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进账十八万，略微紧张的经济状况得到改善，乔乔肩上的担子卸下，在剧组面对演员们不达标的武打动作时也能心平气和分析指导了。
她很满意这一次委托的报酬，成为阴阳行者后接的第一项工作圆满完成，大大提升了她对这个职业的期待感。
原本只是为了寻找外婆意外去世的真相，现在倒是多了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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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
孙盟正和外公外婆、舅舅促膝长谈，重点讲了乔乔受他母亲委托来找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描述了自己见到的母亲是什么样子。
两老的得知闺女竟然是被田祖棋联合情人害死的，气得差点心梗，又想到她孤苦可怜一个鬼到处找人帮忙把儿子找回来，顿时心酸不已。
“田家真当我们好欺负！必须要为敏敏讨回公道！”
外婆抹着眼泪愤怒地说。
外公已经开始打电话联系律师，势必要把姓田的渣滓弄死！
孙盟这时候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提供更多自己了解的情况。
他跟舅舅提了一嘴尾款和红包的数额，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少，等我有钱了再给小乔师傅补上。”
“瞧我竟然忘了这茬，这么点怎么行？”舅舅直拍大腿，“快把小乔师傅的卡号发给我！我给她转。她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必须重谢！”
拿到卡号，他当即拨打了理财经理的电话，让对方安排两百万现金转账。
把事情安排好，舅舅问孙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孙盟微微直起腰板，有点忐忑地说：“我想继续唱歌。小乔师傅帮我买了一部电影的片头片尾曲。”
制片人上次和他说，已经买好歌了，等电影拍完就可以录制。
而且因为投资增加，资金宽裕，选的歌质量都不错！
孙盟真心喜欢唱歌，但他不知道回到黄家后会不会被认为这是不务正业。
舅舅知道他之前在酒吧驻唱，对这个答案不算意外，鼓励道：“你有天赋，好好唱歌还是不错的。正好我有个朋友是开唱片公司的，找个合适的时间带你见一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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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古镇。
早上九点，乔乔提着一袋豆浆和一份小笼包走进片场。
手机响了两声，有短信进来。
她随意瞄了眼，目光顿时定住。
【xx银行：您的账户收到转账2000000.00元……账户可用余额为2192533.49元……】
她的眼睛自动提取了重点数据，来回看了好几遍。
难道是孙盟？
乔乔打开银行app，查了一下，姓黄，是黄家人。
她立刻联系孙盟，电话刚打过去就提示接通了，她开门见山：“刚刚有人给我转了两百万，姓黄。”
孙盟顿了一下，解释：“是我舅舅，你对我们全家有恩，这是他的心意，小乔师傅你就收下吧。”
乔乔感觉肩膀又变得沉甸甸起来，她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告田祖棋？”
“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了，现在还要等警方完善证据链。”孙盟语气不自觉透出几分厌恶。
“他把陈小冰连夜送出国了，他们的儿子也在国外。”
同样是陪伴多年的伴侣、孩子，陈小冰母子的待遇和他们母子俩简直天差地别。
“提防他转移财产。”乔乔只随口说了一句，这方面黄家应该比她懂得多。
挂了电话，她迅速解决早餐，投入到工作中去。
最近小凯进步神速，很多高难度动作都可以完成，她就提高了要求，目前这部网络大电影的武打水平已经超过不少大制作武侠片，加上剧情还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晚上收工回客栈。
光头飘在她身边，欲言又止，神情扭捏。
乔乔懒得给他当知心姐姐，顺路去买了鱼和肉，带回去加餐。
前台小妹嘉怡的爸妈回来了，后厨每天开火，她想吃什么了就自己买好食材带回去给他们加工。
光头见她不理自己，实在忍不住出声：“小乔师傅，那个，我手头没什么钱，能不能用其他东西来抵委托费？”
“什么东西？”乔乔有点好奇，她都没跟他要委托费，他怎么还巴巴的惦记上了。
光头嘿嘿笑了下，说：“我给您当牛做马抵委托费行不？您尽管使唤我！”
乔乔 ：“……”
当牛做马是假，想一直跟着她做武指是真吧！
“不可能。”她冷漠拒绝。
-
半个月时间转眼过去。
老宅翻修完毕，乔乔过去检查。
她把房子里里外外看了几遍，刘叔手艺确实好，虽然没那么多花样，但胜在结实工整。院子、堂屋、厨房、洗手间……连楼梯都重新砌了一座。
水电也都通了。
整座房子焕然一新。只差家具到位，就可以拎包入住。
乔乔很满意，给刘叔结了尾款，额外包了三千八红包。
不过她暂时没打算住进去，日常居住还是客栈更方便舒适，还可以蹭饭。这宅子就是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又过半个月，《武林高手》拍摄杀青进入后期工作，孙盟那边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开始录制歌曲。
