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晓春暮抬起匕首挡住了赵宇一击,双方短暂相交便错开,赵宇握刀之手微微发颤,回身见晓春暮竟全然无事,还悠闲的随手挽了几个刀花。

匕首刀柄为白玉镶嵌金丝花纹,红色宝石点缀其上,刀刃呈青色,寒光泠冽,血迹未干。

那是他三弟的血!怒火烧上心头,赵宇提刀再次挥向晓春暮。

一旁的黄山思虑过后也提剑加入战局,他虽然身手不行,但轻功不错。打不过,逃走是没有问题的,过两招再走也以免落得个不战而逃的名声。

柳四见黄山起身加入战局,犹豫了一瞬,便也跟在黄山身后一同前去。他不过是个喽啰,并不会武功,但见少年年纪轻还孤身一人,而他们这边会武功的有两个人,数量上有绝对的优势,至于朱田,怕是色迷心窍,一时不察,才着了他的道。

想到这里柳四又加快了步伐,想着在结束前自己多少要出点力,不然事后少不得一顿打骂。

走得匆忙的柳四见前面的黄山突然闪身躲开,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黑影袭向自己,他被砸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黄山面色沉沉看了眼叠罗汉的赵宇和柳四,赵宇平日舞的虎虎生威的刀,不知见过多少血,杀过多少人,如今却插入了自己的身体,也成了这刀下亡魂。他不由心中骇然,他们其中身手最好的就是赵宇,没想到在少年面前却也没过的上几招。

来不及待黄山多想,少年已倾身攻来,短短几瞬便已交锋数次,少年手持匕首,贴身近战,黄山手持长剑施展不开,几次想拉开距离,但少年身法多变,黄山有心无力,内心不由开始焦躁恼怒,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猫耍的老鼠。

黄山躲避少年攻势,开口道:“你我本无恩怨,何至于此?”见少年不答,出招仍然凌厉,黄山力不从心地开口道:“招惹你的朱田已死,我与他们只是在路上相遇,因同去一处,才结伴而行,并不熟识。”黄山一边开口说话,企图分散少年注意力,一边伺机而动,寻找脱身机会。

在打斗过程中,黄山见少年有一处破绽,便持剑刺向他的喉咙,又被少年轻易躲过,少年闪身至黄山右手边,出掌拍向黄山持剑手腕,黄山手腕顿时一阵刺痛,似是手骨断裂,剑也脱手而出,接力向上飞去。

黄山暗道不好,伸左手夺剑,却慢了一瞬,被另一只手先行夺去。黄山见状,扭身,运轻功飞身逃离。

晓春暮见黄山逃走,也不慌,盯着他的背影,掂了掂手里刚夺过的剑,突然反手掷出,利剑破空而响,不过眨眼间,“噗呲”一响,黄山诧异低头看向穿过自己腹部的利刃,一个卸力,从半空中跌落在地。

打斗落下帷幕,晓春幕毫不费力取胜。

趴在炉子后的王铁,半响没听见动静,颤颤巍巍的从炉子后探出了头,刚向外瞄了一眼,就见着坐在桌旁,正低头拿着块青色的帕子擦拭匕首的晓春暮。

王铁吓得把头快速缩了回去,祈求刚刚自己的动静没引起这个杀人犯的注意,在心里期盼他快点走。

然而事与愿违,擦完匕首把它收回腰间的晓暮春,扭头看向造型滑稽的王铁,嫌弃地皱了下眉,少年清朗地声音响起,“上茶。”

但在王铁听来就如同催命符,他不敢迟疑,怕这少年一个不爽把他也给宰了,勉强站起身来,恐惧紧张让他头晕目眩,四肢发软,晃了几晃才稳住身体。

一共就两个茶壶,一个当时上给了少年,这会儿因打斗,桌子翻了,壶自然也是滚落在地,另一个壶上给了黄山他们那桌,现在晓春暮正坐在桌旁,王铁没胆子过去拿。

王铁拿了个茶碗,舀了碗煮好放凉的茶,颤颤巍巍的给人把茶端去,人到了跟前了,手却越发的抖了,王铁有心控制,但身体根本不听他使唤,抖得茶水都溅出来了。

晓暮春见人捧着茶到他面前就不在有动作,眼神示意了下放桌上。但这会王铁因惊吓脑子短路,根本没注意到。

晓暮春见王铁半响没动静,是想过伸手接住茶碗的,但这碗被王铁带的上下左右不停移动,还被他一双手捧的严严实实,他是真没地方下手。

他把手放到桌子上,食指和中指并起敲了敲桌子,“放这。”

王铁这才反应过来,忙把茶碗放桌上,刚放下,抬手时,因为手太抖,一下子把茶饭掀翻了。

茶饭在桌子上滚了半圈,滚下了桌子扣在了地上,茶水自然也不能幸免,洒的哪都是,桌子上、地上和晓暮春的袍角。

晓春暮诧异抬眸看向王铁,王铁对上了晓春暮视线,直接腿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晓春暮皱眉啧了声,起身嫌弃道:“废物。”

王铁闻言,霎时软到在地,涕泗横流,哽咽道:“我不是废物,呜呜呜,不要杀我,呜呜呜,求你了,我不是废物,呜呜呜……”

王铁觉得自己完了,可惜他才活了三十载,今日却要让他老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这么多年钱没赚到,媳妇儿也没娶到,连个香火都没能给老王家留下,想到这里不由悲从中来,哭的更加声嘶力竭。

引的去炉子旁倒水喝的晓春暮侧目多看了他几眼,听到他一会儿说自己不是废物,一会说自己真是废物,心想,这人什么毛病?

