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火药味,众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换,连快门声都停了下来。
“秦总,您这怎么没打个招呼就过来了?”公司的负责人有些紧张但不得不硬着头皮挡在两人之间,跟秦蓬说话。
秦蓬,现在秦氏集团的代理人,同样也是秦鸢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秦鸢抬抬手,旁边立马有人搬上椅子,随意地坐下后看向秦蓬,“谁没把门关好,让进来这么个脏东西?”
秦家姐弟不和这事早就全世界都知道了,就算是公开场合,俩人也是见一次撕一次,更别说现在还算是在公司里了,那脸面撕起来更是无所顾忌。
秦鸢开口没好话,秦蓬也不遑多让,“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这么多人,我还以为这边来了个马戏团,想来看耍猴呢,没想到是你啊,还不如猴好看。”
“确实比不上你,外头罩了一层毛没褪干净的禽兽皮,里头也不知道装了什么恶心玩意的瓤,往那一站,弗兰肯斯坦都得感慨生命杂糅的奇迹,怎么能把这么多畜牲的劣性都缝在一起,产生你这么个玩意的。”
这种程度的斗嘴姐弟俩已经熟能生巧了,毕竟现在法治社会又不能大打出手,奈何不了对方,只能过过嘴瘾。
现在的秦氏集团处于一种很奇特微妙的平衡状态,因为秦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太仓促,内有婚生私生十八个子女,外有秦老爷子的兄弟姐妹和敌对势力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下谁来继承家族成了个大问题,那时候的秦鸢和秦蓬关系还好得跟亲姐弟一样,俩人也是最有资格继承秦家的人。
未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时候关系甚好的秦鸢和秦蓬就达成了一致,俩人共同继承,结果没想到,刚继承完,秦鸢发现了秦蓬背着她计划谋夺所有财产的那些阴谋,才知道这个弟弟一直就是在利用自己,秦蓬本以为胜券在握,干脆撕破了脸,结果才发现秦鸢也留了一手,俩人翻脸了,但又没办法完全翻。
俩人关系虽然破裂了,但是毕竟外面还有更大的隐患,不可能拿集团和家族企业闹,所以最后经过家族的协商,局面维持在了这个微妙的平衡上,也就是在集团里,秦鸢手中握着钱,秦蓬手中握着权,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奈何不了谁。
明面上奈何不了对方,俩人只能出阴招,秦鸢知道自己之前在盘山公路上掉下悬崖的车祸跟秦蓬脱不了关系,秦蓬也知道最近他遇到的各种麻烦事跟秦鸢也脱不了干系。
暗地里招招置对方于死地,但是现在见了面,俩人都绝不可能公开算账,言语讥讽几句就算了,虽然在长久的针锋相对中,他们都知道这对对方已经造不成任何伤害,可依旧乐此不疲。
眼看着俩人的争吵已经快耽误拍摄进度了,周围的人多少有些急得冒汗,秦鸢也懒得跟他多费时间,“要么你自己从这里滚出去,要么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秦蓬不屑地一笑,“就你?我就站这,你丢一个我看看,这些保镖不敢动咱俩一个手指头,我看你怎么动我。”
秦蓬这话说得没错,在场的保镖都是公司雇的,秦鸢和秦蓬都是公司的老板,这谁都不敢动,除非秦鸢自己动手。
就在秦蓬得意的时候,秦鸢脸上出现一抹冷笑,“阿辞。”
秦蓬疑惑地愣了一下,听见了从自己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还没等他回头,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下一秒他只觉得小腿一疼,然后就是天旋地转,头顶的白炽灯闪花了他的眼,等秦蓬再能看清东西的时候,他已经在地上滑行了两三米,正正好停在了门外。
众人也傻眼了,一群保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虞辞站在秦蓬身后,一手摁着他的肩膀,一脚让秦蓬仰面倒下,然后接着一脚把人踹了出去,动作行云流水,轻松又带着优雅。
死一般的寂静,秦鸢和秦蓬针锋相对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当众动手。
“啪啪啪!”
秦鸢满意地拍着手,打破了录音棚里的寂静,“好了,可以继续拍摄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跟着秦蓬进来的那些保镖和员工连忙去门外扶人,秦鸢站起身来,直接让人去把门关上。
“秦鸢!我跟你没完!”
门外传来秦蓬的怒吼,秦鸢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我跟你有完一样。”
之后的拍摄十分顺利,虞辞依旧默默站在台下注视着聚光灯下的秦鸢,只是周围人看她的视线明显不同了,尤其是赵大山。
从一开始赵大山就以为秦鸢雇虞辞当贴身保镖就是图人家好看,对人家有心思,毕竟这么个漂亮姑娘能有什么战斗力,但是从现在开始,他深深为自己的肤浅感到羞愧,妈耶,这就是带刺的玫瑰吧,巾帼不让须眉。
拍摄时间没有很久,中午的时候就拍完了,卸了妆收拾收拾,秦鸢今天因为揍了秦蓬一顿的事特别开心,让赵大山去定餐厅,几人在外面吃完午饭再回去,小小庆祝一下。
虞辞坐在秦鸢身边,她其实有些疑惑,但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虞辞的心思都写脸上了,秦鸢哪能看不出来,三人在包厢里坐下后,干脆让赵大山跟虞辞解释了一下秦蓬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大山看了一眼玩手机的秦鸢,小声跟虞辞解释,“其实这个秦蓬啊,是秦鸢同父异母的弟弟,秦老爷子的原配是秦鸢的妈妈,秦鸢的妈妈去世后,秦老爷子的第二任妻子是秦蓬的妈妈,后来秦蓬的妈妈也去世了,姐弟俩相依为命长大,关系特别好,但是这个秦蓬不做人啊,为了能成为秦家的继承人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当年秦鸢刚十八岁的时候,秦老爷子要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作为成人礼送给秦鸢,指定她为继承人的时候,那秦蓬竟然卑鄙无耻地联合……”
“咳咳!”秦鸢在旁边咳嗽两声打断了赵大山的话,“说重点就完了,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
“好好好,不提那人,”赵大山连忙应下来,继续跟虞辞说:“反正秦蓬就不是个好人……”
赵大山叽里咕噜说着秦蓬是个多么卑鄙的人,虞辞一边听着,却忍不住去想那个被秦鸢制止住的名字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个还没说出口的名字就能让秦鸢本来喜气洋洋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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