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定双人间啊？”
林既明：“......正常不都是双人间么？”
听张前的意思，似乎对两张床挺不满意的。
其实林既明订房间时琢磨了好一阵，他也不太想定双人间，但两个男的如果只要一张大床......主要价钱都差不多，大床房显得太奇怪了。
就是......太奇怪了。
“唉。”张前叹了口气，给背包放下。
“裤子脱了。”张前突然说。
刚才还说双人间呢，一转眼就让人脱裤子！
“你干嘛？”林既明瞪着张前。
张前默默瞧他这窘样儿，笑了下：“我能干嘛？”
张前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摸出一匝黑线，那匝黑线上还插着一根小细针：“你裤兜不是破了么，脱下来我给你补补。”
“补......”林既明傻眼了，“你还会这个？不是，你从哪弄的针线？”
“我会的东西多了。”张前还笑着，“刚吃馄饨，我去结账的时候跟老板娘要的。”
“......老板娘有这玩意儿？”林既明觉得张前简直是个神人。
张前点头：“我就随口问了一句，还真有。也是巧了，老板娘说她绣十字绣呢。”
林既明：“......”
“快点的。”张前抬抬下巴，示意林既明......脱裤子。
林既明没戏唱，只能背过身子，脱下裤子。他闷闷地说：“你就是故意的。”
“是啊，你不肯跟我一起睡，我报复你一下。”张前幽幽地说，“你害臊的时候最可爱了。”
“......”林既明闭了闭眼，咬牙切齿，“你快闭嘴吧。”
“唔......”张前走到林既明身后，在林既明的......大腿上随便摸了一把，“难道你没想？就因为你有别的想法，才会理解成别的意思吧。”
林既明：“......”
林既明转身把裤子摔到张前身上：“边儿去。”
他去翻背包，翻出睡裤重新套上。
等林既明穿好睡裤，他惊讶地发现，张前已经把针线穿好了。
林既明在张前身边坐下：“这么麻利？”
“还凑合。”张前手上灵活地穿针引线。
“你怎么这都会啊？”林既明看得发愣。一大小伙子，缝缝补补居然游刃有余。
“早就会了。”张前抬头看了眼林既明，又低头看针，“小时候家里穷，我们村里的孩子呢，也没那么多讲究，什么袜子啊衣服啊，破个洞补补还能穿两年。我大姑有时候忙得顾不上，我就自己摸索着弄。”
张前：“一开始也不会，后来慢慢就会了。”
林既明没说话。他静静地看着张前，看他微微垂落的眼睫，看他浓黑的眉，高挺的鼻梁，饱满的额头......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贤妻良母。”张前把线打结，用牙齿咬断，将裤子递给林既明。
林既明接过来看，补得真不错：“是。”
张前眨了眨眼，凑林既明近点：“那想娶吗？”
“......”林既明啧了声，撇下裤子，掰过张前的下巴亲上去。
这个吻还没尽兴，却冒出了打岔的。
——林既明那手机不解风情地响了起来。
张前推推林既明：“接电话。”
林既明飞快舔过嘴唇：“哦。”
他把手机从衣兜摸出来，看到来电显示，立马变脸。
张前自然把林既明的反应看在眼里，他识趣地站起身，去卫生间。
是林远征的电话。从林远征上次离家到现在，他们父子已经大半个月没说过话了。
林远征突然打电话干什么？
林既明皱着眉头，接通电话：“喂。”
“是我。”
“我知道。”林既明抬头，发现张前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听说你参加化学竞赛了？”电话里的林远征问。
“哦，文姨跟你说的吧。”林既明干巴巴地说。
林远征：“嗯。这是件好事，你好好考吧。不过就算你得了名次，以你现在的成绩，你也去不了科技大。你还是要......”
