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先见一面

穆景煜松了手,钱氏不住的点头,口中直言:“是,是,是,小妇人有知道的定全然告知。”

“我家主人有一爱妾,偷了家中钱财跑了,只是丫环被抓住了,那丫环说那小妾便是你们这里的人,你头上的珠子便是从我家主子那里偷盗出来的,你说实话,珠子从哪里来的,我们便不为难你。”祈棠缓缓说道。

“不,不对吧。”钱氏眼珠转了两圈,“这珠子我戴好几年了,你家主子是什么时候被偷盗的?”

穆景煜轻哼一声,手掌抚到钱氏肩头:“你只管说你这珠子从何而来,别的不与你计较。”

钱氏感受到肩膀上带来的痛楚,满脸泪花,忽的听到门口一小小身影,揉着眼睛口中喊着:“娘亲,娘亲。”

钱氏甩开穆景煜的手,走到门边将孩童护在身后,祈棠与穆景煜对视了两眼,开口道:“今日见你打骂这孩子,所为何事?”

钱氏冷不丁听到这话,犯了迷糊,只得回答:“他不愿去学堂,我便打了他几下,只几下,没下重手。”

“他不是你亲生孩儿,你家也不见多富裕,怎的还送他去学堂?”穆景煜冷着脸问道。

钱氏一听,便哭泣了起来:“我嫁来这家五年,摊上这么个男人,未有所出,只能把希望放在孩子身上,若他将来有用考取了功名,我后半辈子也有些依靠。”

祈棠默默的眨了两下眼睛,见钱氏护这孩子不算虚情假意,便打算让她先将孩子哄睡了再来回话,没想到那孩子忽的跑到祈棠跟前,推了她一把,口中喊着:“你们坏人,欺负我娘亲,我姑姑有钱,你们去找我姑姑。”

钱氏一听立马冲到孩子面前,将孩子嘴巴捂住,“琅仔,别乱说。”

孩子被捂住嘴巴,看到旁边穆景煜铁青的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上嘴巴,伸手去擦钱氏脸上的泪:“娘亲,琅仔只是不想外人欺负你。娘亲不哭。”

“他说的姑姑,你男人知道吗?外人知道吗?”穆景煜问。

话说到这,钱氏哪里还不明白,来人是为着他那男人的妹妹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氏否认:“我那男人的妹妹早就死了,死了七年了,死在了宫里,官府也将她的户籍遗物全都送回来了。”

“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祈棠早已没了耐心,不想再多费唇舌,便直接开口恐吓:“劝你说实话,你也不想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吧。”

钱氏瞪大双眼,又将孩子往身后塞了塞,“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娘俩,我给你们磕头了。”说完扑通一声跪下,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祈棠于心不忍,撇过脸,穆景煜上前将孩子从钱氏身后拉出,掐住孩子的脖子,稍稍用力,那孩子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口齿不清的嘟囔着:“娘亲,娘亲。咳,咳,咳。”

钱氏扑到穆景煜身边,想将穆景煜的胳膊从孩子脖子上拉开,祈棠伸手在眼角上抹了一下,说道:“你不要白费力气,若是想这孩子少遭罪,劝你尽快说实话。”

“我说,我说。”钱氏身子一软,身子歪了下去,穆景煜便松了手,那孩子也不管自己被勒红的脖子,跑到钱氏身旁,将她扶起,又跑去倒了茶水端来,给钱氏喝下。

“琅仔,你去你爹爹门口守着,别让他醒了,娘亲和这两位贵人谈点事情。”钱氏喝下茶水,对着依偎在她身边的孩子柔声说道。

孩子点点头,狠狠的剜了两眼穆景煜,这才松开抓着钱氏的衣角,默默的走出主屋。

“我嫁来这家之前是隔壁镇子上的,爹爹是个教书先生,家里日子虽清贫些,但还能过的下去。”钱氏娓娓道来:“只有一次到这镇子上来赶集,被那畜生看上,摸黑将我糟蹋了。”钱氏大颗大颗的泪珠要断了线的珍珠,一下一下的砸在祈棠的心窝上,她继续说道:“那畜生糟蹋了我,便到我家提亲,他又是恶名在外的混蛋,我父亲摆脱不得,被他硬生生打折了手,扬言我若敢不从,必要我家从此家无宁日。”

钱氏哭了会,胡乱抹了眼泪,又继续说:“家里人被他折磨的就差投河,他又差人送来聘礼,我父亲见他聘礼给的还算足,我又被破了身子,无奈之下只能答应,没想到这就是个虎狼窝。他不仅有个尚在襁褓才五六个月的孩子,还烂赌成性,不仅输光了我带来的嫁妆,居然还要把我卖去烟花地。”

钱氏又哽咽的大哭起来,“我想跑的,可是跑了两次被他抓回来狠狠的打了两次,后来我才听人说,他娶我的聘礼是他那死在宫里妹妹的买命钱。”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了,哪天被卖到烟花地也就是我的命了,没想到,他居然得罪了知县大人,那公子将他手脚打断丢在家门口,你们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有多开心。”钱氏的语气转变成欢乐的口吻:“我将他拖到屋子里,开心的时候给他两口饭,不开心的时候就扇他两巴掌,刚开始他还敢和我杠,饿他两顿他就老实了。”