中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老黑因为一撞旧案被提到别省公安局，之后就没了消息。
乔乔闲下来无事可做，每天在外到处走，等着委托找上门。
还真给她等到了一桩。
只是这桩委托有点一言难尽。
晚上十点，村子里鸦雀无声，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窗休息了。
村头趴着一群狗，稍有风吹草动，立刻站起来一阵狂吠。
“这么多年了，村里还是老样子。”飘在身旁的老头子感慨道，“连这群狗的位置都没变。”
乔乔远远盯着这群狗看了一会儿，决定换条路线。
她从山上绕了一段，由东面的小路进入村子。
村子挺大，但几乎有一半的房子荒废了。
她跟着老头子的指示，穿过两条小路，东拐西拐，停在一家带院的瓦房面前。
“就是这里。”老头子穿墙进了院子，招呼道，“小乔师傅快进来，门没锁。”
乔乔推开门，“啪嗒”一声，生锈的锁掉在地上。
她迈步走进院子，还没站稳，“哐当”一声，院门散架了。
乔乔：“……”
还好周边都是荒废的房子，没有住户，否则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跟女儿进了城之后就没再回来过。算算也有十三年了。”老头子望着瓦房，房子塌了半面墙，屋顶也掉了大半，已经不能住人。
乔乔没心情听他怀旧，环视四周，问：“金子埋在哪？”
老头子收回思绪，绕到后院，指着角落里石头堆叠的小棚子说：“就这了。”
“这是地洞？”乔乔走近，矮身往小棚子里看了看，棚子底下有个坑，坑里长满草，看不出什么。
老头子呵呵笑：“你们城里来的娃子都不认识，这是茅坑，拉屎拉尿的地方。”
乔乔退开两步，沉默了许久，还是难以置信：“你把金子埋在茅坑里？”
老头子得意洋洋地说：“想不到吧？放在这里才安全，没人偷！”
是啊！简直安全过头。所以你得了老年痴呆之后忘了金子藏在哪，连亲生女儿都找不到！
乔乔木着脸，想退单：“你这委托干不了。”
老头子连忙飘过来：“别啊，小乔师傅，来都来了！”
“要不我把你女儿叫来，让她自己挖，委托费可以少一点。”
“不行不行，她要看孩子，出不来！而且金子的事不能让她婆家知道，必须瞒着她老公。那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我生病住疗养院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闺女偶尔来看我，那一家子死东西不出一点力，就知道骂我闺女浪费钱！我想起来就来气！我闺女那么好的姑娘，要伺候这么一家子死东西！要不是看在孙女孙子的面上，我就雇你去劝离！”
老头子愤怒极了，叉着腰开骂。
乔乔面无表情：“我这不受理婚嫁业务。”
姻缘天注定，谁劝都没用。
老头子叹气，“小乔师傅，我知道有点为难你。要不这样，委托费增加到二成！怎么样？”
原来老头子给的委托费是金子的一成，现在增加到二成，等于翻了一番。
他的金子还不少，有两斤多。
按照现在的金价，价值五十多万。
二成约等于十万。
还挺多。
但是挖茅坑……
乔乔内心陷入剧烈挣扎。
犹豫了半小时，她拿出工具，用破釜沉舟的语气说：“成交！”
她撸起袖子，戴上口罩，先把棚子推倒，然后跳进坑里开挖。
十三年过去，坑里的排泄物早就变成肥料和泥土化为一体。
翻开后有点臭味，但不是厕所那种气味，还能接受。
好在老头子埋得不深，很快就挖到了。
金子装在一只金属箱里，箱子很厚实，表面被腐蚀烂了很多，里头还保存完好。金子完好无缺，色泽光亮。
“这东西我拿去换钱转给你女儿，还是直接给她让她自己处理？”
老头子很坚决：“你拿去换钱，留下委托费，其他的转给她就行，别让她老公知道。”
“行了，我知道了。”乔乔收起金子，准备离开。
一束灯光忽然射过来，晃了晃，照到她脸上。
乔乔下意识反手抽出阴阳伞挡在眼前，就听对面的人“咦”了一声。
那人把光线移开，举着手电筒走近，站在院墙外面，与她对视：“你在干什么？”
是个年轻男人，个子很高，看不清脸，他语气平静，似乎没有把她当做小偷。
乔乔放下伞，心中充满疑惑，她以为要被当贼打了。
“受人所托，来拿点东西。”
男人不知道信没信，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在院子里扫过，重点看了会儿茅坑。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半夜出来走动。村里有流浪汉。”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
乔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平复心情。好险，差一点她的一世英名就毁了。以后绝对不能接这种委托，给再多也不行！
想到那人刚才盯着茅坑看的画面，她痛苦地闭了闭眼，决定忘记这个伤心地。
连夜赶回附近的镇子，乔乔随便找家旅馆入住。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床出门，准备离开。
旅馆楼下有家早餐店，她想了想还是进去要了碗馄饨和两个肉包，坐下开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走路。
不一会儿，进来一群年轻女孩，瞬间将小小的早餐店坐满，女孩们叽叽喳喳聊着天，十分热闹。
乔乔正想着去哪儿卖金子，突然听见几个关键词，不由分心去看隔壁桌。
那几个女孩应该是追星族，人手一个摄像机，打扮潮流。
此时她们正在抱怨剧组保密太严，她们连村子都进不去。
而她们口中的那个村子，正是昨晚她去挖金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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