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消散，变为了白面空间。虚空中撕出一扇门，最先入目的是黑色马丁靴，视线上移，是一位拥有浅灰短发的年轻男子。
“你是谁？”谢峪手上无法动作，他警惕地盯着来人。
只见他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指尖在空中一点，系统就回到了他手上。
“你好，我是位面神，你可以叫我鹤轸。”他笑不达眼底，颇有距离感。
鹤轸话落，系统就像找到了靠山，大声嚎叫，“呜呜呜，位面神，我刚差点死了。”
鹤轸轻叹一声，给系统施了个噤言。
瞬间世界就安静了。
年祁跑到谢峪身前，也是警惕地盯着鹤轸。
“你放心我不会动他的，”鹤轸轻笑，“但是梦里的事不能让他记得。”
鹤轸转头看到眼含泪水，嘴鼓如球的系统，“...反镜给我。”
系统见鹤轸不是关心它，内心一阵凄凉，磨磨蹭蹭抽出反镜。
鹤轸将反镜映着谢峪，一穿透明的锁链从谢峪的额间飞出，飘进反镜中。
刹那间，白面空间开始崩塌，黑暗从顶部开始向下吞噬光亮。
鹤轸抬手撕了一扇空间门，抬步走去。
年祁见他抱着系统往内走，问道：“你带一根葱去哪？”
“一根葱？”鹤轸轻笑出声，低头调侃道，“好名字，以后就叫你一根葱吧。”
一根葱怒不可遏却又因为不能说话，只能干瞪眼。
鹤轸侧首对年祁道：“回去安慰它，不然又要一哭二闹三...”旋即看了眼没有脖颈的一根葱，意味十足。
梦境的主角清醒，梦境也随之崩塌。年祁刚睁眼就见谢峪直勾勾地盯着他。
年祁莫名心虚，“干…干嘛。”
空气安静了几秒，谢峪才开口道：“天黑了。”
年祁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黑了就黑了呗。”
谢峪没说什么，只是起身收拾，“我们该去巡夜了。”
谢峪心觉奇怪，他应该有一段没有经历的记忆，他应该记得些什么。
年祁瞄了眼神色平静的谢峪，松了口气，这位面神果然没骗他。谢峪要是记得一根葱、记得鹤轸，应该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吧。
踏出房门，月光将大地照得通亮，军区大门对着的街道空无一人，寒风吹过只有几面旗帜卷拍发出声响。
谢峪抱着年祁缓慢地行走。
年祁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谢峪，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你会想做演员吗？”
谢峪低头，微愣，“为什么这么问？”
年祁随便扯了个理由，“我看那个狗仔到处造你谣正常人都会不开心吧。”
谢峪回答得很快，“不会。”
“嗯？”快到年祁还没反应过来，“不会生气？还是不会做演员？”
谢峪张了张嘴正准备解释，便见沈景匆匆从楼内走出。
见他神色匆忙，谢峪问道：“沈副将，怎么了？”
沈景蹙眉，“有异族人混进了向内陆迁移的人群中，现在他们挟持了几个居民。”
“我去看看，你在这守着军区。”沈景边走边道。
“嗯。”谢峪颔首。
刚出军区大门的沈景脚步一顿。
因慌忙而没带皮革手套的指腹被冻得通红，他将指腹抵于侧颈处，微微发亮。
一辆磁浮飞艇落于他们眼前，沈景肃然道：“如若莫循给你发消息，你便和薛厉还有吴拓一同赶回去。记得让吴拓开启虚拟。”
沈景深深地望了一眼幽暗的街区，“快了，我感觉快结束了。”
待他走后，一切又恢复平和。
汹涌在平静中隐匿，也终将会被平静同化。
“不会不开心。”这声回复是在天空破晓时分说出的。
年祁已经在谢峪臂弯中睡了好几觉，这次耗了40点能量，已经不会像上次那么虚，但还是有些疲惫。在睡眼惺忪之时便听到谢峪神色淡淡开口。
年祁有些不理解，谢峪心这么大？
谢峪解释道：“职业无好坏，对它我并无怨言。”
结合他的梦，年祁大致能猜出，他应该是对那个江顺有怨念。
谢峪正准备带着年祁回去休息，光脑亮起，是莫循发出的消息，“速回北方军区。”
谢峪脚步一转走向磁浮飞艇，薛厉和吴拓也急忙从楼内跑出，上了飞艇。
军区内的军兵一脸茫然，怎么都走了？
开往极北之地少说也要十个小时，在薛厉娴熟的车技和甩出魂的漂移中，他们仅用了八个小时就抵达目的地。
军区内军兵不见一人，做饭的大叔倒了一盆水，抬眼看见三人。
“异族夜晚想偷袭被发现，现在他们在城区边的生态林。”
三人没耽搁，向那处赶去。
冬日的生态林内大树都已变光杆司令，粗壮的枝干上乘着积雪。
生态林的雪比其他地方都厚，战场上的士兵厮杀，温热的血洒在雪地中，将厚实的雪“腐蚀”得坑坑洼洼。
维克拜立于一架悬浮圆盘之上，前方隔绝了一层屏障。莫循异化的枯树如巨龙般攻击那层屏障，却未损伤它分毫。
