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不欢而散之后，戏还是得拍。
这两天气温变化的大，组里好几个人都感冒了，连贾晓东也不意外，操着他的公鸭嗓每天在剧组拿着大声公。
“我们带没带治嗓子的药？”李薄青坐在椅子上，耳朵饱受折磨。
何畅惊讶：“喉糖没了，但我记得我那还剩点胖大海。怎么，你想送导演？”
以李薄青的情商，居然能想到这里？
“不，”李薄青看着贾晓东的方向，目露凶光，“我要把他毒哑。”
何畅：“......”果然，指望他能学会什么叫人情往来，根本是天方夜谭。
他说完这句话，就听到了一声咳嗽。
没一会儿，解潭从他身前走过，还戴着口罩。
李薄青：“他感冒了？”
徐小安回他：“看起来好像是的。”
李薄青一下子坐正，专注地盯着对方的背影，眼神发亮。
他突然起身，把旁边徐小安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关心。
李薄青自然非常关心：
男主角不舒服，今天说不定可以休息一天。
但让他遗憾的是，在贾晓东跟解潭交谈了几句之后，并没有改通告。
说是解潭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进度。
“......”
徐小安感叹了句：“解潭老师真是很敬业啊。”
李薄青眼里的光消失了，又满身倦怠地躺了回去。
第一场戏是洛阳发现了寨中一处奇怪的地方，那儿不让外人进去，于是他让阿难偷偷带他去。阿难不答应，洛阳偏要纠缠他。
开拍前照例跟他们讲戏。
贾晓东叫来他们俩，先跟李薄青说：
“洛阳虽然在哄骗，但他眼中是情。不然阿难是不会上当的。这一段要着重凸显他的狡黠，不能是油腔滑调。”
贾晓东见他眉头紧皱，又想了想：“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李薄青顿了顿：“当然有！”
他没注意到对面解潭身体微不可查的一僵。
贾晓东看他一眼，觉得他这反应不太对劲，但又觉得像李薄青这样的，怎么可能没耍过朋友。于是继续：
“就像是逗弄你的小女朋友，重点是逗弄，你是因为喜欢才逗她的。不过也不需要表露那么多喜欢，一点点就好。”
“唔......”李薄青好像有点懂了。
贾晓东又转头去看解潭：“还是一样，先拍薄青的镜头，你还得再引导下薄青的情绪。可以吗？”
他说完，却见解潭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听到他说话。
“解潭？”
解潭才像刚回神，缓缓地“嗯”了声。
李薄青疑惑地瞥他一眼，只能看到解潭刚好侧过脸时绷紧的下颚线，和纤长眼睫垂下后，眼眸半掩在阴影里。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开拍。
“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反正被发现了，大不了被打一顿。”洛阳无所谓的耸肩。
“为什么非要去？”阿难不解，“这不是你的‘课堂作业’而已吗，你的那些同伴早就没在探查了。”
洛阳朝阿难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
他嘻嘻笑了声，“当然是为了你。”
“卡。”
李薄青抽了口气，开始回忆自己刚刚哪里的演得不好了。
没想到贾晓东看着监视器半晌，却皱着眉：“小解啊，你的情绪不太对。”
“？”
李薄青看向解潭。这还是第一次，他有点惊讶。
解潭闭了闭眼，表示知道了。
再一次。
洛阳笑嘻嘻：“当然是为了你。”
阿难神情晦涩地看着他，眼神恍惚中又压抑着极为复杂的情绪：“为什么？”
“什么？”李薄青一愣，这句台词剧里是没有的。
“卡。”
贾晓东看着监视器，又看向他们，似乎很头疼：“小解啊......”他想了想，“先休息一下吧。”
李薄青又坐回了他的躺椅。
“解潭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何畅感叹，“倒是第一次看他NG。”
李薄青说着风凉话：“状态不好就别强撑了呗。”
悠闲地打开游戏机。
可惜没一会儿，贾晓东就让他去会议室，编剧在跟解潭讲戏，让他也去一起研讨。
李薄青带着剧本到的时候，休息室里一片静默，就在等他来。
他礼貌的朝俩人打了个招呼。
编剧笑着回了他一声，招呼他坐下。
他拉着张椅子过来，刚好坐在解潭对面，解潭只撩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视线。
就像没他这个人一样。
编剧左右看了眼，赶紧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跟他们讲起剧情。
不知解潭是不是因为生病，话非常少。编剧却什么都没说，张口闭口都是解老师。解潭随便说一句话他都能称赞半天。
马屁精。
而解潭被他这么夸奖，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被人谄媚一般，眉梢眼角挂着冰霜，姿态傲慢又理所当然。
装逼犯。
李薄青好不容易忍到讲完戏，只想赶快去打刚没打完的游戏。
编剧起身走前，建议他们可以对一对戏。李薄青看对面不为所动的解潭，觉得他应该也不想跟自己多接触，便跟着就要走。
“等等。”
解潭出声叫住了他。
李薄青停下动作：“怎么了？”
“你真的交过女朋友？”
李薄青微一挑眉：“看不出来，解老师也这么八卦？”
解潭锐利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他目光仿佛带着某种重量，让李薄青颇感不自在。
“不像。”
“？”李薄青一惊，“哪里不像？”
“那你为什么演不好感情戏？”
李薄青无语：“我是交女朋友，又不是当过gay。要我对着个大男人演含情脉脉，属实是有点难度好吗。”
他说谎了，其实他对着女生也演得不好。网友评价他爱着女主的戏是“杀意，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杀意”。
“再说了，对象还是你，就......”他扯着唇角，本想跟着怼解潭两句。
却不想椅子忽然被解潭大力扯了过去，跟地面摩擦发出了一声激昂地惨叫。
李薄青吓地瞳孔紧缩，张大眼看着面前的人。
解潭一只手紧紧捂住他嘴唇，力气之大将他牢牢按在了椅背上。
他身体前倾，逼近了李薄青，将他笼在自己的影子底下。
“别说了。”他缓缓启唇。声音暗哑，仿佛压抑着无数翻涌的情绪。
李薄青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感受到手心下绷紧贲张的肌肉，和其中混乱炙热的血流。
他望进解潭的眼中，只能看到一片可怖的深黑，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而此时，深渊正滚起浓雾，正互相撕扯，露出往日潜藏着的狰狞。
他被这样的眼神所摄，连同灵魂都坠落进去。脑后升起没来由的战栗，反抗的动作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解潭缓缓将他放开。
李薄青腾地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头也不回地离开。
......
出来后又走了几步，他缓缓停下。
“......”
自己刚刚居然被解潭一个眼神吓住了？
在害怕的情绪退去后，他逐渐感觉到生气。
他又转头，气势汹汹准备去找解潭麻烦。
走到门口，就见未关严的房门内，解潭手中正拿着一个药瓶，往嘴里倒着药。
他一愣。
脱口而出：“你有病啊？”
屋内解潭动作一僵，转头看向他。一颗药砸在了地上。
像是他猝不及防，砸破了某个秘密。空荡的房间里传来细小又巨大的回声。
“......”
恰在这时，编剧回来叫他们了。
李薄青转头，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将门关了起来。
“你们对完戏了？”
李薄青随意应了句。
回到片场，李薄青等了一会，却被告知今天拍摄取消了。
说是解潭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
“......”
临时放假。李薄青便回了酒店。
何畅处理公事，晚上跑来跟他谈论之后的活动。
晚上何畅突然接到电话，接通后没说几句话，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惊异：“什么？！”
李薄青抬眼看她。
等挂了电话，何畅与他对视，等了几秒，仿佛也在消化这个消息。
“解潭出车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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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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