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凛的手腕还被紧紧攥着，但他捂着脸不去看周围，只能感觉到萧言殊手掌的温度。
“吃了药就好好休息。我明天要走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南凛脑袋昏沉，感觉自己大概是点了头。
萧言殊随后离开了休息室，南凛缓慢地挪开手臂，看着萧言殊背影消失在门外。
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萧言殊听见了吗？
南凛觉得生病让人脑袋都变得不正常。
他叹了口气，慢慢坐起来，打算晚上再买些药。
只不过……萧言殊明天要走了。
南凛后知后觉的失落。
*
楼下，萧言殊已经和莫然联系好一会儿回公司一趟。第一期综艺拍摄任务算是结束了，这期间他也要为后面做安排了。
萧言殊看上去毫无留恋地朝外走，但是在看到楼下的傅老师时又停下了。
这几天正是过年的时候，除了剧组人员其他人都在家里团员。
他知道南凛肯定不会回家，在这恐怕也不会好好吃一碗饺子。
“傅老师。”萧言殊走过去叫住了人，“我想拜托您件事。”
“诶，小萧啊。怎么了？你说。”
萧言殊沉吟片刻，下定决心，“这两天南凛哥有点不舒服。他有时候老爱一个人呆着 麻烦您多提醒他吃药，也喊着他吃碗饺子。”
“好歹过年。还是要有点仪式感。”
傅老师显然没想到萧言殊会跟自己说这些，很明显愣神一下。
“啊……好好好，我、我知道了。”傅老师心中疑惑，但最终没说出来，“你放心，剧组吃饭，我肯定叫他。”
“谢谢。麻烦您了。”萧言殊道谢，随即离开了。
傅老师留在原地想了一会，也没觉出哪里不对劲，但总归是不太对劲。
“怪……”他嘟囔着，一面走了。
萧言殊坐了车去公司，路上还念着南凛。
天空依旧阴着，干冷，却还是没下雪。
司机师傅跟他闲聊。
“这天气，冷死了，还不下雪。”
萧言殊垂眼，“是啊。但是应该快了吧。”
他又抬起头看窗外，枯树上的树叶还坚强地留在上面。
萧言殊拿出手机，前几天一直跟杨克联系，却始终遭到冷遇。
不过他没有在意，始终坚持发消息。
萧言殊于是又打字过去，随后放下了手机，闭目养神。
*
此刻，城市另一端。
南凛还在剧组。
今天其实是最后一场戏了。本身南凛就算是客串，戏份不多。再加上他一工作起来没完没了，戏份完成的很快。
下戏过后，方程和剧组的工作人员照例给他送来了鲜花和蛋糕。
“杀青快乐！”
大家都来道贺，南凛顺从地接过鲜花，和大家一一拥抱。
只不过这次没人在一边一直注视自己了。
南凛这个想法冒出来就停不下来了。
剧组的工作还在进行，南凛婉拒了大家为他庆祝的提议，打算晚上自己随便吃一点东西算了。
南凛很快从人群抽身，礼貌回应了几个同事的问候，自己一个人进了屋子。
正要收拾东西回酒店，门却突然响了。
“叩叩——”
南凛立刻停止了动作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居然傅老师。
“傅老师？您怎么来了？”南凛惊讶。
“来看看你。你又自己躲在这，该不会打算不吃饭了吧？”傅老师一边说，一边端着碗进来。
“来吧，剧组都在吃呢。尝尝我的手艺。”
南凛愣愣的，半晌才回神。
“这……麻烦您了，我都不知道……”
傅老师就笑，“客气什么？快尝尝。”
南凛端起碗，被雾气熏的眼睛疼。
他很快尝了一口很久没有体会到的味道。
“唉，真好啊。”
南凛抬头看傅老师。
“你那个朋友，还特意跟我交代。”
南凛没明白，“什么？”
“就那个小萧。他说，让我一定要你吃碗饭。他怕你又一个人敷衍晚饭。”
“有个体己朋友真是好。”
南凛没说话，嘴里塞得满满的。
“行，你好好吃。我先下去。”
“……”
南凛很快起身送走了傅老师，自己坐下来。
他想起萧言殊对自己说的话。
“怎么又不穿厚衣服？”
“要好好吃饭……”
“不冷吗？”
“……”
一句一句，南凛觉得自己几乎要失控。
他很快吃完了一碗饺子，随即披上衣服离开了剧组。
酒店里，南凛对着窗户外发呆。良久才拿起手机给萧言殊发消息。
【还在忙吗？】
南凛点击发送后又放下了手机。
出人意料的，南凛没有收到回信，反而感受到手机振动。
他拿起来一看，是萧言殊的电话。
南凛接起来。
对面有些声响，似乎是拉开门的声音，南凛猜测萧言殊刚刚洗完澡。
“凛哥？”萧言殊叫他，声音微微沙哑。
“嗯……”
“你怎么了？”萧言殊很紧张，“不舒服了吗？”
“没有。”
“那怎么了？”萧言殊问，“晚上吃饭没？”
南凛笑，“吃了。”
又问，“你呢？”
萧言殊：“我吃……”
“我是说，想我没？”
“……”
对面没声音了。
南凛又接着说，“总是让我注意身体。你自己也是。知道吗？”
良久，萧言殊才闷闷应了一声，“嗯……”
南凛手指摩挲这衣服，突然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面对沉默，但没一个人打断。
过了一会，南凛才开口，“没什么事。要不你忙吧，我……”
“不。”萧言殊很快说，“别挂。”
他要求道，“跟我说说话。”
南凛便没有挂，他很轻“嗯”一声，然后问萧言殊，“想听什么？”
萧言殊不说话了。
南凛干脆想到哪说到哪。
“萧言殊，你有时候傻傻的。”
“总关心我。别忘了自己。”
萧言殊那头呼吸沉了些，南凛听着声音觉得放松。
他躺上床，声音变得懒懒的。
“等到下雪了。一起去看吧……”
萧言殊没有回答他。
南凛叫他，“你在听么？”
萧言殊这才又“嗯”一声，声音又沉了，像是刻意捂住了话筒。
南凛困意上来了，最后抱着手机窝在被子里。
“晚安……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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