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那么说，可是那个问题的答案要到哪里去找？
就是问了庆姜，就算庆姜乐于告诉他们，只怕庆姜也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他已经走上了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不同的路，也许不过就是哪里的一个小小分岔，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寄希望于这个，太渺茫了些。
更务实一些的操作，是老老实实地寻找曼荼罗阵的破解之法。
于阵法上，东华和墨渊造诣精绝；少绾心思敏达，也常能出奇制胜。第二日，已离营的墨渊和少绾就被找了回来。三人聚在一处，日夜探讨，试阵时常弄得一方世界雷鸣电闪海沸山啸天崩地裂。
然而就算如此，着急之间，竟然也没能拿出什么特别有效的法子来。
曼荼罗阵本就奇邪已极，庆姜又苦心经营，耗时良久，将它铺排到了如此规模。
牵一发而动全身。急切间要破此阵，太难。
那三位各施神通找破阵之法，日常军务之事就落到了折颜头上。
折颜也时不时会被拉去试阵，凤九这个帝后就只得顶上了。
所幸凤九在青丘原已做了两百年的女君；自入此境，心里清楚东华前路所负必重，所以对军事也多所留意。仓促之间，竟也能做得差强人意。
这日，折颜又被叫了去试阵，营中只有凤九坐镇。忽然听得营外喧闹起来。
一阵不太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凤九定了定神，这段日子，真有些草木皆兵了。
外头喧闹声静了静，却没过一会儿，又重新喧闹了起来。
奇了。天军军纪一向严明，怎会忽然喧闹不休？
怎么着？她这个帝后镇不住了是吗？
凤九掀了营帐帘出去一看究竟。
陆吾跟在她身后。
主帐外头侍卫们没敢擅离职守，但也有些被转移了注意力。
空中不知哪里飞来一道光球，不大，一手可握在掌心。有神族的气息，看起来也没多大威胁。因此没人对它下杀手。
但不妨那玩意儿虽然时不时停住不动，但一旦动起来却速度奇快，一时竟拿它不住。这才惹得营里喧闹起来。
谁知帝后一现身，那东西就径直往帝后那里飞扑过去——
这还了得？！
这下侍卫们也顾不得管它是什么来历了，刀戟一闪，就是个“惊驾者死，杀无赦”的架势招呼过去。
凤九如今修为今非昔比，打眼瞧见那光团中一道羽印——那是折颜属军的羽印——一抬手，将数十刀戟齐齐拦住。
那光团也就径直冲到了她的面前。
陆吾上前一步，将那光团一把擒在了手里。
再一翻掌，光团化作了一只青雀。
少了一只翅膀，另一只也已经折了一半。胸腹处的青色鸟羽已经染成了暗褐色。血倒是没在流了。
但这不是个好现象。这只意味着，这青雀已经没有鲜血可流了。
“帝后……”他显然也无法再化形，于是干脆就这么开了口。
凤九顾不得哀伤。
青雀一族在折颜属下，因耳目灵敏，多为斥候。
这青雀伤到如此地步，而强撑着直闯帅营，必是有重要的消息非不惜一切代价带回来不可。
“说。”她言简意赅地下令。
“朱厌……吞了混元珠。”青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们不能再等了。拿混元珠喂阵眼妖灵，时间拖得越久，妖灵的力量会越强大。只要再经一个满月，一个朱厌就能吞天噬地了。”听了凤九匆忙赶来传的消息，折颜道。
这方天地如同劫后，凤九粗粗扫了一眼，就没看到有一块儿完好的地儿。
跟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看到的一样。
也跟她后头几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看到的一样。
这就意味着，破阵之法并没有太大的进展，是说如果不是没有丝毫进展的话。
东华、墨渊、少绾三人各自持剑，各自立于一块特别不完好的废墟之中，闻言抬头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挺平静的眼神。
“那就战吧。”东华道。
挺平静的语气。
但凤九从未在东华打的任何一次大战前如此地心里没底过。
而洪荒时代神魔大战的最终决战就此匆匆拉开了序幕。
好吧，终于，最终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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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洪荒古纪（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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