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霖哥哥送来的老母鸡真是新鲜,中午吃过两碗米饭,我又喝了好大一碗鸡汤。我肚子鼓鼓的,吉儿姐姐的肚子也鼓鼓的,我拎着天蓝在院子里消食,它被我晃得有些晕,咕咕地抗议。我打开笼子将它放在院子里玩,它如今是只走地鸡,满院子跑找虫子吃。见它跑得有些远,我轻轻吹了声铜哨,它便像只小母鸡一般跑到我身边。它果然是认这哨声的,以后便不怕它跑了。
我想着,要和阿霖哥哥讨要一个信鸽脚环,这样才好绑住信件。天蓝在院子悠哉悠哉地巡视着它的地盘,我和吉儿姐姐坐在石桌边聊着天。夏日清风,最是催眠。我和吉儿姐姐越聊越困,便撑在石桌上睡着了。我睡得踏实,再醒来时已在院子的凉席上,阿霖哥哥坐在一旁拿着蒲扇为我轻轻地扇着风。
“阿霖哥哥怎么不叫醒我,等了很久吗?”我懒懒地趴在他肩头,半眯着眼问他。
“不久,刚来。吉儿去洗荔枝去了,我们等会带上去抓螃蟹。”他轻摇着蒲扇,身上的月季花香,钻进我的鼻腔。他今日一身浅紫色衣裳,发带比衣裳深几分,比昨日更显几分贵气。
我跳下凉席,见吉儿姐姐正在洗荔枝,便跑去先去尝个鲜。
“我记得蓉城的荔枝还要下月,怎的这就能吃上了。”我咬下一口,这荔枝汁水丰富,肉质细腻,比往年的要甜上不少。
“是岳阳城的,它比蓉城更南边,气候更热一些,熟的早。小少爷也是今早刚收到,特意让我带来的。”吉儿姐姐一边说着,一边擦着荔枝壳上的水。
他待我真好,这里的人都待我好。他们个个温柔,温和得像春日里的正午阳光。我像是朵桃花,贪婪地汲取着春雨,又吸收着他们的光。
吉儿姐姐又洗了些葡萄,阿娘装了一壶她刚做的酸梅汤,套了马车。门口的枇杷树下有几个侍卫和丫鬟正等着,阿霖哥哥把我和吉儿姐姐抱上了马车,他架着小黑,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去村头。
村头的小河里全是鹅卵石,河边有些野草。侍卫和丫鬟们开了条小路,又在小河边搭了个遮阳的帐篷,我脱了鞋袜,提着小木桶和铁钳往小河边跑。河水清凉,吉儿姐姐说螃蟹就藏在石头底下,我搬开一块大石头,果然有只螃蟹。他张开两只大钳子,警惕地躲避,想躲到另外一个石头底下。我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它夹起放到了木桶。
“吉儿姐姐,你快下来和我一块抓螃蟹,真的有螃蟹。”我开心地将第一只战利品夹起来高高举起,大声地催促她。
我开心地搬开第二块石头,第三块石头,好像每一块石头底下都住着一只螃蟹。不一会,我就收获不少。它们在小木桶里到处逃窜,甚至想叠罗汉越狱,我摇了摇小木桶,它们的倒作一团,各自挥舞着钳子打着架。
阿霖哥哥没有下水,想必是还未病愈,怕再着凉。他站在树荫下看着我们,时不时地冲我喊:“阿姮妹妹你小心些,莫要往水深的地方去。”
“知道了知道了。”他提醒一次,我便回复一次。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叫了他的侍卫跟着我。我开心地轻踩水面,水花溅起惊散了一群又一群的小鱼儿。
我找了块阴凉的大石头,拉着吉儿姐姐坐着,脚丫浸在清凉的河水里,我捡起鹅卵石打起了水漂。我在打水漂这方面颇具天赋,挑上平薄的鹅卵石用力一甩,很轻松就能漂到河对岸。
我和吉儿姐姐正玩着水,吃着阿霖哥哥剥好的荔枝,上游处却传来一声闷雷。侍卫将我和吉儿姐姐拎起,两脚一蹬,便带我们飞回了岸边。
阿霖哥哥叫丫鬟搬来了小凳子,帮我洗干净脚上的泥沙,穿上鞋袜。“阿姮妹妹,要下大雨了,我们得早些回去。”他吩咐丫鬟收起帐篷,将我和吉儿姐姐抱上马车,带着一个侍卫架着小黑先走一步。
“阿霖哥哥,我的螃蟹还没有拿。”我撩起车帘,脑袋探出来和他说。
“阿姮妹妹,他们会带回来的,你乖乖坐稳了,千万别碰到哪儿。”他回头看了看我,示意让我放心。“吉儿你是姐姐,要抱好阿姮妹妹不要让她磕到。”他大声地吩咐。
“小少爷放心,我会的。”吉儿姐姐紧紧地抱着我,她并没有比我大上多少,甚至我还要比她高出一些。我也紧紧地抱着她,这样我们便坐得稳稳的,谁也不受伤。
还未走到一半,天便渐渐暗下来,起风了。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开始电闪雷鸣。阿霖哥哥把缰绳交给了侍卫,钻了进来。
“阿姮妹妹别怕,下雨前我们会赶回去的。”他把我俩护在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不怕,只是下雨而已,我是个南方姑娘,年年夏天都会下大雨,怎会怕。”更何况,这里离家近,又有人陪着我,为何要怕,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淋湿一身。
我们赶回家时,阿娘和祖母在枇杷树下等着。阿霖哥哥跳下马车把我抱进屋子,祖母也一把抱起吉儿姐姐跟在身后。待阿娘把小黑安顿马厩后,大雨倾盆,这时一个侍卫提着我装螃蟹的小木桶进来了。我接过小木桶,数了数我抓的螃蟹,足足有三十多只。若是要问我到底三十几只,我也不知晓。它们在木桶乱窜,我实在有些数不清。
我把螃蟹送进了厨房,阿娘说:“阿姮就等着吃阿娘做的酥炸螃蟹吧,厨房不需要帮忙,你快去和吉儿一块玩吧。”
“阿娘,我会蒸米饭的,我帮你蒸米饭可好,天天瞧着你或是祖母蒸米饭我早就会了。”我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阿姮你先去找找你的白鸽,它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下午,现在下着雨,快看看它回屋躲雨没。”阿娘瞧了瞧院子面色担忧。
“我这就去找。”我边吹着铜哨,边叫它安天蓝。它咕咕地跑来我脚边,羽毛没有湿,看来它是只聪明的白鸽,知道下雨天要躲雨。
我让它站在我肩头,找到阿霖哥哥:“阿霖哥哥你可有安天蓝合适的脚环?”
“安天蓝?你是说如今它跟你姓?”阿霖哥哥的语气里有些震惊,吉儿妹妹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天蓝。
“它如今是我家的一员,自然是跟我一个姓。你今日架的马匹,它也和我姓,它叫安小黑。”我解释着,继续问道:“阿霖哥哥,我问的是可有它合适的脚环,戴上更好送信。”
“自然是有,它早就有定制的脚环了。待明日去庄子上读书,我将它脚环拿了给你。”说着,他把天蓝从我肩头薅下关进了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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