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源自于她

楚眠眠听见“情侣”二字时狠狠刺中了她的心,可谢也仍旧没有松开,她第一反应是“情侣手机”事件,这回又是什么原因呢?她不想再问了。

因而先一步用另外一只手去推开他的手,谢也握的力道很轻不消片刻便恢复到各自的距离。

许茵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尤其还是楚眠眠是放开手的那个人,她觉得这是**裸的挑衅,回想起上次她那般怯懦道歉的模样也是在扮可怜吧?

她越来越觉得楚眠眠是蛊惑谢也的坏女人,可怜谢也还傻傻的看不清楚眠眠的真面目,她对楚眠眠的语气不善。

“你也知道你不配,等等……”她还没说两句就觉得楚眠眠很眼熟,尤其是这身衣服,灰色短袖和深蓝色牛仔裤,她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吴英豪眼看着楚眠眠这个到手的生意就这么被许茵的小情小爱耽搁,谢也一看就不会信这些东西她还给人打折,打再多他都不会买,于是他伸手搭在许茵的手臂劝道。

“许茵你要说下次换个地方说,这里不是给你闹的地方……”

“我真是给你脸了,你要不是因为我爸能有这么风光?管好你自己!”许茵甩开吴英豪的手那个瞬间想起来了,楚眠眠不就是她前段时间开过晴山路骂过硬闯红灯不要命的疯子吗?

想到这里她的情绪激动措辞更加不遮掩:“你真想死的话也别死在这里,以免连累了无辜的人。”

楚眠眠的眼睛瞪大,她咬着下嘴唇身体隐隐打颤,她再眨眼视线中的女人变成了姐姐楚禾禾。

“我说,楚眠眠你要是真想死的话也别死在家里,以免连累了无辜的人,比如说我,你活着的时候不光彩,死了还让人嫌,楚眠眠你这辈子就是个笑话。”

彼时她读高二,恰逢姐姐楚禾禾出国留学放假回家,她实在受不住父母与学校带来的压力想要发泄,刚拿刀在手上划了一刀正好碰见楚禾禾直接开门进来。

为什么许茵能说出跟姐姐楚禾禾类似的话?

许茵对楚眠眠显然是被她说中脸上难堪的样子相当得意,她涂着大红口红的嘴弯弯笑起来。

楚眠眠的神志几近恍惚,在她眼中许茵模糊的面庞仅剩下因为笑起来而十分显眼的红色弯勾,如此鲜艳,就像姐姐楚禾禾的人生,一路打勾顺利无比。

而她从来都是被父母放在姐姐楚禾禾的反面,此刻她一手握住另外一个手臂环在胸前的模样似未画下那一撇的叉。

“谢也你快跟我来买神水吧,这里的水喝多了身体是容易不舒服,你有没有不舒服?”许茵换到谢也那一侧语气温柔,她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了,在这个偏僻的小区这么久难得有这么好看的帅哥。

楚眠眠见许茵转换另外一副面孔对谢也时,或许是谢也站在她身侧的缘故,她终于体会了一会像姐姐楚禾禾那样的人对待他人好的一面。

这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如果姐姐能够对自己好一点的话,可是现在勉强得到了她为什么觉得许茵的笑脸是如此刺眼?

甚至越来越发觉得可恶,到了她想要把去死这样的恶语说出口的地步,她第一次产生这样向外的“恶意”。

“叫我的名字,我跟你认识?你不认识她也不认识我却能把让人去死的话说的这么顺口,无辜的人是谁都不会是你,应该去死的人才是你。”

谢也蹙眉脸色阴沉,他以为楚眠眠放开他的手有想要说的,可到现在一言不发让人骂都不还口,他瞥了一眼她明明手都在抖。

许茵的表情顿时十分惊愕,她不明白谢也为什么还要替那么狼狈的楚眠眠说话,肯定是他还不了解她才会这样说,她相信他不是故意的,等她想要追上谢也转身离开的背影时。

吴英豪当即拦住她:“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上去丢人了,你爸知道你拒绝了多少次相亲吗?”

