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一出酒吧,火热的气氛瞬间冷却,两人扫了单车上路。

段淮还在兴奋,从唱歌说到吃什么。

林知慕:“哈?这个点吃饭,你也不怕积食?”

“……但是真的饿。”贺淮扁嘴,又笑得明眸皓齿,“你就不饿?”

林知慕看着贺淮,觉得人就得活成贺淮的样子才像话。

但他天生就是不是贺淮,贺淮是货真价实的少爷,虽然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但贺淮年纪轻轻,坐拥京市房产,家里的装修讲究又格调,简直闪瞎林知慕的狗眼。

但贺淮也“穷”,而且在林知慕看来,这完全是贺淮自己作的。

出生的时候贺淮可能脑子的水含量超越常人,有钱有智商的年纪不好好读书,非得追逐什么音乐梦,手握万元话筒声卡,为了此破财卖笑,配合现代美女社畜们的作息昼伏夜出,打赏的小钱钱都不够买一瓶矿泉水。

然而现在与之割席也来不及了,两人大学同学又一起酒吧兼职,关系铁起来后贺淮这个二货越来越奇葩了。

当然,林知慕自己也是一个奇葩,在这个饿不死的时代也穷得出类拔群。

用一句话来说,林知慕穷,都得怪命。

林知慕的爸初中毕业,文化程度不高,运气实属不错,赶上国家上班继承制的最后一年顶上了他爸——也就是林知慕爷爷的班。

水泥厂当年工资不错,终身劳务合同工作也稳定。

“优渥”的经济条件让不少水泥厂“子弟”都染上了打花牌玩麻将的坏习惯。

可林知慕他爸从来不看一眼,因为他爸得攒彩礼钱,娶她妈。

他妈一个大专毕业,入了社会当了代理老师,在他外婆的支持下嫁给了起码以后吃喝不愁的职工,结婚后收拢经济大权,单位搬迁那一年四家五邻加上贷款凑够了买房钱,从此开启了住着新房举家还债的日子。

那段时间家里的穷有目共睹,就连五岁的林知慕也耳闻目染。

林知慕记得清楚,老妈包苹果赚生活费,为了还债他爸跑去大公司刷外墙。家里一年不见一丁肉,春天挖野菜,夏天豆角茄子,冬天靠咸盐萝卜芥菜过活。

其实那样的日子也不算苦,反而有种同甘共苦的滋味,甚至有一段时间林知慕觉得能和爸妈共进退反而是自己与有荣焉、幸甚至哉。

事实上他也没有被穷养,四岁的时候家里花一个月的工资给他买琴,无债一身轻的日子他妈也三天一顿肉的给他补身体,甚至在他妈发现自己儿子手工了得的时候斥巨资买了二手3D打印机支持儿子的新爱好。

那段时间,饭桌上的话题不光是轻快的,偶尔聊起来,他老妈还能计划着给家里添什么大件。

生活就像林知慕的学业,开始按部就班起来。

然而没等大件添进来,坎坷又来了。

总之就是,母亲突然重病,不久离世,老爸伤心不已,但男人依旧早九晚五的上班,搬搬抗抗严重挫伤脊柱,不规律的饮食导致胃病频发,癌变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的进入晚期,这些林知慕都不知道。

男人什么都没说,死在工位上给自己的儿子“捞”了一笔。

林知慕从学校狂奔回老家,大伯大娘流着鳄鱼泪,帮着埋入后,将亲戚的礼金和赔偿金都揽进自己的腰包。

男人估计算差了时间,他儿子还有半年没成年。

奶奶在自己儿子儿媳的坟前撒泼,骂大儿子一家寡廉鲜耻,好一对豺狼虎豹,指着林知慕求公道。

他自己也早厌恶了,他装着十二分的天真纯洁就为了拴着他爸的命,每天装蠢装得万分辛苦,上学什么的早在他心里排不上号。上学有什么用?不如打工来得实在,每天两眼一睁,上学混吃的日子把他爸的身体都压垮了,自己去小学托管辅导每月都能挣个五百块。

当他拿着五百块回家,他奶奶第一次在饭桌上抄起笤帚猛抽了林知慕一顿骂他要死呀不好好念书。

日子依旧不咸不淡地过着。林知慕顺利毕业,考上交大,远走他乡,后来又顺利上了研究生,但为了打工方便,他没在住校,和贺淮一起。

贺淮不收他房租,用修理费和食物抵消。

奶奶每月都会给他寄些腊肠排骨之类的东西,贺淮也不光是饿,更是馋。

“那吃什么?”

林知慕没再看贺淮,他笑起来,脚一蹬,自行车骑出去一大截,黑色冲锋衣包裹着激扬的灵魂,发丝都从帽子里舞出来。

贺淮猛踩两脚跟上,“当然得吃腊肠排骨面!”

一碗挂面,摆上几块排骨,吃得贺淮十二分满足。

他吃饱喝足说:“我明天晚上要出去,以前的朋友找,酒吧也已经请了假。”

大概是想到什么不顺心的,他不满地皱着脸,“一点都不想去。”

林知慕抱着电脑搞什么设计,他打算手搓一个机械沙漏计时器,手下一点没停,等着贺淮的下文。

果然,贺淮说:“除了喝酒就是套近乎,嗐,该死的人情。”

事实如贺淮所料,几个京市的少爷公子包下了碧水山庄的小东楼。

不同于主楼的商务性,也不似西楼面向大众开放,东楼只接待吃喝玩乐的贵公子。

一伙人从麻将玩到斯诺克,玩得贺淮兴致了了,完全提不起劲。

他完全不会,也根本不感兴趣,但奈何江湖地位颇高,或者说他舅舅沈撷的面子大,他也不得不为沈家的江山出卖时间社交。

公子哥端着酒杯凑过来,贺淮睨着看一眼,哦,一个娱乐公司老板的儿子呀,好像姓什么钱。

段淮假笑,“呦,钱少呀!”

