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脚步一顿,蒙在面上的黑雾一层层散去。
他回首,看了一眼谢峪,“你认出我了,你也同意我的想法了,对嘛?”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一兽俩系统都有些发懵。
啥想法?他们错过了什么关键剧情。
不过谢峪除外,他好像与吴拓到达了同一个精神平面。
他摇摇头道:“我不认同。”
吴拓将视线投向前方的死胡同处,“那为什么能认出我?”
谢峪,“因为我猜出你所想。”
白蘑菇很有眼力见地将菌丝缠绕上他的手腕。
谢峪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与他的距离。
“我所想...”吴拓垂下眼眸,看起来失去了几魂几魄,“可是我所想是对的。”
“不,你是错的。”谢峪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吴拓面色一沉,随即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面孔仿佛又开始模糊。
年祁感觉自己的耐性都快被他消磨殆尽,爪子一把揪过菌丝,气愤道:“你能不能别和弱懦者一样,这躲那躲,就不能把问题说开吗?!”
吴拓被年祁突如其来的骂声给惊住,模糊的面庞又恢复清晰。看清谢峪手中抱着的小兽后,用阴沉的目光盯着它。
白蘑菇心疼地揉了揉菌盖下延伸出的菌丝,又愤怒地瞪了眼差点薅断它菌丝的罪魁祸首。
见年祁还是能发挥点用处的,旋即延伸出新的一缕菌丝缠在他的...脖子上。
年祁的大胆开麦收获了两份阴沉目光和一份上吊“白绫”。
“吴拓,你还要再逃避吗?”谢峪静静地盯着他。
吴拓将视线转向谢峪,“我逃避什么?”
谢峪点明,“你的出现并不是导致你父母死亡的绝对因素。相反你的出生让你父母冷至冰点的相处回了些温。”
“回温?”吴拓眸色沉沉,看不出情绪。
“你还要装作看不见吗?”谢峪指了指他怀中揣着的匕首,“连我第一次使用都能发现刀身上刻的无离。”
“无离...”吴拓将匕首抽了出来,无离两字刻地十分工整,字缘被修得很平整,显示了打造之人的良苦用心。
“刀柄底刻着拓字。”谢峪紧紧盯着他的反应,接着道。
吴拓没有将匕首抬起看刀柄处,只是食指向下一探,描绘着凹凸不平的平面。
描绘出一个拓字,那个他每日每夜用手描绘了千百遍的字。
谢峪,“你都知道,却一直将错误加之于身。”
吴拓有些茫然地摆首,“不,也因为我的出现,杨铉译才会来抢走母亲。”
“吴拓,”谢峪厉声开口,“不要再将自己包装成施害者,即使再一次重来,错的永远是杨铉译,是他的可笑的自作多情。”
吴拓眼中的迷茫怀疑一寸寸瓦解,变得清明。
包装太久,即使每每自我安慰却又会自我怀疑。慢慢他处于混沌的思维中,他好像既可以是加害者也可以是受害者。
谢峪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吴拓的肩上,轻声道:“即使没有你,他依旧可以找千万种理由。只因为他不甘心,他可怜无用的傲气。”
吴拓瞳孔放大,如顽石被点化,他或许不该再沉溺与执念中。
白蘑菇见吴拓仿佛灵魂升空,扯紧菌丝将谢峪和年祁拉了回来。
此时,吴拓身边出现了两个人,是吴乘和黎澈。
黎澈生完孩子的肚子还未消退,她抱着呜呜大哭的婴儿正温声呢喃着童谣。
吴乘推门进来看见黎澈摇晃的身形,眼皮一跳,忙不迭上前接过婴儿。
他别扭地吩咐道:“你还在坐月子,去床上躺着。”
黎澈嘴角一扯,微微上勾,乖乖地躺回了床,“小拓好像饿坏了,哭得我心疼。”
“饿了?”吴乘看了眼因为哭得动静太大而皱在一起的小脸。
吴乘抱婴儿还不太熟练,有些僵硬地将他放在了黎澈身边,“放这一下,我泡奶粉。”
黎澈听他扭捏的语气直想笑。
“一勺奶粉加四十五毫升的水。”
“知道了。”吴乘闷闷地声音响起,颇像个愣头青。
奶粉冲好,吴乘想把吴拓抱起来喂,但是几次伸手都感觉不对劲。
黎澈没忍住发笑,“我来喂吧。”
她坐起,将吴拓半抱,给他喂奶。
小吴拓喝到奶后,不哭不闹一个劲地嘬奶嘴,大大的眼睛里还含着泪珠。
因为喝太快,还打了个奶嗝,吓得吴乘忙上手给他拍奶嗝。
而小吴拓像是阴谋得逞般完弯了眼眸,吴乘被萌了一脸,后知后觉被小婴儿耍了。
吴乘轻笑出声。
这一声引得黎澈愣住,直直地盯着吴乘。她看上的男人并不差,剑眉星目,身材高大健硕。
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面上,吴乘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你盯着我干嘛?”
