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达打着哈欠走进来。
姜芷音看他一脸疲惫地问，“昨晚通宵了？”
“甭提了，昨天有个富太参加晚宴又是上妆又是选礼服，没把我忙死，今早四点又接了个新娘妆。”
林达放下大化妆箱，累个半死瘫在沙发上，终于可以歇口气。
姜芷音纳闷儿，“那你不回家补觉，大老远来这干嘛？”
林达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是给你做皮肤护理的日子。”
姜芷音：“改天再做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林达努力地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睡过去。“当然是大事，皮肤怠慢不得，不好好养护会老得飞快。”
姜芷音看他困得不行，说。“你先睡会儿，等睡醒再护理也不迟。”
林达腾地站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不行，我是有职业操守的。”
在他的坚持下，姜芷音躺在小床上，毛巾包裹好头发。
林达带上贴合的手套将护肤膏抹在她脸上，慢慢推开，手指熟练有序地做着按摩，有利毛孔吸收。
“林达哥别这么拼啊，身体会累垮的。”姜芷音担心地劝说。
“不拼怎么办，我有三十年的房贷要还，还要拼命攒钱实现财富自由。”林达说着为之奋斗的目标。
姜芷音：“只要身体健康就达到了财富自由的一半。”
林达：“你提醒了我，从某种角度看我现在就已经财富自由了，每次钞票要离开的时候，我都拦不住！哈哈哈哈。”
噗～姜芷音没忍住跟着笑出声。
欢笑声顺着敞开的房门飘啊飘……
“啊！”
一声尖叫在姜芷音头上响起，耳膜差点穿孔。
林达无意中瞧见旁边化妆镜子里的自己，顶着浓重的黑眼圈。
“要死了，我的卡姿兰大眼！”
“不行，我得先弄个眼贴，再敷个面膜补水，一晚上我的皮肤就干的像沙漠似的。”
姜芷音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还要20分钟，她又瞥了眼林达已经瘫在沙发上睡着了，偷偷起身提前结束。
她悄悄地退出房间，以防吵醒林达被抓回去。
老式别墅的木质地板总会发生吱呀的声响，姜芷音弓着腰，脚步放轻。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她猛地转身，顾寻正抱着手臂，倚在楼梯杆上注视着偷感极重的某人。
“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嘘……别出声！”她走过去小小声，还有所顾及地回头看紧闭的房门。
姜芷音推着顾寻下楼，以防吵醒林达又要免不了一顿大呼小叫。
顾寻冷着脸，说。“我要炒了林达。”
姜芷音一脸问号，“为什么？”
她的不解更让他的气加重一重，鼻孔喷着冷气。“不为什么。”
姜芷音拉住他的胳膊，就算他是老板也不能这样随便开除人。
“林达他哪做的不好，你要炒了人家？”
“他就是做的太好了。”
姜芷音愣住，这是什么理由？
顾寻从她的手中抽出胳膊，脸色阴沉地说。“我会再找个好的化妆师给你。”
“林达他不仅是个优秀的化妆造型师，还是心灵手巧的服装设计师，我的礼服都是他做的，上哪儿还能找到这样全能的人。”
姜芷音试图说出林达的优点，来换回他的决定。
顾寻嘴角漫出冷意，补充。“他还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和你的经纪人对抗，虽然从没成功过，但起义的心意可贵。”
姜芷音还傻乎乎地点头。“对啊，这么好的人你更没理由开除他。”
顾寻被她气笑了，眼神冷冽。“你是非他不要？”
姜芷音坚定维护朋友。“对。”
他更是绝然到不容置疑。“这件事没商量。”
强大的压迫感袭来，让姜芷音心慌了一个节拍……
片刻她反应过来，不行，林达有房贷要还，不能没了这份工作。
姜芷音壮着胆子死撑着跟他对峙。
“你在声明里说过，不管唱片公司的事，你出尔反尔。”
“不仅如此，我还利用职务之便仗势欺人。”顾寻带笑的唇角漫着玩弄，在他斯文的面容上渡着一层败类的气息。
“……”姜芷音把接下来要骂他的话，被他抢了先，愣是没话说。
顾寻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没有提高几分，淡淡的，就在这淡然又狂妄的语气中，便轻易毁了他人的工作。
“你干嘛要这样？”她又急又气，不明所以地问。
顾寻手指触碰到裤子口袋，里面放着刚熟的西梅，本是要拿给她吃，却看到她跟姓林的有说有笑。
“男人摸你的脸，我很介意。”
“……那是在做皮肤……”姜芷音刚解释一半，被他打断。
“嘘”顾寻比出噤声的动作，鼻子东闻闻西嗅嗅，问。“你有没有闻到漫天的酸味？”
