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是的,我很容易脸红。

我从小到大听过最多一句评论我外貌的话就是:这个妹妹好白啊。这点我幸运地遗传了我爸。我爸的皮肤是真的好,现在用来形容小鲜肉的什么“玉面书生”“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啊,都可以往他身上扔,他承受得住。哪怕当时他四十多岁了,身体发胖了,偏偏皮肤还更加“珠圆玉润”了。夏天他在家光着膀子,那些未晒到太阳的地方,竟然都还比我白。

可我那时并没有意识到白皮肤对于一个女生来讲多么重要,我只觉得到这样的肤色总是容易让我脸红,让我轻易暴露心里的想法,让我在众人面前容易羞涩和害臊。

比如站起来朗读课文我会脸红,到黑板上做习题我会脸红,哪怕是偶尔说话语速快了一点、心情稍微激动了一点,我也会脸红,严重时候带连带着耳根都一起变红。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每次都紧张害怕或者忐忑什么的,我有时候也挺落落大方的,但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脸。

比方说我才和杨森坐同桌的时候,我们偶尔聊天,也许因为正常的面部肌肉运动血液涌上面颊,我的脸有一点红润,这时杨森忽然停下来,看着我,而我立刻察觉到他在看什么,心里莫名一慌,本来只是红润的脸色立刻变得红如猴屁股,连耳根都发烫,搞得他也挺不好意思的,以为说到什么冒犯我的话,而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们明明在说班主任老刘的口音。

所以我想,是不是晒黑一点,脸红就不那么容易被看出来了。就像老刘在期中考试之后找我谈心,谈着谈着,我的脸又红起来。

老刘的话其实特别朴实。他只是认真和我分析了一下我的各科成绩,觉得我的物理和化学还需要下点功夫,另外表扬了我语文和英语。还鼓励我,说虽然成绩掉了30名,但这都是很正常的,年级人那么多,100名以内的起起落落都是正常的,不要有心里压力balabla……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也绝对没有感到特别难过、郁闷或者害臊,但是我的脸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红起来了。而且由于我全程没说话,老刘说着说着,底气就有些不足了。

我没说话纯粹是因为我一开口,脸会更加发红。

但老刘很怕我当场哭起来,赶紧对同在一个办公室的英语老师赵老师说:“赵老师,王悠这次成绩很不错吧?”

赵老师是我很喜欢的一位老师,大概是因为我英语成绩不错,她也很喜欢我。她从堆积如山的作业本中抬起头,说:“Very good. She\'s a wonderful girl, just be confident.”

老刘是教数学的,被赵老师这句突如其来的英语整懵了,也不知听懂没听懂,笑得有些尴尬:“OK,OK。”

然后就让我回教室了。

杨森从书本里侧过脸,瞧见我,似乎一愣,问:“老刘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和我分析了一下成绩,鼓励我加油之类。”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他问。

我一头将脸贴在冰冷的书桌上,叹气:“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想脸红。我也没有觉得害羞难受紧张,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脸。”然后我又贴另一边脸降温,朝着他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黑一点?”

他足足看了我三秒钟才说:“你……想变黑?”

我说:“是啊。”

他安慰我:“脸红也不是什么坏事。说明你……嗯……比较善良、脸皮薄?”

我摇头叹息:“你不懂。”

他确实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这时石海义又转身过来,他还没开口,杨森忽然说:“咦,你看石海义也挺白的,他就没觉得脸红有啥不好。瞧这白里透红的,气色多好。”

话音刚落石海义的脸就应景地红成了猴屁股,像被非礼了一般,扔下一句:“有病啊你!”

然后迅速转了回去。

周烈摘下一只耳机,很生气地给石海义提意见:“你能不能轻点,每次转来转去椅子都给你弄得咯吱响。我都替地面感到疼。”

石海义瞄他一眼,面无表情,和尚念经一般念念有词:“已知AC=4、AB=6……”

我和杨森在后面偷笑。

杨森想了想,说:“你想不想来打篮球?你看篮球打得好的,大多数都是黑人。”

我知道他在瞎说,忍不住笑:“强盗逻辑。”

“晒晒太阳嘛,说不定还能光合作用长个子,”他说,“下个月我们就要打篮球联赛,你也来练练。”

我说:“我不会啊。”

他轻轻一笑:“很简单的。”

-

自习课要结束时,又听见林君的催促。杨森问我:“去不去打篮球?”

我眼观鼻鼻观心,有些犹豫,说:“我一会儿问问陈晨和张瑶。”

杨森“哦”了句,说:“我们一般在靠东边的场子。”

我说:“我知道,去食堂的路上经常能看到。”

他语气变得轻快:“好。”

六中有一个传统,高一下是篮球赛、高二是排球赛、高三就是……习题赛。因为下个月就要打篮球赛了,各个班都有些摩拳擦掌,练得也很勤。这主要局限在男生,我们班女生太少,而且都比较文弱,老刘已经默认我们班自动退出了女篮。倒是男篮,我们班还有些拿名次的希望。

毕竟男生基数在那里。

下课铃声一响,林君拉着杨森带着一帮人冲了出去。陈晨和张瑶过来找我,我们出了教学楼往食堂走。篮球场就在这条路的左边,拍球的撞地声、球鞋在球场上的滋啦声、喝彩声、女孩的尖叫声,热火朝天。

我脚步微微慢下来。球场与路面有几米的高差,我一眼就看到了我们班的同学。

我说:“要不要去看他们打篮球?下个月就要比赛了。”

陈晨驻足观看:“好火热啊。”

张瑶:“岂止火热啊,我听说昨天十班和一班差点在篮球场打起来了。”

我:“为什么?因为争场地吗?”