反观维克拜满面兴奋，他同其他异族人不尽相同。异族人皆为扁平五官，但维克拜的鼻梁异常高挺，有着一头稀疏的黑发，身型也较普通异族高大。
他瞥见谢峪和薛厉一怔，“不是派人探查东南方的战情，为什么他们还回来了？”
一旁的军师也疑惑道：“没有接到消息，他们像是凭空出现的。”
维克拜蹙眉，指挥一部分人围击三人。
可以说维克拜是忌惮谢峪的异能。他们的武器是戟，即使是短戟在近身格斗中也不占优势。
好在这场战，他们人数优势，局势很显然，从一开始的胶着到现在莫循他们渐渐招架不住。
维克拜轻蔑一笑道：“F星异能者占比百分之九十，上战场的异能者百分百。而你们H星异能者占比只有可怜的百分之十八，这场上不过百分之十五。”
他眉头一挑，嘲讽道：“你们拿什么赢？”
“你们F星不刷牙吗？嘴这么臭。”薛厉幻化出短戟刺穿冲他嘶吼的异族人，指桑骂槐道。
“你！”维克拜哼道，“我倒要看看在戟刃面前你除了嘴硬还有什么？”
攻击完普通军兵的异族人接收到维克拜的命令又转身去围击薛厉。
“谢峪，这样打不行。”年祁探出头，死命扒着谢峪的衣兜，观察番局势。
“薛厉吸引了一波兵力。”谢峪拔出侧插进异族脖颈的短戟。
年祁看透了他的想法，“你想去维克拜那？但是他那边有屏障你进不去的。”
“可以，有军兵遭围击被迫穿过去了。”谢峪手腕一翻，戟刃向后刺进想偷袭的异族。
越靠近维克拜，异族人就越多，年祁心提到了嗓子眼，“谢峪你不能再进去了！只有你一人入内圈，一定会被围攻，到时候就出不来了。”
“年年，你从我兜里出去，往莫循那边去。”谢峪确是感受到有些应接不暇。
“你让我抛弃你？”年祁抬眼看向谢峪，他面上沾了队友的血也沾了敌人的血。
“来不及了，快走！”异族人即将把谢峪围入内，他将被迫深入。
年祁沉思了，他在思考，控制这么多异族，能量耗尽被遣送回书中世界值不值得。
思索间戟刃在年祁眼中放大，刃尖与他所差无几时，谢峪徒手抓住了戟刃。
鲜血染红了整个戟刃，顺着刃尖滴落在雪地上。
同一时间，一柄短戟从身后刺进谢峪的背脊中，谢峪的一声闷哼唤醒年祁。
一滴血染上了年祁眉间的红色，愤怒从心底迸发出来，红色双眸中隐隐闪着电光。
其中围着谢峪的五个异族人被年祁下达指令，“杀了所有异族人！”
同伴突然反水，让身旁的异族人躲闪不及，自己人最了解自己人，命中要害直接毙命。
维克拜也注意到了异常，“怎么回事？”
扫视一圈后，发现了他一直感兴趣的白兽。谢峪为了迎战早将年祁揣进兜里，因此维克拜一开始没看到年祁。
“其他人都可以杀了，那个白兽给我活捉。”
谢峪拔出身后的短戟，又是一声闷哼，“年年快走，他们的目标是你。”
年祁冷脸，冷声道：“没那么容易。”
控制五个异族，保底10点能量必须留住。
他只要让这五个异族不死，继续战斗开出一条路，谢峪就可以逃出去了。
但反应过来的异族也对被控制的异族进行攻击，没扛几击就死了三个异族。
好在侧边异族减少的地方开出了一个缝隙，年祁道：“谢峪，往右侧走！”
谢峪直起身，带着年祁往缺口处跑去。但异族人反应迅速，还不等他们冲出去又将那处堵得密不透风。
维克拜架着飞盘来到他们面前，弯下身，“小家伙，你的异能很棒，有没有兴趣推广一下呢？”
“……”你搞推销广告啊？
最后一个异族人被灭，年祁眼中的红光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虚弱无力。
看着年祁一瞬间变得神情恹恹，维克拜挠了挠头，“我就问了个问题。”
“看来这个异能不是很中用，”维克拜转身，手一示意，“都灭了吧。”
.
异能隔绝监狱内，洛伊坐靠在墙壁旁闭目养神。
听见开门声，他缓缓睁开眼。
看见来人，洛伊唇角勾起，“克什教授，我等你很久了。”
克什走向前，沉声开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洛伊轻笑，挺起背脊，而后抬眸直视克什，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就认出我了吗？克什教授。”
洛伊：（托腮）我每天都在监狱里等人。
宝宝们可以猜一猜，克什教授是好的捏，还是坏的咩？（阴险一笑）
悄悄补一句迟来的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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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位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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