撑起身子笑道:“那你给我做饭吃。”
“我?”李玚错愕。
“我没吃过你做的饭,如果是你亲自掌勺的话,我就会逼自己多吃一点,因为是你做的,我就不会辜负。”
李玚扶了扶额,半晌,应道:“好,我去跟膳厨学。”
三日后,傅深携着卷宗进宫,听荣安殿的内侍说李玚已将书房搬去了泰和殿,就动身去了泰和殿。
一进殿,没瞧见李玚的身影,倒是瞧见沈书清在桌案上写着什么,似是不满意,又改了改。
傅深问道:“阿浔人呢?”
沈书清头也不抬地回:“在膳房。”
“他去膳房做什么?”
“做饭呀。”沈书清笑嘻嘻地答。
傅深瞳孔放大,简直不可思议:“他去做饭?”
“要不要一起留下来,尝尝他的手艺。虽然他是个初学者,但做得不错。”
傅深无奈地叹了口气,挨着桌边坐下:“也就只有你,能让他做如此荒唐的事。”
“我还写了今夜的菜单,你看看有没有要添的。”沈书清把手中的纸递给他,扶着肚子走下台阶。
傅深接过一看,都不是些什么难菜。
“这段日子,你是宫里最金贵的人。我也就跟着你,蹭点福气。”
不一会儿,侍婢就端上来鲫鱼豆腐汤,几道清炒时蔬和一碗圆子羹。
李玚跟在后头,擦着手进来。
傅深提了杯酒,佩服道:“大丈夫也!”
李玚亦提杯而起,笑道:“为夫者,能屈能伸。”
——
祺和九年,幼小的李昀迈着短小的步子跑进泰和殿,小奶音不断地喊着:“母后!母后!”
后头的嬷嬷急得很,喘着气道:“殿下您慢些。”
小短腿在殿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沈书清的影子。
他丧着脑袋,手里绞着衣角,做不语状。
身旁的嬷嬷看了着急,忙劝慰道:“殿下别急,娘娘应是有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
“朕的小阿恒怎么了?”李玚刚下了朝,踏进殿内,笑着问道。
众人齐行礼。
李昀一看见李玚,就跑过去扑进李玚怀里,咿咿呀呀地叫着:“父皇!父皇!”
李玚弯下腰,抱起李昀,掂了掂:“好像又重了些。”
他寻了把椅子坐下,环着李昀问道:“刚才为何不高兴?跟父皇讲讲?”
“今日太傅夸了我,说我《千字文》背得好。我一下了学就来找母后,想跟她说太傅今日夸我了,可没找到她。”
李玚想到沈书清方才在朝堂上,和众臣群战舌儒的样子,脸上不禁扬起一抹笑。
“父皇你笑什么?”
李玚回过神,耐心道:“父皇替阿恒感到开心。那你背一遍给父皇听听?”
“好。”李昀笑呵呵的,从头开始起背。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坐朝问道,垂拱平章。”
“坐朝问道,垂拱平章……”李昀顿住了,挠着脑袋,怎么都想不起下一句。
停顿之际,只听见殿外传来一声:“爱育黎首,臣伏戎羌。”
沈书清已换回宫服,金袍玉簪一样不落。
她笑着进殿,张开双臂:“小阿恒,母后回来了。”
李昀笑着扑向沈书清。
“阿晗,他方才找你,差点急坏了。”李玚起身,扶着沈书清坐下。
“母后听见啦。小阿恒被太傅夸奖了,是不是?”
李昀笑着点点头,眨着圆圆的大眼睛问道:“父皇,‘晗’是什么意思呀?”
“跟李昀的‘昀’一样,是日光的意思。”李玚笑答。
“那为何我叫‘阿恒’?”
李玚捏了捏李昀的小脸,抱着他答道:“因为你和母后,是父皇的朝朝暮暮,心之永恒。”
(全文完)
李昀好可爱,我也好想rua。很喜欢阿浔和阿晗,希望他们陪伴了你们一段难忘的旅程。期待和你们下一次的相遇,我们翁小公爷的故事见~
——预收——
颜笠起初认为,她入枫栖殿,无非是和翁渟一笔关乎命的交易。
她贪生,他恋死,交易之下,互相救赎,得以成全。
偏偏,狡诈,贪势,欺压打碎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也成了翁渟不得不入局的理由。
只有强大,才能为所爱之人,谋一庇所。
枫栖殿内他亲手放的一把火,湮灭了他和颜笠的过往,也换取了他的新生。
浓浓黑烟腾空而起,颜笠知道,她再也出不了宫了。
翁渟问她是否后悔,她只是笑叹道:“与虎谋皮,荣幸之至。”
你愿冲锋,我便是你的刀;你愿陷阵,我便是你的盾。
哪怕最后一眼是在监牢,颜笠也会对翁渟说:“翁渟,我愿意做你唯一的妻。”
水遇雨而发,逢雨而戴笠。
水生则枯木逢春;川止则万灵孤寂。
————
翁渟站在河对岸,望见湍湍江水之上游来一叶扁舟,舟中之人掌着一盏明灯,他便知,有人来接他归家。
是他和颜笠的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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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番外(二)李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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