张瑶:“可能因为场地有了摩擦,然后十班的人骂一班的人是书呆子,只会念书,是高分低能儿。”

我:“……过分了。”

我们年级有四个实验班,一班到四班。同为实验班,我们也很讨厌平行班的同学用有色眼镜看我们,好像我们是一天到晚只会讨好老师、只会戴着八百度的眼镜做题、只会成天到晚围着分数转的怪物。所以张瑶这么一说,我们感到了同仇敌忾。

“要不下去看看?”我又问。

“人太多了,”陈晨却说,“你看场地周边都站满了人,哪里挤得进去。我们先去吃饭吧。”

陈晨说得也对,现在正是球场上最热闹的时候,哪哪儿都是人,就算下去也挤不进去。

我们就在这路边站立的一会儿工夫,杨森刚好下场喝水。他一边喝水一边借着这个仰头的动作沿着路边在寻觅,然后他看到了我们。

他的眼神好像在跟我说话。

我有些难为情,向他示意下面的人,做了个口型:“人——太——多——了……”

也不知道他看清楚没,忽然一个球从地面蹦到他跟前。是林君扔了一个球给他,像是催促他赶快。

我和陈晨、张瑶也去吃饭了。

吃完饭我们照例要去图书馆自习,但是不知为何我今天心里痒痒的,就想去篮球场看看,便再次鼓动她俩:“现在人少了,要不要去看打篮球?”

张瑶白痴一样看我:“现在不是人少,是散场了,你去看个寂寞啊?”

“不会吧,”我看看表,才五点五十啊,也不至于散场吧。

陈晨说:“我不去了。我对这不感兴趣。”

张瑶说:“悠悠球你去吧,我保证你十分钟后就会回来。”

我愤然道:“别叫我‘悠悠球’!是不是活不耐烦了!”

张瑶嬉皮笑脸:“知道啦知道了,图书馆的位子我们给你留着啊。”

她们不去,我便自己去了。走到小花园,隔着茂盛的植物,我听到球场的气氛淡了很多,加油欢呼声都没了,只有篮球撞地的声音。拐个弯,果然人少了好多,基本每个场只剩两三个男生还在打球。

我们班的场地上,周烈和周向川在练习投篮,林君在一旁拍着球,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不是杨森,而是场上唯一的一位女生,孔佑馨。

周烈和周向川一边在你来我往地扔球,一边鬼鬼祟祟地瞥向另外俩人。一不留神周向川没接住周烈的球,周烈大声说道:“你看你,怎么这都接不住?”

周向川说:“哎呀好饿啊,没吃饭,我们要去吃饭了。”

周烈把球捡回来:“是啊,好饿啊,我们先去吃了。”

然后俩人相视一笑,抱着个球走了,走前还跟我对了个眼神。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来的不是时候吧?有了这个反应我立刻转身就要走,而这时林君忽然看到了我,万分热情地跟我打招呼:“王悠,你来了?”

“……”听上去我跟他约好了似的。

“快来,这会儿正好没人了,来投篮。”他又大声跟我说。

孔佑馨转头过来,看着我,手里拿着一瓶还未给出的农夫山泉。

篮球场、男生、女生、递水。

校园经典名场面啊。

我尴尬极了,早知道还不如去自习呢,多做两道练习题难道不比现在站在这里快乐吗?寒假就听说孔佑馨对林君有点意思,看来是真的。

我勉勉强强挤出一个笑,客客气气地和二人打招呼:“呃……吃了吗?”

林君不耐烦地拍球,咚咚咚的:“吃毛线啊,你快过来。”

孔佑馨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就算是瞎子也知道那眼神肯定不友善,何况我还双眼5.0。她瞥了眼林君,也很勉强地开了个口:“王悠,你也来打球?”

我没动,很识时务地给自己撇清关系:“不是的,我是来找……杨森的。杨森呢,他走了吗?”

林君说:“他去买便当了。”见我像站桩一样,林君拍着篮球向我走来。我长长地拖了一个音“哦——”,一边说一边向后撤退。

这时孔佑馨又开口:“林君,场地反正空着,我想学学投篮,你教我投个蓝吧。”

我松一大口气,林君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身边,直接把球扔到我怀里:“你来。”

我:“???”

听说有人想把杨森扶正?

我看看有多少人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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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这个文好像参加了晋江的“科教兴国”的征文比赛,

如果方便的话投个营养液啥的……

不投也没关系,毕竟和前面排行的文差距太大,

比学霸林君和弱鸡王悠的差距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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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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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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