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空间内,鹤轸呆坐在地上,他眼睁睁地看见两人被拉回位面,无法挽救。
谢峪心感愧疚,正欲上前安慰两句。却在此时,空间中兀然出现一人,他的模样约莫而立之年,细微向上的眼纹彰显出他是一个和善之人。
他唤了唤面前呆滞的人,“鹤轸。”
“位面神!鹤繁他们...”鹤轸侧首看见他,如梦初醒般站了起来。
“我已知晓。”位面神抬了抬手,“这件事是你们仨失职,我既发下命令你们便需立即执行。”
既有所延误,那所有后果都得自己承担。
鹤轸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他心头蓦然一疼,后果太沉重了。
位面神无奈地叹叹气,拿出小瓷瓶递给鹤轸,“这是他们的生魂,我来时见还有一丝挽回的余地。至于他们的血肉之躯,靠你了。”
随后位面神侧身对出神的谢峪道:“孩子,你也该放下了。一个世界的运转有其规律,你非要去打破这个平衡只会如这个位面一般,崩塌毁坏。”
“可是年年不是男主,我可以带他一起走。”谢峪有自己的坚持。
位面神苦口婆心道:“那你们的世界怎么办呢?他即使不是男主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男二,你可以摆脱天命,他能吗?”
“我可以试试,既然我能察觉世界破绽,那年年也可以。”
位面神心累地摇摇头,“身为位面神接连让位面崩塌那我就得主动退位了。”
他从身后那处一面圆镜,“孩子你看着我。”
谢峪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直觉眼前一晕,记忆一丝一丝被抽出存储在那面镜中。
待他记忆全部清空,他将处于混沌状态,犹如一出生的婴幼儿。
“鹤轸,谢峪就交给你了。你把他安排进入一个现世位面。至于那个小说位面我会替换一个人。”说罢位面神消失不见。
“是。”原地徒留一个伤心人和一个无忆人。
一根葱跟着鹤轸看到此处差不多明白了一些事,“所以说,谢峪和年祁一样是小说中的人物。但谢峪生出执念觉醒自我意识,因此你们便把他从位面抹除,重新投入。”
“没错,”他们面前的白面空间倒塌,出现在幽暗的卧室中,“但是我没想到谢峪能再次在现世位面觉醒,因而我得时常暗中观察。”
“后来,我发现,他的执念会从梦境中冲出因此我想造梦境系统,希望能从中制止。”
床上的小人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巴巴德拧着,小嘴抿得泛白。
一根葱眼前投射一幅画面,是谢峪与年祁躺在孤儿院草皮上的画面,“谢峪,你为什么不和雅雅她们一起耍呀?”
谢峪闷闷道:“她们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可以一起玩呀。”年祁不理解,坐起身看向谢峪已经张开了的脸。
谢峪侧过身,低低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年祁眼睛瞪大,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八卦心不灭,探头问道,“谁啊?我认识吗?”
谢峪一开始不开口说话,被年祁闹了阵,便道:“认识。”
年祁眼睛闪闪地看着他,“那谁啊?”
谢峪嘴唇微动,下不定决心,恰巧年妈妈此时喊两人吃饭,谢峪也就打哈哈地推搡着年祁去了饭堂。
而后便是谢峪和年祁在外打拼的经历,它们掉帧闪过,快到一根葱看不清其中内容。隐约间觉得两人的相处愈加暧昧,似乎往着好事发展。
直到最后这一幕,办公平层内,谢峪质问年祁的那一幕。
鹤轸突然闯入谢峪梦中用反镜再次将谢峪的记忆抽取后,谢峪又变回了普通的小孩。
而鹤轸则回到白面空间制造了无数系统,每制一批系统他就打开瓷瓶,希望鹤繁与鹤眦的生魂能融合。
无一例外皆失败,直到最后一批系统成型,鹤轸再次打开小瓷瓶,两缕生魂出现了变化。
一根葱自从察觉鹤轸的意图便生了疑,待亲眼看见两缕生魂进入了两个熟悉的系统身体。
一根葱颤颤巍巍问道:“所以...我是鹤眦还是鹤繁?”
鹤轸侧过身,仔仔细细地盯着他,“一根葱,你是鹤繁。”
“对不起,”突然得知自己的身份,一根葱说话有些磕绊,“那个,我,我记不清了。”
鹤轸轻轻地摆首,安抚道:“没事。”
他们既是残破的生魂便无法溯源,感情记忆统统湮灭,无拾忆一说。
白面空间消散,他们又回到了流血战场。
谢峪和年祁被从人带回军区,决定将其合葬。
“位面神,求求你救救他们,”一根葱祈求道,“就用我鹤繁的身份请求你可以吗?”
