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林坊

他们是不懂筹谋算计,但简单直白认一个死理,能让人人都吃上饭的就是明君,他们乐意臣服。

在百姓们的拥护下,齐远就这么一路无阻,不费一兵一卒杀到了王座之上。

那时赵越刚吃饱饭,撑得倒在龙椅上晕晕乎乎,两条肥腿摆在床上,两腿中间半点缝隙也无。

要做弑君这般大逆不道的事,齐远还是有些忐忑的,他看准了心脏的位置,才利落抽剑刺过去,结果一剑过去不见血,赵越困倦掀起眼皮,嘟哝说奇怪,睡个觉怎么有点痛?

剑刺入了三分之一,赵越并没有死,因为他太胖了,戳到的都是他那肥得流油的脂肪。

真是笑得让人想死!

这人剥削一生,最后民脂民膏还护了他最后一程。

不过一剑戳透肥硕身躯,疏通了拥堵之道,姜国就算建成了,百姓也就解脱了。

此后齐远花了二十五年重修万兴渠。

万兴渠建成之时,他已经病重五年了,多少医者说他命不过两年,齐远却凭着一口心气硬生生拖到开闸。好在那批硫磺功效不太行,没炸得太惨,而有些地方官也深知万兴渠的利害,炸渠的命令随便糊弄了两下便过去了,大大减轻了后期的修复工作。

死前齐远站在最高处观水,见水流奔腾,两行泪下,咽了气,跌入水中被河流托着卷走。后世都说那是上天赐予他最好的棺椁,我虽然不管写命簿这种事,若这一笔非齐远自己的造化,而是专员特别设计,我实在是也觉得这神来一笔安排的非常巧妙。

此后就是姜二代,齐宁道】

江抚明开始有些听入神了。

系统突然又一转话锋。

【但他没什么精彩事迹,他才华不如他的父亲,对水利不感兴趣,对龙椅更是兴致缺缺,要不是他老子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其余三个都是女儿,这王位也轮不到他。

且举国上下这偏信鬼神之说的风气,还是他带起来的。

齐远被江水卷走那日,齐宁道也在场,他是亲见了万顷波涛托起轻轻一人的场面的,那浩荡江水在他父亲面前柔得像绸缎,硬得像床榻,他便痴心也想有这么一个波澜壮阔的结局,只是他的路子用错了,他父亲治水一辈子,得此景也是偶然,他却开始求仙问道,猛用丹药,结果在齐远称王的年岁,齐宁道吐了一口黑血殒命了。

所以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功绩,就是先娶了一位家世显赫的美妻,得骠骑将军助力,稳固政权,后又得了一位聪慧王后,能替他理政。

那位聪慧的王后就是当今太后楚仁殊,她家世普通,想做后妃但错过选秀无法进宫,不过她很敏锐,察觉王上珍爱段泽月王后的同时,似乎有些忌惮骠骑将军的势力。

直到段泽月诞下一位异瞳绿眼男婴,楚仁殊看到了机会。

彼时齐宁道信天命已然到了疯魔的地步,楚仁殊借势大肆宣扬绿瞳的古怪,说异瞳绿眼,乃亡国祸民之象,又令父亲在前朝挑唆,说骠骑将军野心勃勃,生了二心。

齐宁道听后就害怕得睡不着,男婴的每一次啼哭,他都觉得是来索他姜国气运,早前的猜忌并着这次挑唆一并发作,齐宁道下令灭了段泽月九族。

除了绿瞳男婴,段泽月还诞下了姜国大王子齐珏。

此次灭顶之灾,齐珏也未能避免,在被押去冷宫暂时安置之时,挣扎中一头撞墙,变得痴傻,跪太监宫女叫爹叫娘,趴在地上同狗称兄道弟,什么做派都出来了,更是在行刑当日跑到暄室门前抬腿撒尿标记地点,咬着齐宁道的鞋摇尾汪汪叫,齐宁道想着疯了大抵是没有威胁了,为显自己仁慈,这才留下一命。

但齐珏的弟弟就没那么幸运了。

楚仁殊入宫与齐宁道见第一面时,齐宁道正抱着绿眼男婴拿他没办法,男婴的襁褓里躺着一个“瑾”字,美玉也。那是本赐给男婴的名字。楚后见状,直接哭着上前用绢帕捂住了“瑾”的口鼻。

她知道王上是一定要这孩子死的,但怎么死才能不那么残忍却是一个旷古难题。

等孩子没了气息,王上按照纲常伦理摆出盛怒之势。

楚仁殊于是哭着向王上磕头,说她杀了人是害怕的,害怕极了,但她实在爱慕王上,知晓王上心中为难,所以有勇气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虽然齐瑾死后,齐宁道令楚仁殊在金台寺斋戒,但三年之后将她迎回封后的举动,也清楚标明他的立场,此一条弑杀王室血脉的罪,于她楚仁殊而言,是功非过。

楚仁殊,不过半载,用段家九族人的鲜血,换得了王后之位,后头又哄得齐宁道给她放权,允她从政。实在是很厉害的一位人物。

但天家地薄情骨,帝王心捂不暖。

任凭柔肠多婉转,齐宁道最后还是对她设了提防之心,死前为尚还年幼的齐瑜,也就是他与楚仁殊唯一的儿子,当朝王上,留下一队神勇无比的威林军,无人知晓威林军到底有多少人,传闻只道,威林军出世,可踏平中原,得大一统。

所以就造成了如今朝中三方势力斡旋对抗的局面。

楚后设婵娥属手持薛家兵力,齐瑜得威林军虎符做靠山,由从前的傀儡皇帝争得一席之地。

而第三方,就是你那命定夫君段休瑾了,短短两年,借势设立匡正司,一时间权势滔天,令人忌惮,却又无人敢轻易动他】

_

“叫你们段司正出来见我!”

薛清踏入匡正司大门已是大夜弥天,他抓住门口守卫的肩膀,一使劲,将他推搡进门。

守卫有些恼,正要发作,看清来人,一声不吭转头跑进去了。

树上的夏蝉拉长一声尖叫,接连而来短促地吱吱吱叫得人心烦。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手上都被咬出蚊子包了,半个人影没见着来,薛清气极,直接拔腿往里面走,“段休瑾!竖子!”

侍从韩岗见状,赶忙跟上去,进了门他才道:

“侯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薛清停了停,看着正厅牌匾“正大光明”,鼻腔哼出一口气,掉了个方向,更大一步迈出去,衣袍掀起一阵风,

“有什么不好?他们若要拿行事作风这点指责我,那我首先便能拿一个延误办案的罪名来捏住他。”

“阿楚早就让齐珏下令,叫段休瑾将逆党的一切事宜转交给我,又令他到我这说明江家灭门案的具体情况,偏生他推辞,还玩失踪!说现如今查到一位叛逃在外的,已然顺藤摸瓜寻到踪迹,就快要找到了,拖着不肯转交。哬!这逆贼同党的事情怎么回事,他心里没数吗?先前被揪出来的,到底有多少是真逆党,又有多少是与他匡正司为敌,看他不爽的……”

——“定远侯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方才有事抽不开身,这才来晚了。敢问侯爷方才在说什么?在外头听到了什么消息,是谁,要与匡正司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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