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数管血,做了N个检查。
陈景按着她手臂上的针眼,另只手给她套好了外衣,“去吃饭吧。”
点好餐后,他似乎想起来什么,翻到照片,把手机推到李清面前。
“这是?”她没明白,有些疑惑的扫了一眼。
“我详细问了我的领导孟哥有关上个齐大师的事情,他给我发了开工时的照片,马老板,齐大师和几个领导的合影。”
他手指着照片说,“马老板是这个,这几位是我公司的领导,马老板旁边的就是齐大师。”
李清顺着他的手指,照片里的齐远之眯着眼,细长的眼眶里射出冷冰冰的目光,还是永远不变的蓝色道袍,山羊胡子乌黑中掺有几缕银白。
“真的是他……”
她喃喃道,即使隔着照片,仍旧觉得浑身发冷,背后冷汗涟涟。
“是齐远之?”
“是的,他就是齐远之。”她再次肯定。
陈景手指往左一滑,另一张照片出现,整个照片里在施工作业,他指着一个角落的人影,“我翻到了现在齐大师的照片,你以前见过吗?”
双指滑动放大照片,模糊的人影霎时布满整个屏幕。
和那天在游乐场见到的一模一样,尖尖的下巴,眼眶一条细长的缝,正在和马老板说话。
“这两个人的感觉好熟悉,”她盯着齐大师的脸,又滑回到齐远之的照片,“但是他俩会是什么关系呢?齐远之去年年末死掉的,齐大师是春节后来的,这之间差了一个半月。”
两个照片来回对比着,两个人的脸也在她的脑海里渐渐重叠,同样的细眼睛,尖下巴,不同的是齐大师更年轻,气质也没有齐远之那样阴郁。
“难道齐远之没死,借尸还魂了?”
这句话一出,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可你不是说,齐远之被烧成了灰?”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了,他挑了双筷子递给她,发现了话里的破绽。
“身体被烧成灰,谁知道灵魂去哪了……”她接过筷子,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吃饭,一会在看。”他收了手机,“不过你说的借尸还魂有点离谱了。”
“离谱吗?”她愣愣地望着陈景,“小说里可总有这剧情,以为大反派死透了,但他留了一手,附身到别人身体。”
“这又不是小说,”他轻声笑了笑,“我姑姑这么多年也没有遇到过。而且,天辰山掌门不是确认齐远之凉透了吗?应该不会是借尸还魂。”
“哦。”她往嘴里扒饭,觉得索然无味。
“我们呢也别瞎猜了,照片我是在公司资料里偷偷找的,公司里指定会有人知道现在这位齐大师身份的,我慢慢打听。如果他真的和齐远之是同伙,我们可要小心了。”
“虽然说隐灵现在没有在你体内,可我担心齐大师不知道,如果还是冲着隐灵,事情才是真的不妙。”
她没有说话,低着头默默夹菜,心里头却像揣了石头,越来越沉。
陈景发现了她的异常,左手揽过她的腰,安慰她,“别担心,有我在呢。”
“嗯。”
“对隐灵我还有个疑问。”
“讲。”
“我记得你说过,周正阳是七八岁时被隐灵附体,但那时没有对他做什么,怎么现在?”他的话没有说完。
她的的眸子缩了缩,“隐灵它和最初是不一样的。”
腰间的手停住了。
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轻声道来,“我最初遇到隐灵的时候,它不是黑色的,是朦朦胧胧的浅淡灰色。它第一次变化,是槐树精被司华年铲除之后。”
“它当时和槐树精一起消失,半个月后重新现身,已经如炊烟火气,灰蒙蒙的不再浅浅一团,那晚,我依稀记得灰色的雾气里包裹着槐树精的绿色星光。”
“它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了齐远之事件之后,深灰色彻底变成了黑色。石怪被它吞掉后,彻彻底底变成了黑色。”
他面色有些凝重,“你的意思是,隐灵在不断地寻找灵异之力为自己所用。”
“但我不明白,”她眼神里透出迷茫,“马锅爷讲述一百多年前他的祖辈遇到隐灵时,完全和现在不一样,它被尊称为白灵神娘娘,帮助一村要饿死的妇孺重新活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连我这种普通人也不放过呢?”
为什么呢?
陈景更是一头雾水。
“有没有这种可能,隐灵当初确实没有害人之心,否则周正阳也不会活到现在。隐灵可能遇到了我们还不清楚的事情才变成这样,但周正阳曾被隐灵纠缠,现在隐灵不顾一切,所以重新想起了他?”
“这……”她看向陈景。
“我是按照常理推测的,隐灵既然连普通人的精气都要夺取,必定事出有因,如果我们能知道起因,说不定会有破解的方法。”
陈景的手机突然响了,在桌面上呜呜地震动,屏幕上显示着:老姑。
“是老姑打电话了。”他拿起手机,“姑。”
两个人坐的很近,隐约可以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我回来了”,“你们没在“,“有些发现”。
“好,姑,我们马上回去。”他说。
挂掉电话,他神情里显得开心,“姑姑回来了,她找到了隐灵的一些过往,可能会有帮助,吃完了我们马上回去。”
“真的?”不等陈景说话,她也露出笑脸,“太好了!我吃完了,走吧走吧。”
“真不容易啊,我们第一次走在隐灵的前面!”她的语气里带着憧憬,步伐都轻快起来。
“哦对了,检查结果呢,这会会出来吗?”
他看着手机时间,“够呛,才过去半个小时,医生不是说起码得两个点吗?我们先去找老姑,下午再回来。”然后摸向她的额头,神色不太好看。
“怎么?我现在感觉还不错。”她眨眨眼。
他摇摇头,拉着她出门上车。
陈景偶尔侧目,观察着她的情况。
她看起来有些兴奋,坐不住,屁股扭来扭去。
“像是退烧了。”她摸着额头,和掌心一个温度,不如刚才那样烫手。
他看着面色苍白的李清,腾出一只手摸过去,掌心的温度令他心惊肉跳,就像一个火炉。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他知道没有退烧,可她的表现却比在医院精神多了。
“有点累,没事的,我们先去姑姑那里。”
车子拐到一条小路,两侧的树木即使在冬末仍旧伸出细长的枝丫,合并到一起,穹顶一般。
一个人影猛然从路边窜出,直冲着陈景的车而来。
陈景立马踩下刹车,事发突然,安全带反应了片刻才重新把两人勒回座位。
“喂!走路看着点啊!”陈景拍着方向盘,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黑色衣服,定定地站在车前,车头遮挡住了下半身,看上去像撞到了似的。
“不会撞到了吧?”李清看着距离如此近,不由得有些担心。
“不会的,相信我。”他盯着这个人,索性轻按了几下喇叭,示意那个人赶紧走。
喇叭声短促低沉,青年人的眸子里有些不善,似乎在恼怒陈景按喇叭的行为。他的鼻子里喷出两道白气,眼珠一转,瞪着李清。
“啊……”李清被青年人突然的目光吓了一跳,不由得抓向陈景。
“他这是什么意思?看我干嘛?”她的声音轻颤。
陈景上下打量着陌生的青年人,低声说,“别是碰瓷的,我下车去看看,你坐在车里别动。”说完,他正了正前挡的行车记录仪,开锁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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