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野的送别会。
三年四班教室的拉花歪歪扭扭地挂在天花板上,黑板用彩色粉笔写着 “大野的送别会”,同学们围坐在黑板前面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角落里堆满了大家送给大野的零食。
“咳咳,”丸尾穿着一身正装,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道:“今天的司仪就由......总而言之,由这学期又顺利当选班长的我丸尾来担任了!请允许我 —— 连续五次获得数学小考满分的丸尾末男,为大家主持这场充满温情与不舍的送别会!
“丸尾又开始了!”
“你的发言稿是不是又写了三页纸啊?”
台下的同学哄笑一团,丸尾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那么一开始,就由滨崎先表演。”
“我要表演的是大猩猩。”
滨崎表演起他熟悉的角色来惟妙惟肖,他突然突然弓起后背,捶着胸口 “嗷呜” 叫了两声,胳膊像大猩猩的前肢似的甩来甩去,逗得全班同学笑作一团。
“接下来,有请花轮同学带来魔术!” 丸尾刚报完幕,花轮就戴着顶亮闪闪的礼帽走上来,身上的披风拖在地上,上面还缀着彩色的亮片。
美环立刻眼睛变出心形:“花轮同学好帅哦~”
花轮打开一个空纸盒,晃了晃给大家看,然后 “唰” 地合上盖子,再打开时,里面居然冒出一朵朵粉嫩嫩的蔷薇花。全班都发出“哇——”的一声惊叹,他将花朵撒向观众席,潇洒离场。
“真是非常精彩的表演,接下来有请樱同学也为我们带来魔术表演。”
被叫到的小丸子浑身一怔,想到自己从电视上学来的拙劣表演,和花轮的精彩表演简直是鲜明对比,她顿时想找个缝钻进去。
“哦吼吼......怎么会把一样的表演排到一起......”
小丸子头上带着黑线,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能乖乖上台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纸币:“我现在要让这张纸币飘起来......”
台下果不其然出现了拆台的声音:“这个我知道,是用线绑在手上的!”
小丸子的头低了又低,弱弱道:“没错......是用线绑的,但我还是要表演......”
她头顶着黑线让纸币在空中转了个圈,笨拙的样子惹得全班哈哈大笑,连班主任户川秀之都忍不住笑了:“很可爱的魔术哦,樱同学。”
小丸子红着脸鞠躬,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台下,正好撞进大野的眼眸里。
黑眸中呈着的暖暖笑意,像春日里融化的溪水,温柔得让她心头一紧。
“轰” 的一下,小丸子的脸颊像被火烧似的,比刚才上台时红得更厉害了。
呜呜,她本来是想认真表演魔术的,为什么每次都会变成在耍宝啊!
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大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往台下跑,差点还摔了一跤,幸好小玉及时扶住她。
“没事吧,小丸子?”
“小玉,我看我也转学好了......”小丸子整个人蜷成一团,欲哭无泪道。
“接下来,是杉山同学准备的特别环节!” 丸尾喊道。
杉山突然从门口走进来,穿着跟姐姐借的水手服,并把手上的一件丢给了大野。
“咦?他怎么穿着水手服,他是变态呀?”同学们议论纷纷。
大野也是一愣,但不一会便反应过来,他利落地穿上衣服上台。
“这是‘大野号’的桅杆!”杉山突然从教室后面拖出根扫帚,将一块写着“大野号”的旗帜系在扫帚上。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巨大的半圆尺当做方向盘,大野配合地抓住 “方向盘” 另一端,在同学们的 “呜 ——” 的喊声里,仿佛真的在海上航行。
杉山猛地转了半圈半圆尺,大喊:“前方有暗礁!左满舵!”
大野跟着往左边倾斜,两人故意晃得厉害,像是船身被浪头拍中,同学也配合着他们左右摇晃。
最终他们成功“抵达小岛”,滨崎与几个同学扮演岛民,将事先准备好的花环套在大野身上。
“大野,等你回来,我们还有下一次航海。”杉山拍了拍大野的肩。
大野看着杉山眼里的光,只是 “嗯” 了一声,杉山却咧开嘴笑了。
他知道,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教室里安静了两秒,不知是谁先鼓起掌,接着掌声就像潮水般涌起来。
“接下来,该主角登场了!”
丸尾推了推眼镜,“大野同学,你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吗?”
大野走到教室中间,午后的阳光从他身后涌进来,给他漆黑的发梢镀了层金边。
大野平日不笑的时候嘴角总是抿成一条线,可笑起来却闪耀得令人移不开眼。
“啊......大野同学,我要喜欢你一辈子!”冬田冒着星星眼,差点就要晕过去。
“谢谢大家为我举办送别会。”
大野少有地露出了点少年人的青涩,“我想唱一首歌送给你们。”
他清了清嗓子,没有乐器,就那样清唱起来。
声音比平时低哑些,没经过任何修饰的少年音,却异常动听,像夏日傍晚掠过海面的风,干净又有力量。
“并肩走过的海岸,脚印被浪卷走一半……”
唱到这里,他抬眼看向杉山,那句 “朋友是不会迷路的航标” 唱得格外认真。
杉山在下面用心听着,嘴巴跟着无声地念歌词。
歌曲渐渐到了尾声,旋律变得轻缓起来,大野的目光慢慢移动,掠过一张张熟悉的脸,最后停在小丸子身上。
她看着他,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忽闪着,眼里不知何时已充斥着泪花,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当大野唱到最后一句 “而有些约定,想和你一起完成” 时,他定定地望着她。
那个 “你”,仿佛说的就是眼前这个攥着衣角的女孩。
小丸子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她慌忙低下头,手指绞着红格裙边,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
大野在看她?
是错觉吧?
她偷偷抬眼,大野已经移开视线,对着全班鞠躬,脸上又恢复了平时酷酷的样子,仿佛刚才那温柔的一瞥只是阳光晃花了眼而已。
但少年嘴角浅浅的弧度,却深深印在了小丸子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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