“他妹妹呢?你怎么见到的?”祈棠打断沉浸在回忆中的钱氏。

“他妹妹。”钱氏吞了吞口水:“我一直以为她妹妹死了,有一天下着很大的雨,她妹妹一副鬼模样猫在厨房,给我吓了一跳,当时我也不认识她,便想打她来着,又听她喊嫂嫂,这才将她藏着去问我那男人。”

“你男人知道他妹妹活着?”穆景煜问钱氏。

钱氏摇头:“没敢让他知道,只问了些年龄,生辰,特征之类的,和他妹妹对的上号。我也知道这事不是小事,没敢声张。”

“后来呢?”穆景煜又问。

“我将她妹妹藏了一段时间,家里的事他妹妹也都知道了,他妹妹也恨这哥哥,不愿与他见面,所以我男人一直都不知道他妹妹还活着。再后来,她说她要去夏义郡,要我帮她买个身份,她不肯说她为什么要去夏义郡,我只能托夏义郡的人伢子给她办了个奴籍身份。”钱氏见两人面露怀疑,不断的点头继续道:“我没骗你们,她现在就在阗州一个大户人家做事。”

“哪个大户人家?”祈棠接着问。

“听说是个有钱的富户家,姓柳。我也没去过。”钱氏低低的回答道。

穆景煜朝祈棠微微的点了下头,祈棠起身从身上摸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放在桌上:“今天辛苦你了,这个钱你拿着。”

便率先跨步出门,跟在身后穆景煜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子放在桌上:“今天的事仅我们三人知道,管好你自己和那孩子的嘴,若是我再从哪里听到这些事,我保证你和那孩子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钱氏看了眼桌上的银两,回头朝他二人不住的点头保证:“二位放心,今日这事只会烂在我肚子里,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至于孩子那边,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穆言见祈棠二人出了钱家大门,走到两人身边摇摇头,意思是没有任何人看到他们,三人这才转身回了客栈。

经过数日舟车劳顿,穆景煜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夏义郡。大齐共有九郡,每郡下辖四州,每州又统领三县,夏义郡的郡守刘承隽得知消息后,一大早就亲自在秦州城门外等候。当看到穆景煜一行车马缓缓过来,刘承隽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急忙迎上前去,大抵因天气炎热,他脸上已透出细细的生了一层汗珠。

穆景煜下马,刘承隽立刻差人将马牵走,上前拱手行礼:“穆大人,下官夏义郡郡守刘承隽。”又拉着他的手介绍起后面几人,几人分别朝穆景煜行礼,各自行礼完毕后,刘承隽又招来轿撵将穆景煜迎进去,一行人便往府衙前进。

一行人进了城内,秦州城内屋舍大多破旧衰败,路上行人寥寥,面露菜色,隐约还能听到妇人哭泣叫喊之声,且不说与繁华富庶的京城想比,就连河曲郡业洲也比这秦州繁华。秦州乃夏义郡首府,如此光景,吴丙年能在继任一年后就捐纳三万两白银,着实令人咂舌。

来到府衙,穆景煜宣读了雍安帝圣旨,夏义郡主事官员皆下跪接旨后,穆景煜便催促大家着手校对全郡户籍、税役、民数、田数,刘承隽原本因养尊处优出来的肥胖脸庞顿时扭曲成苦瓜脸色,见下首各方不动,刘承隽只得陪着笑脸,嘴唇抖动不情愿的说:“穆大人,您要不要先歇息几日,您这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已经备好宴席,先给您接风洗尘。”

穆景煜神色一沉,眯着眼盯着刘承隽看了许久道:“本官奉旨前来彻查吴丙年贪污舞弊一案,尽快核实账目,好回京上呈陛下,刘大人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祈棠与穆言分别站在穆景煜两旁,只听到下首有一神色倨傲官员,轻蔑的哼了一声,穆景煜随着声音望去,是夏义郡同知汪海,穆景煜走到汪海面前:“汪大人有什么建议?”

汪海神情倨傲,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随意的拱了下手:“下官不敢。”

刘承隽见汪海神情难掩轻蔑,脸色也不太好看,却不做声色,只打着圆场:“穆大人,今日就先歇息,待明日我将各州县主事招来,您再从长计议。”

另一官员站出来,恭敬的讨好道:“是啊,穆大人,且不说现在将各州县主事招来有些仓促,那些账簿也要时间整理,要不您先歇息,等明日刘大人安排后再查。”

穆景煜虽年轻,但好在不气盛,看着下首这些有意为难的主事官员,带头大笑出声:“账簿先不说,我今日就要求见一见各州县主事,刘大人你看可行?”

刘承隽见穆景煜有意给双方台阶下,抹了两把额头上的汗珠,立马恭敬的谄媚笑道:“是是是,下官已在春悦楼摆好席面,还望穆大人给个面子,至于各州县主事,下官会安排大家在春悦楼等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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