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加重了我的火气,我黑着脸,气急败坏地踢了他一脚:“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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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件事,我好一阵没理他。
大学生活比高中生活自由宽松很多,但对于名牌大学的学生而言,大家卯着劲儿给自己母校争光,为了留学、保研,或者奖学金而努力保住自己的绩点,真比较起来,学习压力不比高中时小。
尤其是我选择学建筑是因为老妈,越发想要向自己证明这个选择的正确性,因此压力更大。
我每天早出晚归,除了上课便是泡在图书馆学习。
和贺舟的每次见面都非常短暂,比如我快下课时,得知贺舟准备从图书馆离开,便让他在多留一会儿占着位,等我姗姗来迟去换他时,简单地打个照面,周遭安静,很多时候我俩连话都不说。比如老孟给我送要用来拍专业课作业的相机,我参加学生会的会议走不开,是贺舟去校门口帮我接收,我赶在上课前找他拿相机,连句谢谢都是在微信对话框里被逼着补的。
这样紧锣密鼓的日子在期中考试结束后告一段落。
那天是学生会聚餐,我在外联部,贺舟在主席团,恰好都在场。
大学是从校园到社会的过渡阶段,有野心的青涩学生学着大人的样子推杯换盏,谈天阔地,场面挺有意思的,但也挺没意思的。
结束回学校时,依旧是没有人注意到,我和贺舟从队伍中消失了。
学校附近的酒店内,我们在一部老港片的背景音中吻得如胶似漆。
“买了吗?”
贺舟起身去捡丢在地上的外套,从口袋里把一个扁长的盒子拿出来。
“直接这么装在口袋里?”我面露诧异,“聚餐的时候你不怕一不小心掉出来?”
“我是渣男,怕什么。”
我觑贺舟一眼,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今天是我们第二次开房,第一次是上周末。校园内的洗澡房维修,我因为没留意提前发布的维修通知错过了开放时间,只能到校园开了个钟点房洗澡。
舍友中有两个趁着开放时间去仓促地冲了个澡,还有一个家就在学校附近,随时可以回家洗。我虽然也是本地的,但一来一回多少有些距离,加上杨阿姨在家,我则是能不回去便不回去。
学校附近的酒店稍微有些档次的,钟点房至少4个小时,我只洗个澡,着实有些浪费了。所以我把贺舟一块叫了来。
预料到会出现些什么状况,但发生的过程还是挺美妙的。
怪也怪我寝室中那个贺舟的迷妹,嘴上无遮无拦地YY贺舟,惹得我心里想入非非。
咱有这个条件,也就直接明说了。
“让我看看那个。”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后面的事发生得水到渠成,理所当然。
但因为准备条件不足,也只是挂了手动挡。
这不正餐放在了今天。
因为约定了今晚要做的事,所以聚餐时,我永远有一缕余光黏在他身上。此刻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欣赏了。
房间重归平静时,贺舟靠在床头调电视节目,我则在查看社交平台积攒的群消息。
“我爸今天问我,对你妈的印象怎么样,还问我跟你相处的怎么样。”我冷不丁地开口,打破了此刻的贤者时间。
贺舟问:“你怎么回的?”
我没理这个问题,自顾道:“他们应该是打算领证了。”
贺舟漫无目的调台的动作一顿,看向我。
“我爸跟我聊了不少,挺郑重的,我感觉他是在试探我的想法。”
当时移世易,你是否还像最初那般坚定。
是否已经被说服,是否已经心软。
是否对自己的立场有所怀疑。
我连自己都不清楚,何况贺舟的心思。
“只是打算而已。”贺舟的语气多少有些自欺欺人。
他丢开电视遥控器,倾身压过来时,把我手里的手机抽走放到一边。
屏幕还是亮着的,我摸索着去锁屏幕时,贺舟瞟见我的手机页面,停住对我上下其手的动作,问:“谭竹青?晚上十一点,老师给你发消息,这正常吗?”
“说专业课的事,有什么不正常的?”我头也没抬的反问。
贺舟提醒:“你不觉得他对你格外照顾了点儿?”
“其他同学有我对建筑专业的热爱吗?”我不觉得有何不妥。
“不要跟我抬杠。”贺舟严厉地终止了一个接一个的反问。
我原本就烦,正愁找不到坏情绪的发泄点,当即蹙了眉:“贺舟,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说到底,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不要越界好吗?”
