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曙,只有皇室才有资格又训养成规模的影子卫,而蒋家现如今的这一支,便是当年女帝赐给极为受宠的裕和帝卿的,之后随着他才进了蒋府的门。
但自裕和帝卿故去后,这支影子卫并没有交给如今的蒋家家主蒋大人,而是落到了二小姐蒋南乔的手中。
影子卫,自幼学的就是保卫主子的安危,以及完成任务,包括进行刺杀,探查等,
她们也断然不会做料理主子起居这样的杂事。
但面前的十三,不仅会,干起来这些却也显得极为的自然,虽说并不是像祈童那般的娴熟,但却也是极好的。
用过早饭后,蒋南乔问十三:
“十三,你想不想改个名字?我为你取了几个。”
南乔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扶着木椅的扶手,扯过了放在案头的一张纸。
泛黄的纸张上的漆黑墨迹已经干透了,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两排小字,
两两一组,一共是六组。
“疏一,芪归……”蒋南乔一个个的念了出来,念给了十三听。
“二小姐,奴......可否不改?”
十三抬起眼眸看着她,罕见地神情有些执拗。
“为何?”
“奴很喜欢十三这个名字。”
“嗯,十三也很好,很顺耳,不改便不改吧。”
蒋南乔看了看黄纸上这些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好名字,可惜地摇摇头,随后才将它们折起来。
恰好此时她抬起头,却见十三就站在她旁边,眼神中仿若蒙上了一层雾。
让人看不懂,摸不透。
临近午膳的时候,南乔忽然感觉到一阵的尿急。
现下水鸳不在身边,她扣着木头的扶手不知道该如何,要论她穿越最讨厌的一件事,除了这倒霉的伤势以外,最不喜欢的就是古代的厕所,
或许还不能称之为厕所,应当是茅房,当然关于这一点,就连游戏也没能好好改进。
“十三。”蒋南乔唤道。
“奴在。”
“推我去后院。”
“小姐,绿管事离开之前命我备了这个。”
说话间,十三的身影一闪,随后他抱着一个大木桶进来。
“这是什么?”
蒋南乔被吓的摇着木头轮椅连连后退。
“恭桶。”十三垂下眸子,随即走向她说道:“奴这就抱您上来。”
十三面色如常,直接托着她的身子,将她放在了木桶上。
“请小姐恕罪,奴帮你.....”蒋南乔朝着十三大吼。
“十三,你出去。”
蒋南乔满头黑线,确实,在房里上厕所已经很难过了,比这更难的是被一个男人伺候着上。
十三双膝跪地,想帮她的手悬停在半空。
蒋南乔还想再说什么,只是一看到十三的神情便不好继续说下去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
蒋南乔越说越小声,可十三还是跪在那里,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哎,算了,先出去吧,我叫你,你才能进来。”
“是。”
方便完了的蒋南乔轻咳两声,随即十三闪身进来,将东西全部收拾走了。
许是刚才蒋南乔发过火的原因,重新进来的十三就站在离她四五尺远,不敢上前。
“今日是少有的好天气,万里无云,推我去凉亭中饮茶罢。”蒋南乔说道。
在通往花园里的小径上,全部铺满了石子,木头轮椅滚在上面很是颠簸。
蒋南乔一边抓紧了椅子的扶手,一面心里在吐槽。
这石子路太过崎岖了,别说是轮椅,就算是一个好好的人走在这里也会觉得硌脚的。
而这又是去往她院子的必经之路,莫不是当初楚云承来看她,走的也是这条路。
明日,她便叫人将这条路给铲了,
蒋南乔咬着牙,抓着扶手,努力地保持着平衡,却没想到下一刻还是出现了意外。
“嘶——”
南乔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了撞到一旁木板上的左腿,待到俯下身子揉腿的时候,丝毫未注意到轮椅已经停了。
紧接着,一个阴影落下,她抬头看见十三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半跪在石子路上,随后捞起她的左腿放在他的腿上。
隔着衣裳,他的手稳稳地揉着,一下接着一下。
“嘶——”
他的力气化进了最痛的那个地方,让她忍不住将腿缩了回去。
“有些痛,还是回房拿些药吧。”南乔吩咐道。
但十三却起身将她抱起。
“十三,你在做什么!”蒋南乔有些恼怒大声呵斥道。但十三并未停下,他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抱着她快步走到凉亭后,将她放在了石凳上。
“待小姐的腿上好了药,奴便会一动不动任由您处置。”
他单膝跪地说完,便闪身消失在她眼前。
午时,正是日头盛的时候,凉亭下却是一片阴凉,桌上有此前蒋南乔让人准备好的茶点。
很快,十三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红花油和一根藤条。
他先是单膝跪在了地上,随后将她的左腿抬起,小心地将鞋袜除下,卷起裤脚,果然膝盖下方的小腿,有一块被撞的乌紫地方。
蒋南乔看着还没好的右腿,又看了又一次受伤的左腿,扶额,
她这究竟是是什么倒霉运气?
