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从建筑到设施都很老旧,宋时清站在五官科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科室里面的窗户还是老式的那种钢条窗,连着的窗台上高高低低地摆满了扎好的单据和还没有用的药品碘伏。
这样的医院,宋时清只在描述八十年代社会情况的电影里见到过。
他看了眼表姐。
刘柠心下也正打鼓呢。她身体好,所以不怎来医院,长这么大第一次到县医院来,没想到会是这幅光景。
但号都挂好了,还是先看看吧。
刘柠这样想着,朝宋时清点了下头,自己走了进去。
科室旁边,有两派侧对着门的金属椅子,宋时清走过去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眼。
晚上八点十六分。
他们三个因为表姐意外受伤的事,都没有吃晚饭,此时安顿下来,宋时清感觉胃里有点空。
“谢司珩。”宋时清打开了外卖app,低声叫身边的人,“你饿不饿?”
身边没有回应。
宋时清朝身边看去,只见谢司珩抱臂靠在他身边,正仰头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司珩?”
“嗯嗯?”
谢司珩猛地回神,茫然侧眸。
宋时清无奈,“饿不饿?要不要点外卖?”
“……吃什么外卖啊。待会去吃烧烤吧。”谢司珩脑子里一团乱麻,哪有心思想吃什么,闻言胡乱给了个回答。
宋时清翻周围的烧烤店,迟疑,“表姐应该不能吃烧烤,她那个伤得养几天。”
“没事,这一带的烧烤都会卖山楂圆子粥。”谢司珩坐直,倏尔一笑,“校花,问你个问题。”
宋时清没抬眼,只哼了一声表示对谢司珩胡乱叫他的不满。
谢司珩看着他,玩笑般地,“有没有男的要死要活地追过你啊。”
——宋时清正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的指尖一顿。
谢司珩之前和宋时清说的那些,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谢家祖上确实是风水世家,爷爷也因为自身的经历极为厌恶神鬼之事,严禁后辈信奉学习。
假的是——
他家那几本书,记载的并不是什么玄学常识风水通典,而是各种各样的诡异秘术。
【人身死而念不散,为鬼。恶念横生,缠生者,或索命,或求姻。】
【索命者,扼喉、溺水、迷心,虐杀取乐。求姻者,痴缠引诱,终致邪气入体。】
谢司珩之前和宋时清说,在变成那种东西以后,即使它们能害人,所持的执念也非常简单。
所以它们不会掩饰自己的目的。它们留在人身上的痕迹,直接与他们的执念相关。
如果那个男人想要虐杀宋时清,他就会在宋时清的脖子上留下掐痕,在宋时清洗脸的时候将他按进水池,在车上迷惑司机的心智,制造一场惨烈的车祸——
而不是以那样的姿势攀附在宋时清的身上,又在他的皮肤上留下那样恶劣的痕迹。
走廊里安安静静,只有谢司珩和宋时清两个。
“……为什么问这个?”宋时清轻声问道。
谢司珩十指交叉,手肘搭在膝盖上,“就是……听到了点风声。”
宋时清微微绷了起来,“什么风声?”
谢司珩凝视着宋时清,静默了几秒。
他其实是个很通透的人。有在外面闯荡经验的家长都喜欢早早带孩子去见识多样的世界,谢司珩的父母是其中的典型。十几年下来,成功把谢司珩练成了这幅表面上不着调,实际不动声色,极能装样的性子。
“校外,上个月有几个混混跟我们班的人打听你的消息。”谢司珩唇线一勾,轻松地扯道,“估计是把你当成女生了。我寻思着那小团体的老大好像曾经为前女友自杀过,别缠上你以后难办。”
……
宋时清没搭他的话,唇微微抿了起来。
谢司珩的笑有点僵了。
宋时清垂下眼睑,“没有。”
他缩了回去,像是一只在冬天躲进窝里的幼猫。
谢司珩咬了下舌尖,在就此打住和继续追问之间迟疑了一瞬。
他能看出来,宋时清在抵触这个话题。
但是,一旦被那种东西缠上,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活人的生气就会被一点一点蚕食。到最后阴气入体,生魂不全。
更何况……
谢司珩说不准在意识到宋时清可能遭遇过什么以后,心底的那股戾气到底因何而起。
总之他就是……非常不高兴。
谢司珩叹了口气,拉过宋时清的手臂。
宋时清一悸。
“别动。”谢司珩轻声,抬手扣住宋时清的领口,朝外扯了扯。
夏天的卫衣领口留的空荡本来就大,谢司珩稍一用力,宋时清卫衣的领口立刻露出了一大个口子。
这一下,什么都遮不住了。
宋时清只需要低头,就能彻底看清自己身上那些被不怀好意留下的可怖淤肿。
但他的目光只在最开始的时候下意识地落了一下,随即在意识到那些痕迹代表什么以后,从尾椎冷到了头顶。
他曾被握住腰侧,被迫接受另一个人的含吮亲吻。也曾被按住后背,无力地朝床的深处藏,躲避在他前胸作祟的手指。
那些发生在梦境中的可怖情|事,在此之前,只是大脑在昏睡中加工出的无意义信息。
但当这些痕迹真真切切地跨过现实与梦境间的壁垒,出现在他身上的时候,狰狞而恶意地向宋时清宣告着【它】的存在。
谢司珩干巴巴,“我记得,昨天晚上你身上还没有这些痕迹。对吧。”
走廊里无声无息地卷起了一阵冷风。
宋时清冷得发抖,瞳仁战栗。
……怎么会这样?
……
他嘴唇动了一下,像是要问出什么话来。
谢司珩眼疾手快,反手捂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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