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知桥一转身,那人便惊觉认错了人,正要道歉,有个声音说:“我一直在说这儿这儿,你往哪儿看呢?”
那个真正的阮温走了过来,看到徐知桥当即愣了一下。
原先认错人的人朝俩人看了看,说:“你俩乍看挺像的,阮温,我们好几年没见了,不怪我认错人啊。”
徐知桥看向阮温,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宿先生这么多年来一直深爱着的人。
今天终于见到他的真面目了。
跟自己像吗?
徐知桥好像不觉得。
阮温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明旭的朋友?”
徐知桥道:“算是。”
旁边人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你是怎么进来的?”
徐知桥答:“请帖进来的。”
“别撒谎,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什么地摊货,旭少能邀请你吗?”他也上下打量着这个面生的人,面露嫌弃。
徐知桥说:“我是宿先……宿若亨的朋友,是沾他的光被邀请的。”
“你能是亨少的朋友?”旁边人哼笑,“继续编,再编我叫保安把你轰出去!”
“好啦,”阮温喝止道,“即便人家是编的,轮得到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他跟宿若亨的那段往事,维持的时间短,知道的人并不多。
如果这个人是因若亨而被邀请,他便没什么疑惑了。
但若亨找了一个面容及其像他的人,这让他不得不作多想。
他问徐知桥:“你跟若亨,你们是什么关系?”
“小温你听他干什么,他跟亨少能有什么关系,你别逗我。”
陆陆续续的,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你能看得出他衣服裤子什么牌子吗?”
“看不出来,大牌里头好像都没有这款。”
“全身上下也没个手表饰品表明一下身份,穷到一定地步了吧。”
“未必,可能是低调。”
“在场所有人恨不得把全部身家都写在脸上以攀附更高的关系,能来这儿的都不适用低调这个词!这个人很奇怪就是了。”
他们谈论着他,徐知桥就知道,他的穿着会给宿先生造成困扰,果不其然。
阮温又问了一遍:“你跟若亨,你们是什么关系?”
徐知桥声音很弱:“可能是……朋友关系。”
“小温你看,这个人就是进来骗吃骗喝的,他自己都确定不了是不是朋友关系,他跟亨少能是……”他一转头,便看到了宿若亨,忙谄媚道,“亨少,这里有个人说是你朋友,你快来拆穿他。”
周围人都在期待接下来的打脸场面。
宿若亨走向徐知桥。
之前那些人拉着他说话,想走都走不了,留徐知桥一个人那么久,竟让他独自面对这么多人的责难。
宿若亨站在徐知桥身旁,说:“不是朋友。”
当场就有人哄笑。
看吧,打脸场面来了,这还真是个进来骗吃骗喝的人。
正当他们以为已经发生打脸场面时,宿若亨又说,“是男朋友。”
他托起徐知桥的一只手,看着他,语调轻柔地重复,“是男朋友。”
“米国首都华莱士街223号皇家御用的几个裁缝,有一位从五年前告老还乡回到嘉陵,这位老裁缝有一个特点,每一季度只做两套衣服,他没退休前就很难预约到,更何况现在,但我们很幸运,能穿上他做的衣服。”
他们俩的衣服,风格接近,手法相似,看着就像是定制情侣款。
而放开衣服的牌子,亨少男朋友面容姣好,气质独特,俩人很是般配。
周围人鸦雀无声。
那个本来想谄媚的人慢慢往后撤。
说亨少男朋友穿的是地摊货,等于说亨少穿的也是地摊货,得罪了亨少,他还要不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宿若亨开启“反打脸”模式,倒让这些人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还是宿若亨主动给他们一个台阶下:“我们那边还有朋友,失陪了。”
他托着徐知桥的手离开,围着的人也散去,阮温在身后喊住了他们:“等等,若亨。”
宿若亨转身:“小温?”
他的表情好像第一眼看到自己,阮温问:“你刚才没看见我?”
