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眼神并不是告别,而是饱含着某种极其深重的执念。
那是曾经被边菱包装成温柔关切目光下的真相。
为了边风怜一直在自己视线当中,她狠得下心折断妹妹的翅膀。
她会甘心和边风怜分离吗?
众目睽睽之下,边菱嘴唇微动。
她的发丝被晚风吹得飞扬起来,又隐没在夜色当中。
等——着——我——
边风怜读出了这三个字。
头皮一阵发麻,边风怜把平板倒扣过来,呼出一口气。
她有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边风怜拿出手机,重新打开那个被搁置的聊天页面。
编辑好信息发出,她吩咐:“掉头,回唐庭。”
黑色红旗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调转了方向,原路返回。
助理问:“需要我电话给刘局吗?”
“不用,如果情况有变化,我还会去找他。”
边风怜偏了头看窗外:这里比唐庭还要偏僻,路上都没什么像样的照明。
在往前几公里,就是一处占地面积巨大的庄园。
谁能想到,这位古板严肃的司法局局长,从前也是沈棉的狂热追求者,甚至为了她做了不少“伤风败俗”的事情。
当然,这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边风怜通过这一点发现了他豢养的三四个情妇。
养情妇要钱,买庄园也要钱,他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官,钱是哪里来的呢?
正是因为她捏住了这位刘局的命门,才会放任边寒算计自己。
不过光是一个刘局还不够保险,边风怜借着边行的生意还在不断给自己找后盾。
如果不是看了这场落网直播,边风怜还真打算去找刘局捞人了。
但在读出那三个字的瞬间,边风怜再一次明确了:
边菱绝对有后手。
假如是六年前的边风怜,还能被唬住。
可她已经见识过边菱的对自己的偏执,已经在无数个滚烫的吻里面读出了姐姐的心。
那个把她作为毕生追求的人,那个为她而活的人。
绝不可能舍得和她分别。
“回去要多久?”
边风怜撑着额头,那股难受劲还没完全过去,她有点昏昏欲睡的。
“四十分钟左右。”助理看了眼导航。
“我睡一会。”
她把后座的照明灯摁灭,车子内安静了。
放在边风怜腿边的手机还亮着,停留在和边菱的信息页面。
她发过去两条信息,都显示未读。
[我恨死你了。]
[真的。]
当夜,边菱被抓的这场直播录屏获得了上千万的转发量。
所有人都在搜索这个美丽的经济罪犯究竟是谁。
她上车时面对着镜头的照片挂在娱乐榜上几个小时都压不下来。
接着,边菱的身份被扒出,但不是以边家大小姐的身份。
而是作为钢琴家沈棉的大女儿。
“沈棉女儿”一时之间又冲上热搜。
母亲是天才钢琴家,女儿却是经济罪犯。
两人还拥有如出一辙的长相。
不同的是,边菱终于不再维持着那个从容微笑的“假面”,阴郁似乎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一般。
漂亮的女人总是容易站上风口浪尖的。
外加一些有心的煽动,这足够引爆社媒了。
于是这个案子的关注度持续上升,天蒙蒙亮的时候,已经有法律相关的博主开始分析边行的洗钱过程。
在舆论的作用下,案子被放到了公众视野之中。
落网之后的第八个小时,边菱坐在审讯室里,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每一轮的搜寻结束,她就要被提审一次。
这是第二次提审。
“边菱,你现在还有机会。”
面前的警察还在重复问那些问题。
边菱歪了歪头,表情无辜。
因为聋哑,她戴的是特质的手铐,可以小幅度活动双手。
会手语的警察认真地翻译了问询的话,然后追加了一句:[你真的什么也不说吗?]
边菱的表情已经有些厌烦,最后甚至还伸手摘掉了耳朵上的助听器。
问询的警察无奈地起身,然后和边上的同事小声说:“肯定有疑点。”
她的态度极其不配合,这点已经引起警察的怀疑了,再加上舆论的压力,警察快把画廊翻个底朝天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网上突然爆出了一条博文,名为“主谋在此”。
里面详细分析了整个案件,最后把矛头指向了暂时不知所踪的边二小姐。
博文的开头放了边菱的落网照,而在结尾处贴心附上了边风怜身陷绯闻时被拍到的清晰正脸。
本该在早晨就降下热度的事件,关注度还在持续上升。
边寒早就坐不住了,可是案件现在太透明了,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住。
他又挂掉一个电话,焦虑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时间越久,牵扯的那些人就多一分危险。
原本的合作伙伴,现在恨不得立刻和他断绝往来。
更重要的是,边行的股价一落千丈,还在持续下跌。
坐在客厅里悠闲翻报纸的人抬起头,不耐烦道:“别晃了。”
那人还穿着昨晚的冲锋衣,拉链开着。
正是边风怜。
“你说你非要回来干什么?”边寒看她也不顺眼,“都让你赶紧到柏林去了……”
边风怜把报纸放下,微笑道:“您是怕我坏了你的事吧?”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话还算客气。
“不过,我不是来坏事的。”
“坏事”的另有其人,还轮不到她呢。
边风怜在边寒探究的目光中跷起腿,周身那种凌厉感更加明显。
“我是来看你笑话的。”
这样的孤立无援,边寒终于亲身体验了一回。
十七年前,母亲就是在孤立无援中,签下那份病危通知书的。
女儿在生死一线,丈夫却只想着怎么把情妇和私生子带进家门。
明明最亲近的人就在身边,可是却得不到任何的帮助和依靠。
这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可惜边寒这一生恐怕没有什么真正亲近和在乎的人,不然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沦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
——罗文婷早就带着钱跑了,边瀛也没了踪影。
据说是被他妈带走了。
不过他这么一个好手好脚……四分之三好手好脚的青年,要是自己不愿意走,还能拗不过一个中年妇女么?
很快,边风怜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听完对面说的话,神色了然。
回到唐庭之后,她才猛地想起这件事:陶含意不见了。
直播画面中就没看到她。
按理说,作为边菱的左膀右臂,她在当时肯定是要陪在边菱身边的。
如果不在——那就是发挥“左膀右臂”的作用去了。
果然,陶含意这会正从a市赶回来。
边菱当时的确把证据销毁,也没有提交。
从柏就以精神病为理由从看守所出来了。
就在移交到精神病院的路上,陶含意带着保镖把人劫走了。
猝不及防,就连从嘉树都没反应过来。
边菱还真不是个让自己吃亏的性格,谁惹过她,她都会一点一点报复回来。
——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论是边寒,还是从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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