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早春姐姐——”
莫谨言提着大包小包进门，踩着拖鞋挂好外套，喊着“先去洗个手，换个衣服～”进了一趟卫生间再回屋，不多时穿着短袖、七分裤出来。提溜起门口柜上的帆布袋，发射导弹一样倒在零食筐里，再挂在开衫旁边，“二进宫”拎起食材，晃晃悠悠走进厨房。
厨房是半开放的，有扇推拉门可以隔绝油烟，里面连接阳台，阳台做了隔断。隔断上一排置物箱严丝合缝，隔断下做了柜子。所有玻璃擦得通透，光线极好，这个时间正好可以看见太阳，暖融融的金光照进厨房，在一排瓶瓶罐罐上反射出强光，挥洒于莫谨言身上。
赤轮遥遥照拂她脸颊边缘，险些让人看不清莫谨言脸庞，却竟然没有她的眼睛明亮。
莫谨言将食品袋放在一旁，扎起头发。
“平常我不怎么开火，做饭也不喜欢穿围裙。”
对待食材不能像对待零食一样粗暴。
她一个个掏出购买的食材，摆阵在餐桌上，将空无一物的塑料袋团成一团，塞进某个置物箱中。里面装满了塑料袋，区别在于颜色、大小。
莫谨言单手叉腰，吐出一口浊气，哼哼两声，仿佛要大展拳脚。
“接下来我们要开始做饭。不过我要提前预警一下，本人不太会做饭，更擅长加工各种半成品，好不好吃全在于我是否失误，以及运气。”
她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没有刻意寻找镜头，镜头已跟随它。莫谨言扑哧一下笑出声，比量着和镜头合适的距离，一腿弯曲，一腿滑后，竖起两根手指抵在耳边、脸颊，做了个pose，稍许停顿才起身。
莫谨言搬来塑料凳，脱鞋踩上去，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大锅和一个小锅。她问摄像师：“你们要用一个锅，还是两个锅？我这里都有哦。”
说着说着，她灵光一闪，嘿了一声。
“等等，我有个好主意。”说完，莫谨言将大锅放回去，取出两只小锅。她从凳子上下来，又溜出厨房，弯腰翻箱倒柜找出两个插排，找到后像解决了什么大事情一样，神采飞扬，眉飞色舞。拽着一端甩着插头那端，小狗尾巴乱摇一样甩得飞快，背后是透过阳台擦得干净明亮的大落地窗，将她的脸庞照得发亮：“看，这是什么？这是两个锅的充电仓！”
两个摄像师都忍不住笑。
莫谨言心情很好地将它放下备用，哼着歌返回厨房，反复清洗两只小锅，洗洁精都过了两遍，才放到一边，准备洗菜。
她洗菜的时候，没有说话，口中不成旋律的调子杂糅了别人的创作，和自己的原创，一听就是不太记得长段旋律。
“你很喜欢哼歌吗？”
“当然，人总要有出口的。正儿八经唱歌不太行，哼歌我可以，正儿八经唱歌的话，我有点五音不全。”
莫谨言认真搓洗蔬菜，洗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拿出装着银耳、木耳和海带根的三个小袋子，用盆盛了水浸泡，这才回到水池旁继续洗菜。
“嗯……好吧，我仔细想了一下，得纠正一下我刚才的说法。严格来说，我不是唱歌五音不全，是我肺部能量不够，不太可以换气，没有天赋也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
“我小时候有段时间脸皮薄，比较要脸，学校选我进合唱团表演，老师选拔过筛一个个要我们开嗓，唱简单旋律。我开不了口，很小声，老师人很好，几次尝试让我大声唱，但无论如何我都放不开。那时候觉得无所谓，现在想想也算错过一个学习的机会吧。”
“你觉得这算是遗憾吗？”摄像师问她。
“不算。”莫谨言否认得斩钉截铁，她扬起眉毛，黑色眼珠承载着一抹斜阳，替她捕捉着世间自然：“我的妈咪对我很好，如果我真的想学，她发现了，或者我告诉她，她会给我找老师报班的，只是我兴趣并不在歌唱上面。它对我，是错过，也仅仅是错过。”
她调子微微上扬，侧头微笑。
“人不会为普通的错过而遗憾吧。”
那样需要遗憾的东西，也太多了。莫谨言没有说出这句话，她心里默默想着，低头观察最后一捧菜的干净与否，将它捞出，控好水备用。
“当当当当，洗完了菜，现在该是这些半成品了。”
莫谨言摩拳擦掌，拆开包装袋，将丸子、豆皮、豆腐、魔芋结、虾滑、虾饼等半成品速食放在不同盘子里。再拿出土豆、莴笋、萝卜、胡萝卜去皮切片，分门别类安置。最后焯了一遍金针菇、杏鲍菇、平菇和香菇捞出，每种单独一盘。
“哦对了——还有豆芽，不需要很多。”
她迅速洗好一盘黄豆芽，擦干净餐桌，高高兴兴洗了自己的小锅，拎着三只小锅放到上面，挨个倒入纯净水，按着每个人口味倒入火锅料，插好电。
“嗯，早春姐姐是清汤，井兰姐姐是麻辣，我的是清水豆芽。”莫谨言点兵点将完毕，提前在自己锅里下入一些黄豆芽，笑眯眯地去准备葱蒜、香菜、辣椒，和泄过的麻酱。
