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上将和塞西莉亚离开的时候,J3全体成员如迎接他们的时候一样,列队送别。
塞西莉亚上直升机之前,突然回过身吻了凯恩的脸颊,然后迅速离开。如此火热大胆的离别礼让J3的所有成员各种嗔目结舌和羡慕嫉妒恨。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彻底公开了两人的关系。因为凯恩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只表现出一瞬间的惊讶,随即便挂上了有些无可奈何的宠溺笑容,挥手送别他们。
塞西莉亚坐在机舱里,看着地面越来越小的方阵,虽然心里有些舍不得,不过想到和凯恩确认了关系,脸上又有些难掩的幸福。
卡洛斯斜睨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眼,假装吃醋:“太让人伤心了,有了男朋友就忘了老爸。”
塞西莉亚亲昵地搂住卡洛斯的脖子:“您肯定心里偷笑还来不及呢,准女婿这么优秀。”
卡洛斯瞪了她一眼:“人家都说,老爸是女儿上辈子的情人,这样算来,这死小子也算是我的情敌了,作为对手,我很难像你一样高兴。”
塞西莉亚被父亲逗乐,两个人又玩笑了几句,塞西莉亚突然想到自己吻完凯恩,回身时余光撇到瓦罗森少校看着自己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些高兴不起来了。
卡洛斯察觉道女儿的沉默,打趣道:“怎么了?真有这么舍不得吗?女孩子家,稍微矜持些,你这么恨嫁,老爸都要替你脸红了。”
塞西莉亚摇了摇头,问道:“爸爸,你觉得瓦罗森少校怎么样?”
卡洛斯奇怪地看向她:“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她不想让自己对瓦罗森的偏见造成父亲对下属判断的偏差,所以塞西莉亚并没有提到两人之前的接触的细节,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之前少校说喜欢我,我拒绝他了,所以担心他会在工作中对凯恩有什么个人情绪。”
卡洛斯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他们都是职业军人,有自己的军事素养,不会因为私人情绪影响到工作的,傻孩子,别太高估自己的魅力啦。”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心里默默的希望父亲是对的。但愿如此吧。
“嘿,小美人儿,你真是越来越犀利了!”
又一段训练结束,丹尼尔不遗余力地对索罗的驾驶技术大加赞赏。
索罗在试驾过诺亚的第二天,就开始在新的机甲模拟舱内进行与战斗机组的配合训练。
自从进入新的模拟舱,他就觉得自己的世界没有一天是静止的——长时间处于头重脚轻的眩晕感里。不过,按照马里奥的安慰就是:晕着晕着就习惯了。
他发现诺亚和普通的机甲不同,几乎不需要太多手动控制,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感官,几乎每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和判断,都能准确地传送给这具原本应该没有生命的人形兵器。就好像诺亚本身具有生命一般。
他的眩晕感也是由此而来,个人意识要维持包括他以内的两个个体的运动和反应,这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所以,面对丹尼尔的夸奖,索罗也不客气:“必须的。”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手动静止了模拟舱的运作——现在他精神只能维持战斗状态,辅助型操控尽量依靠手控,这样能为自己省些心力。
“索罗,你现在身体状态如何,如果不行的话,不用硬撑,如果勉强的话,明天任务可以不用‘诺亚’,等到你的状态更加稳定再驾驶他也不迟。”马里奥有些担心的问。
他和索罗同住一室,清楚地知道这些日子索罗每天回去累得倒头就睡的样子。
“没问题的,这不算什么。”索罗笑了笑,尽管看不到马里奥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的室友现在肯定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别管这家伙了,马里奥,倒是你,塞西莉亚离开了,我看你这两天状态一直不佳啊,到时真有什么意外状况需要出任务的话,你可别受影响。”丹尼尔不怀好意地笑道。
马里奥扶额呻吟一声:“我好不容易忘了失恋的感觉,你又要提醒我。真不厚道!”
“别沮丧,你的情敌是凯恩上校,失恋是正常的,不失恋才是反常。”丹尼尔哈哈大笑。
索罗听着频道里面两个人调笑的声音,心里有种奇怪的失落感。
是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上校和塞西莉亚是一对,自己对上校这种让他无法透彻理解的,疑似喜欢的微妙感觉,实在不值得一提。
他撇了撇嘴,倒是对这个结果接受的很坦然。没来就没有希望的事情,自然谈不上失望,最多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忧伤罢了。
晚餐结束后,索罗来到凯恩办公室门口:“报告。”
训练结束前,伊斯特拉嘱咐过他,让他傍晚去找上校。
“进来。”
得到回应后,索罗推门进入。托伦正准备离开,看到他进来,微微冲他点头算是招呼。
凯恩似乎有些疲惫,他揉了揉眉心,还埋首在一堆文件中:“新的训练报告我已经看过,你适应的很快。”
“是的上校。”
凯恩抬起头看向他,索罗站的笔直,清晰的回应他的话。他平静地直视着自己,如同所有的下属一样。
上校突然觉得没由来地有些烦躁,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眼神中少了些什么。
他站起来,走到索罗面前。
“不用太拘谨,放松些,小家伙。”
索罗一顿,自己辨认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奇怪的看着自己的长官:“上校,我没有拘谨。”
凯恩楞了一下,有些自嘲的揉了揉额头,立刻换了话题:“明天要出发去波克斯星,途中或许会有战斗任务,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驾驶诺亚的实战,因此一旦突发战斗,你们会被率先投入战场,当然,会有其他机组战友配合你们,以弥补你驾驶新机型可能发生的意外,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上校。”
凯恩笑了笑:“很好,伊斯特拉不建议你太快使用新机型进行战斗,不过,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索罗脸上也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是的,上校,我不会让你失望。”
就这样吧,索罗心里默念。他是你最敬爱的长官,你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完成两人之间重合的理想。
凯恩看着他,一手抚上他的头顶,索罗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是想要让自己仰头,于是顺从了这股力道,抬起头来。
“小家伙,你在想什么?”凯恩看着他如墨般的瞳色,突然问道。
索罗下意识反问:“什么?”
“你的眼睛,除了忠诚,还有其他东西,你在想什么?”凯恩重复了一遍。
索罗一瞬间有些慌乱,眼珠一通乱转,试探着问:“眼屎?”
……
说完之后他就立刻后悔了,装傻不是这么装的,他几乎瞬间感觉到了头顶手掌的压力,好像要捏碎自己的头骨……
索罗立刻羞愧地低下了头,从善如流地承认错误:“上校我错了……”
凯恩没再说什么,他松开放在索罗头顶的手:“好了,去吧。”
索罗一溜烟跑了,凯恩重新回到桌前坐下,埋头在文件中。不过,他暂时有些看不进去。
刚才,他从索罗的眼睛里看到一些多余的情感。
小家伙还太嫩了,在他面前几乎无法掩饰任何情绪。
他很清楚那是什么,危险的感情,虽然他笨拙地掩饰了,不过凯恩几乎可以肯定,小家伙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凯恩被他如星辰般闪耀的瞳色闪到,一瞬间有种奇异的悸动,不过在意识到的时候,就被他刻意忽略过去。
他是凯恩·蒙巴顿-温莎,黎明舰队的舰长,未来会成为塞西莉亚的丈夫。
卡洛斯上将对他说过,感情不该是他优先考虑的东西。的确是这样,他必须认同。
索罗·斯蒂莱尔,原本就是一个意外。
他能带给自己惊喜,但是不允许这份惊喜掺杂无法控制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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