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顾沉星悬着的心悄然放下，alpha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顾沉星。”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紧绷的神经受不得半点刺激，立刻发出生物信号，让顾沉星打了个哆嗦。
“我……我在。”
又是一片死寂，林晚椿久久没有下言。
紧挨着的两人将彼此的心跳听的一清二楚，鼓噪如雷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叩击着心扉，让她们生出天地间仅剩彼此的错觉。
一粒雪白似盐的东西缓缓飘下，最终在小扇般的睫毛上驻足，不多时，小小的雪粒被体温融化，划作一滴晶莹透彻的水珠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林晚椿抬头，看见无数小小的白点从天空中落下，稀疏的雪粒点缀了漆黑的夜空，仿佛黑色的幕布被锐器戳开，泄露出星星点点的光斑。
“下雪了……”
轻声喟叹刚从口中吐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林晚椿抬手握住腰间的手，温暖的感触让她生出不愿放松的冲动，可最终残存的理智还是让她抑制住了不应该的渴望。
她无比庆幸，此时的顾沉星是个还没分化的未成年，无法感知到信息素中所包含的过分浓烈的情感。
林晚椿扯下环住腰间的一双手，半转过身，下颌紧绷，凌厉的弧度让人退避三舍。她的声音沙哑而又冷漠，透着股不近人情的疏远：“离我远点。”
“你还好吗？”顾沉星被迫后退两步，盯着横梗在中间的那只手，大块大块青紫交加的淤青破坏了纤纤玉手原有的美感，不难想象，alpha方才下手有多狠。
林晚椿注意到了顾沉星的目光，稍稍回归的理智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到底有多冲动，竟然在她的面前展露出如此暴力的一面……
懊恼的情绪浮现在心头，alpha挡在身前的手轻轻瑟缩了一下，不明显，但此刻顾沉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然没有错过。
顾沉星伸手握住alpha的手腕，上手过后她才发现林晚椿的手腕出奇的细，也不知道这样一只手是如何爆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将她费劲所有力气也无法挣脱的男人摁在地上摩擦……难道这就是属于alpha的性别优势吗？
她这么想着，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林晚椿的侧脸，一不留心就把心里的问题问出了口：“我以后会分化成什么性别？”
平息的信息素在这一瞬间躁动起来，松弛下来的身体也跟着紧绷，纤细的五指收紧成拳，力道大的关节处都微微泛白。
还没成熟的腺体对信息素并不敏感，顾沉星只觉得周遭的山茶花香更浓郁了几分，让她生出在冰天雪地的季节与花海中畅游的错觉。
“呜啦——呜——啦——”
刺耳的警笛声在窄小的街道里传播，激起一片回应，沉睡中的老式小区被惊醒，先后亮起几盏微黄的暖灯，映射出旁观者漆黑的影子。
救护车姗姗来迟，呼啸着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掩盖了林晚椿急促的呼吸，未来的顾沉星的第二性是什么？
她……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怎么了？”顾沉星敏锐地注意到林晚椿哀切的目光，琥珀色的眸中写满了悲伤，浓厚的悲戚犹如实质，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眼底倾泻而出。
这样的眼神……顾沉星不是第一次见。
在南石高中的校门口，在她们初次相见的那天，身着华丽明艳的红色鱼尾裙礼服的林晚椿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也是这样相似的眼神。
悲伤中掺杂着缕缕恋恋不舍，就像是……
发昏的大脑迟疑片刻，她愣愣地凝视那双潋滟深情的眼睛，后知后觉地得到了答案：就像骤然见到了逝去多年的爱人，悲伤与惊喜交织，明知是假，却无法克制的沉沦。
她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这样的动作却被林晚椿误解了，alpha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出奇的大，好像面对的是什么极其贵重的珍宝，不抓紧些就会突然消失在眼前。
“顾沉星……”
“放开那个女孩！！”
林晚椿的声音掩盖在嘈杂的脚步声和怒喝中，七八个穿着带着隔离面具的安保人员冲了进来，他们竖起防爆盾牌，手中持着的电棍在飘零的雪花下滋滋的炸着电花。
他们警惕地盯着场内的alpha，生怕她突然暴动伤害无辜又脆弱的少女。
“等等——！”顾沉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来不及去问自己没有听清的后半句是什么，连忙回头，想要解释，“不是……”
“不。”压抑的低吼从胸腔中蹦出，林晚椿将顾沉星一系列的动作视作逃离，alpha对伴侣执着的天性让她在这刹那暴露了凶狠而又不通情理的一面。
她握紧顾沉星的手腕，稍一用力，毫无防备的少女便被她带到了怀中，她单手摁住顾沉星的脑袋，将人压在自己的左侧胸口。
在顾沉星看不到的视线盲区，林晚椿的眼神充满危险与警惕，审视着包围了她的众人。
明明她才是那个被瓮中捉鳖的人，但这样的眼神反而让形成包围圈的安保人员产生了自己才是猎物的错觉。
顶级alpha的胁迫力从来不是空谈。
带队的小队长悄无声息地腾出一只手藏在背后，朝远方的人比划手势，面前的alpha比他们预计中还要可怕，即便是用上最好的隔离面罩，却还是感受到了信息素的压迫感。
林晚椿无视了这些人的小动作，贴在顾沉星的耳侧轻轻说着什么，与面色和眼神的凶狠不同，她的声音轻柔地过分，像是害怕顾沉星会因此感到害怕。
她说：“你的舞台很棒，是我见过最棒最出色的舞台。”
微弱的气流从薄唇中喷洒，悉数落在敏感的耳侧，顾沉星一耳听着alpha胸膛下怦怦的心跳声，一耳听着如情话般的细语呢喃，耳根子止不住的发烫，就连小腿肚子都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呲——”
气体飞快泄露的声音很细微，但在如此焦灼的场面却显得更外清晰，然而生出在包围圈里的两人都对此视若罔闻。
林晚椿轻轻抚摸着顾沉星散乱的长发，柔顺的手感仿若上佳的丝绸，大股白色的浓雾翻涌而来，如同波涛汹涌的浪潮，随着呼啸的海风一波一波的涌上来，眨眼便将两人吞没。
林晚椿闭上眼，坠在眼睫毛上的几滴小水滴汇聚成一颗饱满莹润的水珠扑簌簌地滚落。
恍若一滴泪。
不要拷打我的短小呜呜呜，算了，骂吧，我是废物，我承认了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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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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