解了渴,晓春暮出了茶棚,行至树下马傍,抬手揉了揉马头,看了眼天色。

骄阳似火,热浪滚滚,知了声声不断,闷热烦躁。

晓暮春从马背上放着的行李包裹里摸出把折扇,朝自己一阵猛扇,幕篱轻纱被扇的飞起,帽檐垂下的珍珠与流苏也跟着晃动。

扇了一会儿,晓暮春就“啪”的一声合起了扇子,空气是热的,扇来的风也是热的。

他斜靠在马背上,右手执扇,在左手掌心敲击了几下,撇到匐在地上哭声渐小的王铁。停下了敲击,左手摸向腰封,摸出了块碎银,掂了掂重量,又塞回了腰封,重新摸出了块稍小一些的。

晓春暮捏着银子,走到了王铁身边,用脚踢了踢王铁的小腿,“起来。”

王铁听到晓暮春的声音就是一个瑟缩,狼狈的爬起来时还倒退了几步,和晓暮春拉开距离。

晓暮春把手里的银子抛给了王铁,王铁惊慌避过,看都没看什么东西,先入为主以为是什么暗器,他不甚又跌坐在地,惊恐向晓暮春求饶,什么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满月的儿子,一顿输出,王铁这会儿嘴比脑子快,说的什么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晓春暮对他八十岁的老母不感兴趣,无语扶额,“去报官。”

“放心少侠,我一定不会报官的,今日这事儿我王铁就死都不会多说一个字,烂肚子里……”突然被脑子追上来的王铁愣了下,疑惑重复道:“去报官?”

“快去快回,我在此等候。”

“唉唉,好好。”王铁心里虽然疑惑,但嘴上连忙应道。

王铁跑的跌跌撞撞、连滚带爬,仿若身后有恶鬼追赶。

看着已经跑远的王铁,晓春暮咽下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直到王铁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了目光。悠悠踱步到王铁刚刚跌坐的地方,弯腰拾起了那一粒银子,擦了擦灰,塞回了腰封,嘴里小声嘟囔了句,“傻子吧。”

被骂傻子的王铁,这会儿已经停下了狂奔,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让他心跳加快,面红耳赤。

面前是王家村,是王铁生活了三十来年的地方,在听到有机会逃走时,王铁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回家,家是安全的。

可这会儿王铁却迟疑了,停在村口迟迟没有再进一步,茶棚里王家村不远,他意识到回家并不能获得安全的保障,还有可能把危险带给大家。

想到茶棚那几具血乎刺啦的尸体,王铁打了个寒颤,以少年那杀人后悠闲无所谓的姿态,可见少年没少杀人,说不定正是那茶楼说书先生口中以杀人、取人性命为乐的变态通缉犯。

王铁猜测少年让他报官,该不会是因为四个人太少了,没杀够,让他再找点人给他助助兴?

王铁用衣袖擦了把脸上的汗,心一狠,朝通往县里的一条小路跑去,心想死道友不死贫道,杀了衙门的人,可不能再杀村里的人了。

王铁抄近道赶到县里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刚到县里他就运气极好的遇上了巡逻的捕快,忙把人拦下。

按照往常他是不敢跟这些人打交道的,普通人对官府总有些敬畏,连带着对这些执法人员都是畏惧的。

但这会儿已经受够刺激的王铁,毫无往日的拘谨,甚至觉得他们既亲切又有安全感。

起初被王铁抱住胳膊的刘全,极为不适应与一个大男人如此亲近,抽了几次胳膊,都因对方抱的太紧没法成功脱离,后来听了王铁的讲述,面色变得沉重,顾及不上被抱着的胳膊,直接顺势拉着王铁就往县衙里跑。

和县民风淳朴,像是杀人这种程度的恶**件,鲜少发生,别说这种连杀四人的案件,此前在这个地界都是没发生过的。

不出所料这事惊动了知县,知县震怒,听那杀人犯竟然没走,公然挑衅官府,务必要把此等狂妄之人缉拿归案。捕头直接点出了大半个衙门的捕快,正式的加不正式的,三十来号人。

当王铁走后,晓春暮便坐在桌边,支着脑袋浅眠补觉,感到有人马朝这边走来,晓暮春清醒过来,屏气凝神静听片刻,晓春暮估算来着应该有三十来号人,他站起身来警觉地摸上了腰间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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