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是卓雪兰出院的日子,徐知桥早早从密琬水府坐公交去医院,在医院交了剩余医疗费用后,打了辆车回家。
家中内外被简助理收拾得很干净,楼道、客厅的灯也焕然一新。
徐知茵还算听话,已经煮好了饭,正在洗菜等他们回家。
徐知桥掌勺,忙活一阵,端出来四菜一汤,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
卓雪兰的骨伤恢复挺好,不过要正常行走还需一段时间。
出院是好事,徐乾给妻子儿女分别夹菜。
卓雪兰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桥桥,我住院的时候,小宇那孩子打来过电话。”
李峰宇?
听到这个名字,徐知桥顿了顿拿筷子的手。
徐知茵插话道:“就是那个总给我买吃的买玩的,家里很有钱却总在我们家蹭饭吃的哥哥?”
卓雪兰:“对,就是他。”
“也不知道这孩子哪里听来的消息,说要从米国飞过来看望我,”她观察着徐知桥的表情,“被我拒绝了。”
徐知桥没什么不自然的表情,笑了笑说:“他学业繁重,人家说说而已,妈你不要当真了。”
“客套话,妈怎么会当真,他还问你过得好不好,他说他出国前,你们之间闹了点小矛盾,希望你原谅他,以后等他回国,你们还是好朋友。”
徐知桥沉默。
卓雪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任何误会都是可以解开的。”
她无意间看到过李峰宇给儿子写的情书,一直认为儿子不原谅对方,是因为李峰宇作为一名男性追求他。
华国虽然已将同性婚姻纳入法律,但现实中对待同性恋仍有看法,特别是像他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自己儿子从小乖巧,他断然不敢做可能惹他们生气的事。
“李家家庭条件不错,小宇也是个好孩子,看得出来他一直很喜欢你,我跟你爸商量过了,如果你喜欢同性,我们是不会反对的。”
“爸妈的一生已经能看到头,但是你跟茵茵不一样,你们还有未来,如果有个好人家帮衬,至少不会吃苦。”
徐知桥吃着饭菜,不做表态。
倒是徐知茵忍不住了:“妈!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这是暗示我哥为了过上好日子可以不惜委屈自己的性向。”
卓雪兰道:“你哥哥太辛苦,如果能找个好人家,那自然是好的。”
“那你怎么不让哥哥去给富豪包呢?这钱来得多快呀!不仅哥哥能过上好日子,你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大理石桌上“啪嗒”一声,一双筷子滑落。
接着又“啪”的一声,卓雪兰扇了徐知茵一记耳光,“你别越学越坏,我平常是这么教你的?”
徐知茵捂着脸:“你以前绝对不会说这番话。”
她摔门而跑。
“桥桥,”卓雪兰道,“不要听你妹妹胡说,爸妈不反对任何同性或异性的自由恋爱,但包.养这种龌龊的事,不可能赞成。”
“你爸爸跟我都爱面子,如果有这种事,我们还不如死了的好。”
徐知桥垂着眼,点了一下头,捡起筷子继续吃饭。
吃好饭,帮父母收拾好床铺,嘱咐好吃的药,再去找徐知茵,在小区草坪上,徐知茵坐在那里发呆。
“你说的太过了,妈一下气急败坏才会出手,”徐知桥端起妹妹那颗脑袋,“疼吗?我看看。”
“微微有些红,睡一觉就没事了。”
“哥,”徐知茵倒不在意那一巴掌,问,“你喜欢男生吗?”
徐知桥不打算瞒着,点点头。
同性恋他们学校就有好多,她哥承认喜欢同性,倒也不那么意外。
“那你会跟那个哥哥在一起吗?”
徐知桥回答地利落:“不会。”
“为什么?你们以前很要好。”
徐知桥说:“喜欢对方才能在一起,不喜欢怎么在一起?”
徐知茵像个求知若渴的孩子,继续追问:“那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最后不就只能孤家寡人一个人了?”
“那也未必,”徐知桥揉着徐知茵的脑袋,“一个人喜欢不下去了,就换一个人喜欢,总有一个喜欢你而你又喜欢的人。”
他这个姿势让他联想到了宿先生揉他脑袋时候的情景。
又没谁规定人这一生必须只喜欢一个人,宿先生怎么就不明白呢。
如果宿先生能换一个人喜欢,肯定会有人好好爱他,他也肯定会很幸福的。
徐知桥把徐知茵送回家后来到密琬水府,明天就是季先生的生日宴了,他该穿什么好?
即便季先生分开邀请他们,但徐知桥明白,他始终是宿先生的附属品,如果穿得不好,大概会给宿先生丢脸。
四月的嘉陵昼夜温差大,不过室内不会太凉。
徐知桥喜欢大方得体,什么样的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
之前他代表学校参加演讲比赛时,找街角的裁缝店老板定制过一套西装,西装不是很正式那种,偏休闲风,亚麻材料,灰蓝打底,带点浅蓝点衬。
店主曾夸下海口,说他这家百年老店,末代皇亲贵族都来光顾过,穿上他家的西装,倍儿有面。
徐知桥笑着付钱,他知道这位爷爷的手艺不错,物超所值。
黑色皮鞋是直接在一家厂内买的,还没上商标,真皮,穿起来很舒适。
他穿好这身衣服,站在镜子前左右照了照,应该是自己最精神的样子了。
第二天,徐知桥早早穿好了衣服,又用发胶把额前刘海全部拨到脑后,等收拾完,简助理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在楼下,比说好过来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
徐知桥本想直接下去的,但宿先生已经到了家门口。
太早去估计也没事做,宿先生上来坐坐也好。
宿若亨知道这个小孩穷,也知道季明旭的朋友眼光一个比一个毒,让徐知桥因为穿着原因而在生日宴上受委屈可不好。
因此他带来了某品牌当季最新款的套装,但是买来之后,他才想到,如果给他这个套装,就好像自己真的包.养了他,但如果不给,他该穿什么。
宿若亨很犹豫。
但当他看到徐知桥的穿着打扮时,那份犹豫便消失了。
今日的徐知桥看起来分外不同,不知道是西装修身,还是本来底子就好,从肩胛到腰肢再到脚踝,线条流畅,腰身服帖,别具美感。
原来的摩根碎盖往后梳,变成三七侧背,光洁的额头露出一点美人尖,下面是一双乌亮的眼睛,扑闪闪的好像会说话,再下面……
宿若亨盯着那两瓣唇。
在印象中好像很软……
“宿先生。”徐知桥轻轻唤了声。
宿若亨从那双唇上挪开视线。
徐知桥问:“我是不是不该这么穿?”
“哪里的话,穿在你身上很合身,做工精细,也挺时尚,有机会介绍我去光顾那个裁缝。”
徐知桥微讶:“宿先生一眼就看出这西装是定制的?”
“嗯,我这套也是定制的。”
宿先生这套也偏休闲风,深灰打底,浅灰做点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有扣上,松松地立在那里,显得随性。
“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可以走了?”宿若亨问。
“好。”
俩人一并走进电梯,电梯四面都是镜子。
宿先生身姿笔挺修长,站在他前面一点的地方,徐知桥只要稍一偏头,就能从镜子里看到挨着的俩人。
季先生给他的请帖上,写着“敬请宿若亨男朋友徐知桥光临”,给他按了一个能见得光的身份。
不过他是什么身份,季先生最清楚了。
如今,他们俩穿的都是深色为底,浅色线状条纹做点缀的西装,就这么看着,好像真的挺像情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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