林既明有点儿烦了：“不关你事，我用你管？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林远征的语气冷下来。
林既明哼笑一声：“恐怕有点难度。”
“林既明！”
林远征沉默了片刻，压着脾气：“行，反正你去都去了，就拿出点儿样子来。”
“说完了吗？”林既明用力捏着手机，“说完我挂了。”
然后他没等林远征回话，直接挂掉电话。
林远征打这个电话的初衷......大概是想让林既明好好考试？
谁知道呢，反正他们一直驴头不对马嘴，搭不上弦儿。他们父子之间，除了火药味，什么都没有，更不该有。
林既明站起来，去卫生间门口：“张前？”
卫生间里水龙头哗啦啦地响，里面张前很大声地应着：“嗯？”
张前站在门边，拿着手机，刚给汪云发过消息，说自己已经安全到旅店，汪云只回了条“好好休息”。
张前推开卫生间的门：“怎么了？要上厕所啊？”
“那什么，我刚刚......”
张前笑了：“你上吧，我去烧壶水。”
林既明没接话。
张前这是不打算问他刚才在电话里吵什么。就知道张前不会多问。
张前总是这样，分明是个打直球的楞头，却能巧妙地模糊掉敏感的边角。
太体贴了。
“哦，对了。我昨天还整理了一份笔记，尝试着压了压题。”张前端着水壶说，“你要不要看看？”
“压考题？”林既明愣了下，“这是竞赛，可能吗？”
“试试呗，万一呢，又没有害处。”张前说，“你看看吧。”
他顿了顿，弯下眼睛笑：“应该比许雅青的笔记靠谱。”
“哎呦。”林既明意外了，“在这儿等着我呢。”
张前这么一说，林既明不想看也得看，他兴致勃勃地去翻张前书包：“这我可得看看。”
“嗯。”张前把水烧上。
林既明翻张前的书包，除了翻出笔记本，还无意间摸到一个冰凉的玩意，类似金属块一样的小东西。一开始林既明没太在意，然而，他又摸到这东西有孔。
“嗯？”林既明多看了一眼，“这是......口琴？”
林既明把这小口琴掏出来，登时愣住。
真熟悉。
半个巴掌大，橄榄绿，金属抛光。
他之前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好像被他发脾气时当撒气包扔了。
“眼熟吗？”张前走过来，瞅着林既明手里的口琴。
“呃......”林既明脑子转悠一圈，惊了，“这是我的那个？”
“错。”张前把口琴拿过来，“是我的。你扔了，我捡了，就是我的。”
“你......”林既明瞪大眼，“怎么跑你那儿了？你怎么捡到的？”
张前没接话，一脸无辜地看着林既明。
林既明挑起眉毛：“你偷看我发脾气，扔东西？你这什么怪癖啊？”
张前笑了，只说：“你穿红衣服很好看。”
什么意思？林既明脸皮都拧巴了，张前还记得他当时穿的红衣服？
“啊，我想起来了！”林既明猛地拍了下脑袋。
——不就是他用根橡皮筋把二猴绑在楼梯口，被张前撞到那天么！开学之前！
“我靠......”林既明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敢情张前目睹了他发疯犯病，以及行凶施暴的全过程。
林既明：“......我想静静。”
张前低低笑出声：“嗯......现在回过头想想，我从那时候就开始注意你了。”
“因为太丢人，所以你印象深刻？”林既明乜斜张前。
“不是。”张前说，“因为口琴很好听。”
“还有。”张前摸摸林既明的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欺负了别人，会露出那种表情。”
“......什么表情？”林既明有点蔫儿了。
张前想了想，认真说：“惹人心疼的表情。”
“......滚。”
林既明朝张前踹去一脚：“你滚蛋！”
张前忙把人拉进怀里，他贴着林既明耳边说：“要不还是换个房间吧？不要双人间了。”
“滚！我才不换！”
“换吧。”张前居然不依不饶，“我今天很想缠着你，你就陪我一起睡吧。”
“啊......你神经病啊......”林既明臊极了，“你脸皮能不能控制一下厚度？你，唔......”
让林既明闭上那张傲娇的嘴，只需要一个吻。
简单，方便，好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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