短暂的沉默后,贺舟冷嘲热讽道:“合作到这个地步,没想到你还真舍得奉献。”
我只觉自己被看轻了,生气地朝他丢枕头:“贺舟你什么意思?”
历史总是这般的相似,当初在一个枕头的助攻下,我们第一次接吻。
而今也是在一个枕头的帮助下,我们第一次认真地吵架。
结果是不欢而散,我连打带踹把贺舟赶出房间。
一个人坐在宽敞寂静的大床间,却没有丝毫的解气。
简直越想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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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周末,是我和贺舟定好的回家吃饭的日子。
我特意错开时间,打算独自回去,可刚到校门口便看到不知等了多久的贺舟。
“上车。”
我嘴角动了动,虽然不情愿,但知道自己逞一时之快是没有意义的。就算不跟他一块回家,到家后也是得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腰是照常揽着的,话是一句也不说的。
车骑进小区,我下车后,是没等贺舟自己先上楼的。
老孟看到我一个人回来,问:“没跟小舟一块?”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话音刚落,贺舟开了防盗门进来。
我换好鞋子,先一步闪回了房间,关门前听到老孟问贺舟:“和小知吵架了?”
贺舟怎么回答的我没听见。
我在房间里一直待到吃饭时间,饭桌上,依旧是不主动跟贺舟说话。
贺舟给我递了一次纸巾盒,我也假装他不存在一般,该用用,该不理还是不理。
两个大人无时无刻不关注着我们的状态,特意问起学校里的事,一唱一和,最终也没调动起我和贺舟的互动积极性。
饭后,老孟有事外出,杨阿姨说有些头痛回房午睡。
我午饭没吃饱,打算去洗点儿水果吃。
我知道贺舟跟着我进了厨房,目不斜视装没看见。
被他拉住手,抵在冰箱门上的时候,我眼睫颤了颤。
他俯身亲过来:“那天我话说重了,给你道歉。”
我绷着嘴角,不让他亲,甚至往旁边偏了偏脸。
“星星。”贺舟用力捏了捏我的手,叫我。
虽说他们关系奇奇怪怪,很难定义,但恋人间该有的,他们也不缺。
星星,是贺舟给我的称呼。
别人叫我醒知,小知,知知,醒醒。
贺舟偏偏喜欢喊我星星。
晚上一抬头随处可见的东西,一点也不特别,我不喜欢。
但太计较这个没什么意义,我索性也没管,任由他一直这么称呼。
不过他不常这么称呼,往往是耳鬓厮磨情到深处时,这个称呼像是一道开关,伴随着很多身心享受的记忆。
我当即气消了大半,正回脸时,解释道:“谭教授是我妈妈的学生,他知道很多连我都不知道的关于我妈妈的事。所以他不一样。”
贺舟轻嗯了声,表示自己明白了:“我只是担心你。”
我和他面对面站着,手拉着手,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委屈:“担心我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里?”
贺舟对我的混淆是非咋舌:“难道不是你把我赶走的吗?”
“我赶你走,你就走吗?你这么有主见道什么歉啊?”
逻辑闭关,陷入了悖论。说不明白的事,那就亲个明白。
贺舟撑着冰箱门压过来:“是不是太久没亲了,嘴这么硬。”
“比不了你硬。”我信手拈来。
也不知道被戳到了哪个笑点,贺舟嗤笑了下,我跟着也笑了。
笑出声后我觉得有些丢脸,用膝盖去踢他的腿。贺舟顺势把我的膝盖夹住,不合时宜地正色安慰道:“不要烦心,我会快一点让这件事有个结果的?”
“你打算怎么做?”
贺舟没有回答我,从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唇,到真正地吻下来,牵引着我的节奏,一点点加深。
这半个学期的自由,让我俨然忽略了真实的水深火热的处境。
有茶杯掉在地板上摔碎的声音传来时,我才后知后觉这是在家里。
老孟虽然出去了,但杨韵还在的家里。
“小舟,你……你们……!”
我从贺舟的胸膛离开,望向厨房门口时,正看到杨韵一脸惊恐又慌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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