钱少:“哈哈,好久不见,段淮,最近玩什么呢,神龙不见首尾的。”

段回借着酒劲,“叫谁段淮呢?公司称职位,鹰莱的员工都叫我小段总呢!”

这话说得非常之有水平。一是警告对方还没熟到叫名字的地步,套的哪门子近乎,二就是暗示对方,自己虽然也是吃喝玩乐,不谙世事的二世祖,但也没非常不务正业,公司的事还是知道一些,你找我也是找对人,也不要太糊弄自己。最后嘛,那就是有屁快放的意思啦。

对方也非常上道,“段少,那您最近没少见沈总吧?”

“那鬼知道呀?我舅舅,忙得连舅妈都没时间娶,哪有什么时间陪我,倒是你,听说老钱总最近又忙着给你找小妈嘛,怎么了?小妈不好看?”段淮兜着圈子,嚼着牛肉下咽。

老钱总的私人作风闻名圈内外,娱乐新闻都报道个几回,他这么调侃也不算什么事。

只是钱少挂不住面子。

钱少也是高级学府回来的“大海龟”,满怀学识壮志奈何有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爹,要不然也轮不到他低三下四的组局,拐弯抹角的打听鹰莱到底是否收购辰星的事。

钱少尬笑,打着哈哈兜圈子,“男人不就那点事吗?段少屋里不也有个可心人?我听说还是辰星的练习生,就说我们辰星人调教得不错吧!”

段淮当即摆起脸色。他当然知道林知慕在辰星,好兄弟无话不谈,林知慕被辰星封杀的事他也清楚,说起来他没找钱少的事出气,还让对方舞到自己脸上,赶巧,他今天哪怕牺牲清白也得救兄弟出火坑!

段淮:“不是都被你们封杀了吗?哎呀呀,可怜我小美人日日抹泪,朝我撒泼打滚,男人做到我这份上,也累。还什么调教,钱少也不送我个人情,要不你们主动解约放我小美人一马?”

钱少一愣,没想到段淮直接朝自己要人。

段淮点到为止不再为难,摆摆手也没再说话,借着假醉打算离场。

一众少爷公子簇拥着往外去,说着送段淮的客气话。

段淮嘿嘿笑,打着电话叫人。

凌晨一点,林知慕刚打完一场游戏,他疲惫地耷拉着眼,翻个身正打算睡觉,手机来电,震动就像催命似的。

捞过手机也没看是谁就接起来。

贺淮的声就像娇气的猫,“林儿,你能来接我吗?被灌了点酒,嗯……就有点醉,你来就行……”

林知慕一边穿外套,一边拿钥匙,一想要开车,又一边换了鞋,一边问段淮地址。

段淮咕哝几句,大概醉酒实在难受就利索地挂断了。

又是碧水榭庄呀!

林知慕站在碧水榭庄的大门前,给段淮发着消息。

他不打算进去,望见酒店大门的一尘不染的地毯还后退了几步看见段淮的身影。

林知慕接过段淮和车钥匙,旁若无人地客气一下,就上了车。

林知慕轻笑,“奥迪呀!”

“昂。”段淮四仰八叉倒在后座,“我小舅舅的车。”

“真少爷!”

“你是真缺心眼!”贺淮趴在林知慕的椅背上搭话,“你不会不知道我叫你来的意思吧?也不进来,你不会不想解约吧?”

知道,他怎么不知道少爷的心意,就是知道贺淮拿他真当朋友,才做不出那种事。

林知慕不再说话,红灯稳稳停车,食指在方向盘上一点一点。

他当然想了,那破公司谁爱待谁待,他早够够的,但让他踩着段淮去,那也没道义,这事儿他做不来。

“那你怎么不进来,知道今天谁在吗?钱少!就是你们公司老板儿子,和他老爸争权夺利斗得狠着呢。”段淮说起八卦就来劲,“他爸出轨过一女明星,就是那谁,齐漆,大碗呀!唉,最近你知道嘛,包养着一个你们公司的练习生,啧啧,都不知道几个小三小四了。”

“嚯,没看出来你是这么有脸的少爷呀!”林知慕配合着闲聊。

“还有我身边染绿毛那个,他爸就是RNP的老总。”段淮扒拉着林知慕的肩急道,“你之前不是给RNP投过简历吗?我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机会!你是不是傻呀?”

林知慕猛一脚油门,“你是不是二百五?我和你不一样贺淮,你这么把我带进去,人家以后怎么想你?”

“能怎么想?他们,找我吃饭也不就那点意思嘛。哦,以为我能让他们家和我舅舅搭上关系?也太看得起我吧?我老舅才懒得搭理我……”

林知慕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里正打算骂句你才缺心眼,却被对边突然开启的远光灯晃了眼,手底下一慌,车冲上了马路牙子呲着路灯又撞上了个违法停车的。

“靠!”

段淮酒都吓醒了,“要死了!这要我小舅舅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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