被说中痛处的许茵只能气急败坏地看着谢也带着楚眠眠远去。

楚眠眠刚刚清楚听见谢也把她的“恶意”复述出来心跳停了一拍,以致于他这回终于把她拉走都忘了反抗,她跟着他的步伐不禁抬头望向他,这过于巧合性的重合让她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

他源自于她。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否决掉这个念头,可情绪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陷入比之前更甚的恐慌之中,她在害怕什么?他是她笔下的角色,源自于她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你为什么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谢也带楚眠眠走了好一段路快到家楼下才停下脚步问她。

楚眠眠混乱的思绪被谢也这句话彻底击沉,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楚小姐,我们聊天的半小时里你一共摸了十二次耳朵别了耳后的头发,你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能把我已经说的都说了……我生活的很好,别人羡慕我都来不及,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根据你的监护人要求是直到你康复为止,所以即使在这里为什么都要说谎?我们的谈话全程保密,你大可以放心。”

坐在桌子对面的主治医师言辞凿凿,楚眠眠却无法信任半分,因为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从来探望的母亲那里听到说她固执,不配合治疗。

她在精神病院里是被用异样目光看待的存在,而母亲则是一个只希望自己女儿康复的可怜母亲收获无数同情。

可是最开始也是母亲让她这么说的,说她很幸福过得好,哪里有需要难过的?

她以为自己复述这个谎言一千遍就真的会成真,白天在说,晚上睡觉前也在说,偶尔在梦里都会梦到这样的场景,但是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了。

可能是她没用吧,她想。

回忆中的自责在这一刻化作手腕越来越低的温度,她分明已经戒除掉自残这个习惯,可手腕上的感觉就像真实存在般,她的手仍在战栗。

“许茵说的没错,我这么没用的人想死不应该连累无辜。”她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试图回温却连身体都开始站不稳,想到之前她还希望许茵去死现在更加愧疚,她为什么会产生那样恶毒的想法?

谢也沉默,他漆黑的眸子里是失衡步步往后退的楚眠眠,她让人捉摸不透的失衡感终于叫他领悟半分,原来她对每个人都那么“好”,不止对他一个。

“好”到哪怕对方真的想让她去死,她只会想会不会连累别人,他一时分不清虚拟的究竟是这个世界还是她,她是真实存在的吗?

因而他上前双手抓住她即将靠在墙上的肩膀,手中真实无比的触感传来,这样的事实又让他觉得荒谬。

“为什么要帮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说话,你是要当什么圣人吗!?”他罕见地冲她吼道,希望能够唤回她的神志。

完全不同于上次他见她躯体化症状发作不知道该怎么做就那样看着,他此刻为她感到愤怒和不平,甚至比她自己还要重视。

楚眠眠被牢牢圈在谢也双手的“禁锢”中,她不得不将眼神聚焦于他那双细长的柳叶眼,他的质问声声回响在她耳畔直至传入心中。

她想做的从来都只是父母会夸赞的乖女儿而已,哪里跟圣人沾的上边?难道就因为她写了几笔字?思及此处,她像是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般瞳孔猛地放大数倍。

因为她闭上的嘴没能说出口的话全都在笔下倾泻而出,她自小过度压抑自我去迎合父母的期望最后愈演愈烈演变成小说中他更加极端的性格。

他恶劣、冷血,而现实里的她过度讨好、善良,他确实源自于她,源自于她阉割掉自我的负面。

恐慌也都有了源头,她正是不想当父母口中的坏孩子才塑造了他,可他现在正正好好地站在面前让她无法避开,肩膀上吃痛的感觉与相近的距离让她产生他们是一体的错觉。

她本能地用力推开他执意分离回吼道:“我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着她趔趄几步往家跑,上楼梯一路连爬带跑终于到了4楼,用钥匙慌忙开门后也不管门有没有关上就回到奶奶的房间。

但是奶奶的房间早就不是避风港,没有人能够一直活在回忆中,现在早已今非昔比,曾经美好的温情时刻与她如今的不堪相撞让这个地方成了扼住她喉咙让她喘不过来气的地方。

于是她打开衣柜把奶奶曾经穿过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用剪刀剪成碎片,又把桌上所有的东西一齐挥到地上,由装着神水的玻璃瓶率先落地发出刺耳响声,没过一会地上已然变成废墟。

曾经想要守护的奶奶的房间转眼间被她亲手打破,她崩溃地又哭又笑,脑子里仅剩下她没有创作出谢也这个念头,然后像从前那般复述许多遍傻傻的希望能够成真。

直到谢也迟迟追上来打开没有关紧的门看见楚眠眠瘫坐在地的落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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