“啊？”姜芷音被问的莫名其妙。
“那是我在吃醋，懂了吗？”
他这是……自嘲？自黑？姜芷音傻傻分不清。
“你对别的男人笑，还笑得那么开心，我很妒忌。”
顾寻的眼眸升腾着怒意，语气不由地冷厉。“这些理由够炒掉姓林的八百回。”
“你刚才说……”
突来的另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姜芷音扭过头，看到林达还贴着面膜匆忙从楼梯上下来。
姜芷音担心林达受不了打击，毕竟他把钱看得那么重要，她上前想对他说。
“林……”
还没等说完，就被飞速下来的林达推到一边，冲到顾寻眼前。
唰地一下扯掉面膜，满眼期待地问。
“你刚才说我是男人？”
顾寻：“……”
“你是第一个没先入为主，没错认我性别的人，把我归属到和你一样的同性。”林达掩饰不住的内心激动。
顾寻皱了下眉头，姓林的应该是少说了一个字吧。
林达拉过姜芷音的手放到顾寻手里，由衷地送上祝福。
“小芷，顾少独具慧眼，千万不要错过，你们两人一定要锁死，我支持你们。”
姜芷音：“……”
顾寻：“……”
*
这天简歌给姜芷音打去电话，让她来市区。
姜芷音开车过去，快到地方才发现，这不是前东家所在的大厦吗？
怎么会来这？是还有什么合同后续没处理完吗？
正当她困惑时简歌朝她招手，带她进了电梯，按了26层。
她记得前东家是在17层。
电梯门打开，看到林达站在中间，一闪身伸着手臂指向身后。
“当～当～当～”
姜芷音看到一块闪亮亮的牌子‘倾音唱片公司’。
林达欢呼，“整个大平层都是我们的。”
姜芷音不可置信地看向旁边的简歌，简歌点头确认无疑。
“你哪来的钱租下这么贵的工作间？”
“有顾少在，还用操心钱的事吗。”
姜芷音这才想起来，整个大厦都是顾家的产业。
简歌带她参观了一圈，刚刚装修好，空气飘散着淡淡乳胶漆的味道。
全新的录音栅，设备看得出来都是最精良最高端的。
光是录音用的麦，更是首屈一指的知名品牌。
简歌终于等到扬眉吐气的这天。“这是你专享的录音室，以后再也不用看录音师脸色，排队到深夜录歌。”
“这些都是……”姜芷音刚要开口问，这些都是顾寻的安排？
简歌的电话响起，听她跟对方的沟通，应该是在说专辑方面的事。
林达叫她，“小芷来，给你看看我的化妆间。”
他们拐进走廊另一边的房间，比她家里的要大上好多，所有与化妆相关一应俱全，都是崭新的。
林达掀开一个帘子，“惊喜大衣帽间！这下你的礼服再也不用拿家里去了，多少件都能放下。”
姜芷音越是看林达高兴的样子，就越是觉得抱歉。
她弱弱地问，“你不气了吗？”
“气什么？”林达眉眼转了转，想到她问的原因。
“生什么气嘛，我的薪水足足番了两倍，有这样大方的老板无论被开多少次，我都铁了心赖着不走。”
姜芷音低着头，虽然被炒事件在林达误入后不了了之，但她总觉得对不起朋友。
林达笑着说，“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姜芷音：“啊？”
林达笑得前仰后合。“像个为老公做错事而心生愧疚的妻子。”
姜芷音的脸渐渐泛红，连连否认。“什么啊！才不是呢！”
“我还是那句话，”林达向门口看去，以防简歌闯入，小声地说。“支持你和顾少。”
“小芷，别说我物质。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真金白银地砸钱，起码这份心意就不假。”
“比花里胡哨只动嘴的曲一鸣，不知强多少倍。”
“不对，他根本不配跟顾少比，甩那死渣男几百条街还富裕。”
姜芷音听到曲一鸣这三个字，和他的事觉得很遥远。
“还有，我网上看到有几个唱歌网红私信投简历给顾少，哭唧唧晒被拒回复，不但不生气还粉上顾少，赚了好一波流量。”
“你一定要把顾少抓紧了，别让那些女妖精抢了去。”
姜芷音这才明白，顾寻发声明里写的那句。
“感谢众艺人的毛遂自荐……”原来是指这个。
她一直以为那是为了平息事件的公关策略，毕竟在娱乐圈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没想到是真的。
回到家后，姜芷音脑子里回荡着‘倾音只签约姜芷音一人’。
没有一丝触动肯定是假的，少女被厚待被偏爱的沾沾自喜，如同香皂泡泡沾满心间。
五彩缤纷的泡泡，也不知怎么慢慢变成了粉红色……
哎哟，顾少吃起醋来不仅后劲大，还大大方方地自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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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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