“刚才?”宿若亨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在一群人为难桥桥的时候阮温也在,他说,“人太多了,不好意思。”
阮温琢磨了一下他的话。
以前,宿若亨追他的是时候,能在一堆校服中把他找出来,如今十来个人,就可以忽视掉自己,很讽刺。
他上前几步,看向徐知桥:“这位是?”
“忘了介绍了,”宿若亨道,“这位是徐知桥,我男朋友,桥桥,这位是阮温,我朋友。”
徐知桥的右手被宿若亨握着,只能颔首打招呼:“阮先生好。”
阮温道:“你好。”
宿若亨开始寒暄:“今天你老公没来吗?”
阮温:“他有点事,晚点过来……”
他们聊着天,不知怎么的,徐知桥心头发酸。
让宿先生在他深爱的人面前,介绍一个替身男友,甚至还要若无其事地当着他的面聊天,其实内心并不好过吧。
他不会做逾越的事,所以只能将自己的感情藏着掖着,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
徐知桥突然心疼起这个男人。
他的左手抓上宿若亨握着他右手的那条胳膊,指尖轻轻地抓了几下,算是安慰。
但这个动作在阮温眼里,似乎在不耐烦,暗示若亨不要跟自己废话了。
若亨找他做男朋友,多半是看在长相上,也不看看正主在哪里。
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桥桥,”阮温微笑,状似不经意地说起,“若亨以前追我的时候给我**心便当,堂堂大少爷啊,竟然为我下厨,我就是这样被感动然后答应跟他在一起的,话说这么多年来,若亨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他且看徐知桥的反应。
他们刚才还在聊天,这位阮先生突然cue自己,徐知桥差点没反应过来。
宿先生没有说起他们以前的关系,阮先生主动提及,是为了膈应他吧。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宿先生的男朋友呢。
“我会做饭,厨艺还算不错,如果宿……他想吃,我可以下厨,如果他会一点,还可以帮我打下手。”
徐知桥的反应让阮温猜不透他什么心思,不过照这么说来,若亨还只为他一个人下过厨。
阮温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胜利感。
他想再说什么,对面两人的对话他已插不进去。
宿若亨笑道:“你还会做饭?”
徐知桥点头。
“我能有机会吃到吗?”
“只要你想吃,随时都可以。”
宿若亨继续问:“会做什么菜?”
徐知桥如实答:“家常菜基本都会,再难一点的,我可以学,做菜不难的。”
他们一边说话,宿若亨朝阮温点头示意失陪。
徐知桥也跟着点头示意告别,只是再转身,看到宿先生表情时,他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到底是拿过影帝的,宿先生在爱的人面前很会演。
面对爱的人时,他可以洒脱地谈天说地,背对爱的人时,那种痛彻心扉感必定全都涌了上来。
他又心疼起了这个男人。
宿若亨不知道的是他在徐知桥心中已经是个可怜人了。
他只是在对阮温的话感到不舒服。
在明知徐知桥是他男朋友的情况下,他还说那番话,就是故意气他。
一个生日宴,竟这么多人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宿若亨越想越不是滋味。
手上有股劲儿迫使他停下脚步。
宿若亨侧身:“?”
徐知桥伸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拧起的眉头。
宿若亨才知道,他方才的表情管理不是很到位。
徐知桥指尖有些凉,不像另一只手,已经被他焐热了。
等等,他把桥桥的手抓到现在!
宿若亨缓缓放开徐知桥的手。
“刚才,谢谢宿先生帮我解围。”徐知桥说着,又拥住了宿若亨,脸贴在他肩头,“那个什么皇家御用裁缝,是编的吧?”
这小孩表达感谢的方式是拥抱,宿若亨习惯了,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背脊。
“是真的,我看到这件衣服时就看出来了。”
“那我捡了大便宜。”
这次,他在宿先生怀里多呆了些时间,想着,有他这个替身这般,宿先生心里会好受些吧。
须臾,他分开,随后踮起脚尖在宿若亨的嘴角下方亲了一下。
动作很缓,宿若亨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没来由的,内心只想印证一个事情——
那两瓣唇,果真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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