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植入远程控制程序。"技术出身的李董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要伪造操作记录？"
宗父猛地站起身："够了！这些未经证实的材料——"
"急什么？"宗珩冷笑，"好戏才刚开始。"
他按下播放键，一段录音在会议室炸开：
"把文件塞到许樱的电脑里。"宗父的声音清晰可辨，"务必让她无法翻身。"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宗父的脸色由青转白，最后涨得通红。他一把抓起茶杯砸在地上："伪造录音！你以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能威胁我？"
"需要我找声纹鉴定专家吗？"宗珩不慌不忙地调出最后一份文件，"或者您想看看这个？三年前您用同样手段逼走王叔的完整证据链。"
董事会顿时一片哗然。年迈的王董猛地拍桌而起："老宗，你当年说王总监是自己辞职的！"
宗珩乘胜追击："各位不妨想想，一个连亲生儿子都能送去国外软禁五年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你！"宗父气得浑身发抖，"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宗氏！那个女人会毁了你！"
"许樱比在座任何人都干净。"宗珩一字一顿，"她靠自己的设计才华吃饭，不像有些人，只会用龌龊手段排除异己。"
会议室落地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宗珩凌厉的侧脸。
最年长的周董事缓缓起身："老宗，这事必须给个交代。如果证据属实，董事会要考虑是否继续由你掌舵。"
"你们敢！"宗父怒吼，"我手里有42%的股份！"
宗珩突然笑了："现在只剩32%了。"他甩出一份股权转让书，"今早奶奶把她名下10%转给了我。她说......"他故意顿了顿，"'该让年轻人试试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宗父踉跄着扶住椅背，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他知道，自己最敬重的母亲，在这场对决中选择了孙子。
"我不在乎宗氏。"宗珩环视众人，"但今天必须做两件事：第一，立即发布声明，澄清许樱的清白；第二，从今往后，我的去留由我自己决定。"
他走到父亲面前，两人目光相接："爸，您教会我商场的残酷，但许樱教会我一件事——真正的权力不是控制，而是守护。"
城市的灯火在雨后的雾气中晕染开来，霓虹模糊成一片斑斓的光影。许樱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抵着冰凉的玻璃，呼吸在窗面上呵出一小片白雾，又很快消散。
宗珩从身后靠近，他的脚步声很轻，但许樱还是察觉到了——她熟悉他的一切，包括他刻意放轻步伐时，鞋底与地板摩擦的细微声响。
“在看什么？”他低声问，手臂从她腰侧环过，掌心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
许樱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向后靠去，让后背贴上他的胸膛。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心跳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像是无声的安抚。
“看这座城市。”她轻声说，“以前总觉得它太大，太冷漠，但现在……”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高楼上闪烁的广告牌——那是宗氏集团的标志，此刻却显得格外遥远。
宗珩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下颌线条绷紧了一瞬，又很快放松。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丝，呼吸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栀子香。
“后悔吗？”她突然问，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
他低笑，胸腔震动：“后悔什么？”
“放弃宗氏。”她转过身，仰头看他，“那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你为之拼命的一切。”
宗珩垂眸，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像是盛着细碎的星光，又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他抬手，拇指轻轻蹭过她的眼角。
“许樱。”他叫她的名字，嗓音低沉，“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真正拥有‘一切’的吗？”
她摇头。
“是现在。”他说，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扣住她的后颈，额头抵上她的，“是你站在我面前的这一刻。”
夜风掀起窗帘的一角，带进一丝凉意。许樱微微瑟缩，宗珩立刻察觉，单手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冷？”他问，语气里带着责备，“穿这么少还站在窗边。”
许樱拢了拢他的外套，袖口垂下来，遮住她半个手掌。她低头嗅了嗅，衣服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清冽的雪松混着淡淡的烟草味。
“宗珩。”她突然喊他。
“嗯？”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抽烟？”
他挑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身上有烟味。”她小声说，“高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但你从不在我面前抽。”
宗珩沉默了一瞬，忽然笑了：“你还记得？”
“记得。”她点头，“有一次你打完架，躲在器材室后面抽烟，被我撞见了。你当时……”
“当时直接把烟掐了，还凶你‘看什么看’。”他接过她的话，眼里带着笑意，“然后你一声不吭走了，第二天在我桌上放了一盒润喉糖。”
许樱耳尖发烫：“你还记得啊……”
“记得。”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耳垂，声音沙哑，“你给的每一颗糖，我都记得。”
远处的天际线渐渐泛起鱼肚白，黑夜与黎明的交界处，云层被染成淡淡的橘粉色。
许樱靠在宗珩怀里，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宗珩。”她突然开口。
“嗯。”
“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他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你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轻声说，“以前总觉得未来很远，但现在……”
“现在未来就在你手里。”他打断她，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许樱，我们会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家，以后还会有……”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还会有孩子。”
许樱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谁、谁要跟你生孩子……”
宗珩低笑，胸腔震动：“迟早的事。”
她羞恼地捶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按在胸前。
“不是现在。”他拇指摩挲着她的无名指，声音低沉，“等我把一切都准备好，等我能给你最好的——但在这之前，你得先答应我。”
许樱眼眶发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
宗珩低头，额头抵着她的：“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她终于破涕为笑：“哪有你这样求婚的……”
“那这样呢？”他忽然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许樱惊呼，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私奔。”他大步走向门口，“现在就去民政局。”
“宗珩！放我下来！”
“不放。”他低头咬她的耳垂，声音里带着笑意，“这辈子都不放。”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两人身上。
宗珩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挣扎的许樱，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她问。
他低头看她，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许樱。”他轻声说，“天亮了。”
她怔了怔，转头望向窗外。
是啊，天亮了。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而他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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