鹤轸沉默几息后,“...年祁并未死亡,他只是回到了原本的位面。但是谢峪在这个位面是实实在在地死亡了,无法救。”
闻言,一根葱听懂了其中的暗示,“谢峪在这个位面死亡了,但是他也算是属于年祁同位面的人。”
但即使明白这个道理,一根葱还是不明白如何下手,“但是我该怎么救?”
“世上两种死亡,身死与遗忘。”鹤轸深深地看了一根葱一眼,手一抬,“我为你开了去位面的门,希望你能成功。”
话音刚落,鹤轸便消失不见。依规而言,凡任务失败,系统五十年内不得进入相同位面挑选宿主。
他已经破了这条规矩。
一根葱站定几秒,待鹤轸完全消散,他抬腿踏入半掩的空间门。
“年年,你没事吧?”
前不久病床上的年祁手微动,年妈妈忙不迭就叫了医生过来。
未几,在医生的检查下,年祁微微转醒。
“年妈妈?”年祁看了眼手上扎着的针头,迷茫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年年,半年前你去公司上班的路上脑袋磕了,从此就昏迷不醒,医生说可能是颅内积血压迫神经。手术风险过大,所以只能让淤血自然散去。”
最坏的结局便是永久不醒。
年祁看着说话的男人,蹙了眉,半晌才道:“你是?”
“年年你不记得他了?”年妈妈有些震惊。
年祁搜寻了一下脑中的记忆,确定并无此人,随后摇了摇头。
年妈妈虽然错愕但还是介绍道:“他是你小时候最好的玩伴,谢平啊。”
“最好的,玩伴,谢...平?”年祁头一痛,眉尖的红痣愈加鲜艳。
谢平上前安抚道:“没事,年年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却不曾想,谢平手搭在年祁身上时,重重画面席卷而来。
他有个玩伴,最好的玩伴,叫谢平。
这时医生也下了结论,“病人没什么大碍了,再住院一周观察情况。建议家属每天喂些流食,并且多带病人下床走动,恢复基本生活能力。”
“好的,谢谢医生。”年妈妈送走了医生。
病房中只剩谢平与年祁,尴尬的氛围没过多久,谢平问道:“年年,身体还会不舒服吗?要不要起来走走?”
“不会,好,谢谢。”对于谢平的搀扶,年祁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但身体上的麻木无力迅速掩盖了那抹异样。
一根葱在一旁急得跺脚,方才鹤轸传话来,并不是无限期地拯救,他们只有一周的时间。
年祁失去记忆也接受了原本位面的植入,一根葱根本无法现身,这可如何是好?
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跳脚。
年妈妈顺道买了粥回来,看见谢平正搀扶着年祁锻炼。
年妈妈眉开眼笑,“欸,对,你们以前就是这么要好,甚至还天天挤一张床睡。”
“挤一张床?”年祁搜寻一股脑涌来的记忆,却发现他从未与任何人同睡过。
谢平也笑笑道:“年妈妈记错了吧,年年从小就洁癖得很,从不让我上他的床。”
年妈妈也开始自我怀疑,“这样?那有可能我记错了。”
谢平说开这个话题,“孤儿院那么多孩子,年妈妈许是记成其他人了。”
年妈妈也不知想没想明白,只是挠了挠头道:“好吧。”
谢平看了眼时间,说道:“年妈妈要回去了吗?等下院里的小屁孩该喊饿了。”
年妈妈瞥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急匆匆道:“是差不多了,那我先回去了。”
没过多久,年祁又躺回了床上,他侧首看着其貌不扬的谢平,“谢平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谢平起身走了几步,转回来问道,“年年,下个月需要去H市出差,我那时候有些事,能麻烦你帮我去吗?”
年祁调笑道:“谢副总裁还挺忙,安排都已经排到下个月了。”本意无恶意,却让谢平神色慌乱一瞬。
“开玩笑的,”年祁也看出了他的慌乱,心道不经逗,嘴上还是解释道,“我昏迷了这么久,公司都靠你一人打理,可是辛苦你了。再说出差本来也有我一份,既然你没空我上就好,别多心。”
“嗯。”
病房彻底安静下来,准确来说是明面上安静下来。
在年祁半倚的病床上有一根笔直的闪电棍,上下跳动。
得亏没有动静,不然年祁估计得被吓宕机。
“宿主,快点记起来,”一根葱还特地跳到年祁面前,“快想起谢峪,不然你男人就救不回来了!”
跳了许久,一根葱气喘吁吁地趴在床边,瞟了眼还在望着窗外的年祁。
只见他眼神中忧郁地仿佛会说话,比那林妹妹还脆弱几分。
一根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翻身盯着天花板,“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死装!”
年祁:谢大影帝有没有其他昵称啊?
谢峪:谢平。
年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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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谢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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