十三倒了些红花油,用掌心融了之后,才覆到她的腿上,化了劲去揉搓。
随着阵阵微热,红花油的药效发挥了作用,原本的疼痛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温热。
十三将她的脚放在他的腿上,然后重新将她的裤管放下,一层层地帮她穿好鞋袜。
之后才向后挪了一步,他高举着方才一并拿来的藤条。
“十三不知廉耻,忤逆主子,实属大错,还请小姐责罚。”
蒋南乔从他手里拿起了藤编,之后放在了一旁,她用手撑着自己头,低头看着十三的头顶,
他只是一个侍卫,忠心,但却举止奇怪,没有一个影卫会这样细致入微。
“你怕是都算计好,算好我舍不得打你了吧?”
“十三不敢。”
“绿棠和水鸳被我派出去了,祈童这样巧,此刻也不在我身旁,若是我现下罚了你,我才是真的无人可用了。”
“十三不知.....”
蒋南乔打断他的话:“去把我的椅子拿来吧,这石凳子坐的不舒服。”
“是,小姐。”
***
凉亭建在假山之上,是整个蒋府中的最高点,小憩于此便能将府中的半大景色尽收眼底。
正值春日,凉亭之下,与假山环绕间的不远处便是一片浮光跃金的好景色,蒋南乔坐木椅之上,一边详细研读着游戏中提供的烹茶入门手册,一边指挥着十三。
“对,就这样,手法要均匀,再用些力气。”
“唔.......手腕再使上些力气。”
此刻的十三的眉头微蹙,盯着茶碗的眼神中带着锐利,好似面前的袅袅茶雾的不是一套上好的青白玉茶具,而是棘手的敌人。
十三本身骨相出众,只是由于平日里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冷酷模样,再加上那截令人生寒的断眉,的确,无人会在意他的这张脸,也无人在意在这张脸下面隐藏着的一副好身子。
这些日子,她也多多少少地听说了些关于他的事情,也包括他以前的一些奇怪的行为。
青玉制的茶捻捏在他的手里显得有些细,
据说他曾经就想要爬主子的床,只是每一次都未能成功罢了,
蒋南乔又想起了那晚在山洞中浑身湿透的男人。
他一身玄衣紧贴在身上,勾出无限的绮思,还有那截沾染了水珠后发颤香肩,乌黑的发绕着圈粘在脖颈上,其中有一缕随着他的喉结上下晃动。
诚然,
蒋南乔吞了吞口水,勾引主子什么的,十三的确有这个资格,因着他这副身子,当真是秀色可餐。
但后来,自她们回来之后他就像偃旗息鼓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直到这次,
所以他究竟在想什么,
放弃勾引她了?
刹那间,「嘭——」
碎裂的声音响起,把南乔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待她回过神,才发现是十三不小心用力过猛,不小心将手中的茶碗捏碎了。
瓷片飞溅,分崩离析,碎了一地。
而始作俑者正待在原地,呆若木鸡。
「噗呲——」一声,蒋南乔没有忍住,笑出了声音。
自她第一次遇见十三的时候,他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隐忍表情,无论自己说什么,他永远都是同一个姿势,同一个表情。
不出声,只做事。
但现在,他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孩童一般,捏着碎掉的瓷片,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滚着轮椅向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小心地拿过了他手里的那些碎片:“松开吧,别一会儿划伤了手。”
“小姐,奴......”
十三许是反应过来,撩起袍子跪拜,一只手却拦住了她。
“你抱我的时候不是很轻很小心的吗?”
“怎么,到了烹茶的时候,就不会了?嗯?”
凉亭外的花此刻开的正好,南乔坐在椅子上,俯视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笑得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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