等她将所有准备完，一盘盘配菜和分成两盘的羊肉端上桌，各种奶类和小瓶果汁摆在一旁，锅好了。
“洗手吃饭——！”莫谨言凑近镜头，送出一个小小的wink，丝滑转身，装作餐厅服务生的样子做出姿势，邀请摄像师入座，得到两位摄像师失笑夸夸。
摄像机支起不同角度，三个人分别坐了两面。莫谨言一面，两位摄像师一面。
经过小半天录制，几人已经有些熟悉，她们没有相对熟稔地开吃，席间说些零散话题。
“这个果汁，是我之前为了凑周边买的，买了两箱。最开始喝的时候觉得味道不错，不亏，喝了一半之后受不了了，正好节目录制还能消耗一波。”
“你很喜欢二次元？”早春看见瓶子上图案。
“不算吧，我更喜欢纸片人，平面最好。我不太懂什么成分才算是二次元，平时我不会特意去说这方面。”莫谨言夹了一筷子生菜和香菇，盖在萝卜上。她眼睛很亮，尤其是在热气蒸腾下，亮得像璀璨光华的黑珍珠：“我比较喜欢吃烫得很软的青菜，那样我才会觉得它是熟的状态。香菇得煮时间久一点，其他菇不用那么长。”
“还有这个虾饼，我之前特别喜欢另一个牌子的虾饼，最近家里没有，商场没有那个，买这个也不错。”
“啊，刚才都忘了，你们吃肠吗？下锅煮的那种。我家里有的我很喜欢，口感清新，等我拿几根不同口味的。”
“我以前不太喜欢吃金针菇，后来有一次在外面涮火锅，下了它，惊为天人。从那之后我就开始频繁买它，用来煮面条，煮青菜，涮火锅。”
“萝卜我喜欢时间久一点，白萝卜胡萝卜都是。但是胡萝卜我会更喜欢吃生的，我喜欢它脆脆的口感。”
“土豆莴笋海带根……好像也都是偏爱时间长一点，尤其是海带根，越软烂越好吃。只是和别人吃饭的时候，我得提前说我要煮很久，不然我一个都可能吃不到。嗯，的确是有这个教训，算是不太好的记忆。”
莫谨言顺着摆盘方向，顺时针如数家珍，偶尔穿插着摄像师对口味的询问。
“你能接受苦苣，那能接受苦瓜吗？”
“我不能。”莫谨言怕她们不相信，赶紧摆了摆手，重音强调：“这个真不能。”
她清了清嗓子。
“我之前看网上说，苦瓜和一些食材放在一锅，汤会很好喝，特地去买了苦瓜做。结果……汤究竟有没有变得很好喝我不知道，苦瓜很苦是真的，自那以后我再也没不自量力地尝试过。”
说着，莫谨言打开一袋方便面，单独拿出面饼，放进锅里，同时转移话题。
“你们要方便面吗？想要带调料的话，家里有好多口味的。最近胃口不太好，今天不是我正常饭量，消灭完面就下桌。”
说话间日落西沉，天色将晚。
莫谨言没吃多少。
不是因为她是艺人，而是因为她最近的确胃口不好。不然以莫谨言正常饭量，莫谨言不会“浅尝辄止”，可惜节目录制是她最后能无所顾忌吃饭的机会。或许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最后的晚餐，莫谨言暗暗思量。
两位摄像师吃得慢一点。她们一面吃，莫谨言还在旁边安利，给她们讲网上的冷笑话，和她曾经看过的逸闻趣事，逗得早春井兰直笑。
就这样，她们吃完了饭。
三人吃完饭，歇息片刻，分工明确地将厨房收拾完。莫谨言哼着歌转出厨房，盘腿坐在零食筐旁挑选“爱妃”，嘀嘀咕咕权衡利弊。
如“这个吃不完”、“这个不好”、“这个有点甜”云云。
她所坐的位置是客厅中心，地上铺了一块纯色地毯，毛绒绒，很干净，表面一丝灰尘也无，肉眼可见很有厚度。没有茶几，没有沙发，有数个抱枕歪歪扭扭“叠叠乐”，像一座柔软小山。
莫谨言拆开一袋薯片，咔嚓咔嚓进入饭后零食环节。
“这个牌子我喜欢吃原味的，有一点咸味，正好。”
“明天去哪里我还没有想好，一般假期头两天，我对出门热情比较高，再之后嘛，就得靠自觉了。”
“我有时候早上会晨跑，不是每一天都跑，主要看天气和身体状态。天气好，状态好的话，我会去。天气、状态如果只占其一，我不会去。”
“我对运动的态度是，不要为了自律而使自己心情不好。人一旦心情不好，会影响到日常生活，我不喜欢那样。”
莫谨言吃完零食，没再开封新的。她拍拍手，起身扔了垃圾，走到阳台栏杆前，隔窗远望万家灯火点点亮起。
她含笑。
“日落了，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这个慢综艺会写得长一点，细节一点，因为这是女主一个比较重要的节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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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综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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