“没,看你好看。”黎澈唇角一弯。
不得了,吴乘心想。
于是被撩得面红耳赤的吴乘跑路了。
黎澈笑得更深了,她亲了亲小吴拓的额头,柔声道:“小拓你是上天赐我的宝物。”
失魂的吴拓指尖一动,他像是感触了些什么。
黎澈抬眼对上吴拓的视线,带笑轻声开口,“小拓,你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宝物。”
面前场景消失,吴拓身体一段一段恢复动作。
这时,吴拓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小拓,我和你母亲一样。”
眼泪没有抑制,滴滴坠落。
吴拓转身奔向虚拟的吴乘,用尽全力一拥却落空。
吴乘与吴拓都呈星光点点消失,梦境随之崩塌。
昏黄的路灯失去颜色,从上至下黑暗吞噬光亮。
“谢谢你们,我明白了,”吴拓的声音空灵传来,“我很幸福。”
话音一落,一根葱就跳起来按着年祁的脑袋,“快吸,年祁快去吸。好久没见过这么多的美梦值了。”
谢峪替年祁挡下了一根葱没轻没重的爪子,“我觉得你很眼熟。你是闪电,我有没有对你说过要给你加个拐?”
蹦起来的一根葱直直落地,全身僵硬,下一秒拉上白蘑菇撒丫似地狂奔。
“天哪,谢峪果然不简单,他是魔鬼!”
余音传来,谢峪嘴角一抽,“我就问问,它干嘛?”
年祁,“哎呦,你问的好哦。”你猜它为什么害怕。
再次睁眼,一人一兽躺在病床上,吴拓已经睁眼了。
他坐在床边沉思,他觉得他悟了,为什么悟了他没有印象了。
紧随其后,谢峪和年祁也挣开了眼。
谢峪刚想坐起来就被一旁的男护士制止住。
“你别动,你伤的太严重了,断了三根肋骨,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年祁倒是没什么事,身体不痛不酸。看了眼面前的面板,能量直接拉满。
他侧首看向“思考者”吴拓对其投以赞赏欣慰的眼神。
“年年呢?”谢峪看向年祁。
年祁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你说这个白兽?”男护士拿着一本记录本来到年祁身边,“他可真是医学奇迹,都没呼吸两分钟了,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他弯下身笑道:“你去大闹地府,又闯回来了吗?”
“......”大闹噩梦了。
“你好,我可以回去了吗?”吴拓想起身,开口问道。
“你...也不行,”男护士将他按了回去,“你不知道什么毛病,突然就昏过去了,还和他们昏迷了一样久,你也得留院观察。”
男护士背对吴拓看连接谢峪的仪器是否正常,听到后面有些细微的声响,“还有你要是敢拔针头,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吴拓立即乖乖地躺了回去。
并给男护士冠以活阎王。
“我半个小时过来查一次房,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男护士记录好数据,往外走。
待他快走到门口,吴拓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是谁?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男护士手搭在门把手上,顿了一下,开口道:“我是克什教授从E星喊来的助理安千问。”
听到克什教授,吴拓立马有礼貌地打招呼,“哦哦,安医生。”
安千问走后,病房沉默了一瞬。
年祁想爬起来,结果小爪子上连接了针头,脚一软,又倒了回去。
谢峪听见动静,侧首,“年年没事吧。”
年祁摆烂,呈大字型瘫在病床上,摇了摇头回应谢峪。
“年年好聪明啊,都能听懂人说话。”吴拓侧身躺着,夸奖道。
年祁,“......”我还能说人话呢。
病房内有些尴尬的氛围,吴拓开始找话题,“谢峪你好厉害,竟然真的胁持了维克拜。”
谢峪没受下,回道:“是借你的异能才成功的。”
吴拓挠了挠头,“那你也很厉害,有勇气去胁持维克拜。”
谢峪和年祁深深看了一眼吴拓。
你可更有勇气,你还嘎人了呢。
吴拓也不知是哪里聊死了,病房又没了话题。
门被推开,沈景和莫循走了进来,“一听说你们醒了,我就赶了过来,怎么样你们还好吧?”
谢峪摆首,“没事。”
吴拓坐起身子,“莫主将,沈副将放心,我没什么事。”
莫循弯身鞠躬道:“那就好,这次的成功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我在这里代表联邦政府向你们表达谢意。”
吴拓想上前扶起莫循,却被手上的针头限制,刚想拔了它,却又想起那个活阎王说的话。
“莫主将言重了,为联邦利益,为人民安全,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谢峪,“还是莫主将和沈副将的谋略过人。”
莫循笑了笑,“其实我能坚定,有一半是坚定你的推理。”
谢峪温温一笑,并未说话。
这时,房门再次被急急推开,
“主将,隔绝监狱的军兵来报,洛伊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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