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竹市公安部刑事侦查局。
沈观翻看着周青刚刚给他的笔录,与其说是笔录,倒不如说是精神病人的自述,不该出现在警察局里,应该交到某位精神科医生的手里,来评估一下病情的程度,怎么决定治疗的方法。
他看向不远处一样忙的焦头烂额的其他队员,扭头看向齐晖:“这就是全部了?”
齐晖有些紧张,不自觉的摩擦了一下手指。“是的。大队长,这就是全部了。”
沈观揉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突然冷笑,意义不明的呵了一声,倒不是对齐晖和周青的不满,而是因为陈安乐的这份笔录不仅无用还荒唐。
不过硬要说的话,这件事本身就无与伦比的荒唐。
孟祈年和孟新宇的尸体是在一周前发现的,当尸体被发现时已经严重残缺不全,还好最后通过了DNA鉴定,三天前才确定了身份。
甚至孟祈年的连头骨都碎了,他的脸完全被砸烂了,面部的骨头七零八落,眼眶到上颚只有一片空洞。
别说是齐晖和周青觉得棘手,就连他一个刑警大队长都觉得无从下手,犹如空中抓鸟,难如登天。
陈安乐是孟祈年最后提到的人,随后他便无影无踪。
根据调查显示,孟新宇接到了弟弟的电话,然后匆忙夺门而出,后来他们兄弟两个一起遇害了。
虽然陈安乐有作案的理由和动机,可是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孟祈年和孟新宇失踪的第二天,她照常在公司里上班,三点一线。
沈观不觉得陈安乐一个人可以一夜之间绑走两个魁梧的成年男子,并且杀害了他们。
至少她不会有处理尸体的时间。
而根据尸体的损坏程度判断,凶手并非是新手,他知道怎么做可以破坏特征,令人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
这不是一个人,短短一个晚上就可以做到的。
杀一头猪都得四五个人一起忙活一上午,何况是宰掉两个活蹦乱跳的男人,孟祈年和孟新宇总不会乖乖站在原地被人砍吧。
他们现在甚至无法锁定嫌疑人。
资深法医陆今夏做完尸检后说:“尸体损坏的太严重,我们现在甚至无法还原案发现场。
沈观又笑了:“说起来倒是有意思,孟新宇和孟祈年这种人,想杀了他的人可太多了,这么多的人有理由有动力,可是现在偏偏一个个的都被排除了嫌疑。”
齐晖沉默,他也赞同沈观的话。
孟新宇和孟祈年算是局里的常客,两个人是堂兄弟,臭味相投的人渣。
小到偷鸡摸狗,大到斗殴酒驾。
堂哥孟新宇甚至给高利贷做打手,随后给高利贷老大顶罪,被判刑五年。
而孟祈年有一副好皮相,靠着这个,他在物色女人进行骗财骗色,榨干她们的钱,然后就引诱一无所有的女人去借高利贷,他比堂哥更聪明,总算能钻到漏洞。
哪怕孟新宇被判刑以后,孟祈年也没有收敛。反而靠着他的堂哥获得了高利贷老大信任和青睐,等孟新宇出狱后,他的弟弟为他接风洗尘,这两对人渣反而过的顺风顺水。
陈安乐被孟祈年盯上不无道理。
她是独生子女,还没有直系亲属,偏偏又有一笔丰厚的遗产。
人倒霉起来就是走路都会被鸟屎砸中,陈安乐就是这么倒霉,本来好好的,结果被孟祈年这坨狗屎砸头上了,洗都洗不干净。
“还有一件另一件事。”沈观的话让齐晖把思绪拉了回来,他接过沈观递过来的东西,是关于陈安乐更详细的资料。
沈观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你今天和周青一起去做的笔录,觉得陈安乐是个怎么的人?”
说到这里沈观看向齐晖。
齐晖抬头不自觉的开口:“她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周青刚刚告诉了我陈安乐的检测结果,她并没有使用违禁品,不过……我认为她的精神方面,可能有些问题。”
齐晖的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下去,刑侦大队长的眼睛犹如锋利的刀刃,简直可以把人击穿。
“你的想法也不无道理,何况这份笔录如果都是陈安乐在撒谎,那她实在太高明了,甚至我都辨别不出来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沈观摩擦着笔录的边缘,看着陆安乐的签名,面色晦暗不明。
“不过她也确实没那么简单。”沈观冲着齐晖说道,杨扬下巴示意他翻看陈安乐的资料。
齐晖翻看一瞧,发现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倒霉。
13岁父母去世,她的监护人变成的她的爷爷和奶奶,随后在她17岁那年,她的爷爷奶奶也双双去世了。
齐晖想到陈安乐的经历,又想到她在医院里苍白的脸色,茫然无助的样子,还有对着周围人大声嘶吼求救的哀嚎。
她可能只是因为间连的打击而精神失常,现在还又被卷入了一场风波。
沈观知道齐晖在想什么,因为他也那么短暂的怀疑过自己,直到他翻看了其他更详细的关联资料。
“没错,不过还有最可疑的一点。”
沈观打断了齐晖的沉思。
“陆安乐休过一年学,在她高二的时候,就她两个同学去世的那年。”沈观的手指抚摸着水杯。
“据说她的一个同学从楼梯上摔倒,头先着地,摔的位置不巧,就这么没了,另一个去叫人帮忙,结果崴了脚,头磕到扶梯上,也当场没了,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没有监控,现场也没有目击证人。”
沈观微不可见的皱眉,显然对这种无从下手的情况感到厌烦。
说着他拿起水杯润了一口嗓子,继续说:“案发当天陈安乐也确实在附近待过。”
沈观的食指轻轻敲击桌面,随后说道:“接下最重要的是她的大学时期,她大二那年,一个舍友失踪了。”
随后他的手指交叉,撑住下巴,目光灼灼的看向乔晖感慨道:“你不觉得这女孩实在倒霉透顶,甚至倒霉的有点不正常了吗?”
发出这句感慨以后他又继续说道:她高中时期的第一个死者是她的同班同学,另一个人是隔壁班的,他们三个人的共同点就是都是班干部,当时是暑假,老师询问谁有空,可以当天来学校帮一些小忙。”
齐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声音颤抖:“队长,您的意思是......?”
沈观的视线再次落地那份笔录的签名上。
“所以这位陈安乐女士,究竟是一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还是......她其实是和孟家兄弟一样,是个狡猾、虚伪、残忍,劣迹斑斑的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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