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野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季宴礼脸上一红,别过头去,只露出发红的耳朵尖,不高兴地说:“我才没有伤心呢!”
慕野一怔,这回是真的觉得不对了,他对季宴礼说:“殿下,臣方才没说话。”
季宴礼转头,蹙眉怀疑地看着慕野,说:“真的?”
慕野点头,说:“臣心里想,臣没说。”
慕野没说话,为何他能听见慕野的心中所想?
难道……那梦中所说之人,其实是慕野?
季宴礼死死盯着慕野,思绪翻涌间,又难免急切想看看他的神情。
可他总是低着头,总是回避季宴礼的注视,总在季宴礼接近时退开,总不愿意让季宴礼太靠近。
也许是想错了吧。
退一万步说,难道就不能是慕野说了,但害羞不敢承认吗?
季宴礼说服自己,蹙眉看向慕野,说:“你也别嘴硬了,关心关心我,我也不会说你什么。”
慕野见季宴礼误会,忙又解释起来:“殿下,臣真的没有说话。”
季宴礼一心认为慕野是害羞不敢承认,听了之后,敷衍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见季宴礼一副完全没信的模样,慕野十分无奈。
但瞧他这般,怕是不乐意再听慕野解释了,也只能就此作罢。
能偷溜出宫,季宴礼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但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走进昭华殿,看见皇上来了。
父皇怎么来了?
季宴礼行至门口,才看见坐在屋内的皇上。
他的脸刷一下白了,都没注意到皇上一个带来的人都没留在外边,都带在身旁,就等着突袭他。
“出宫了?”皇上神色冷冷,语气冷漠得仿佛带了几分寒意,看起来是气得够呛的。
“是。”季宴礼行过礼后,才回答皇上的问题。
“站起来做什么?跪下。”皇上看季宴礼的眼神,满是复杂,命令他时更带了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恨。
季宴礼愣愣地抬起头,看向皇上的目光满满皆是不解。
慕野早就在进屋时跪下,季宴礼看不清,他却多少发现了端倪。
从前季宴礼从未单独与皇上相处,每一回都有皇后在场。
但每次都能看出,其实皇上对季宴礼的感情并不深,多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
甚至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还营造出对季宴礼很在意的假象。
只是……殿下身子不好,也不知道此番要跪多久。
若皇后娘娘快些来便好了。
“怎么?出去一趟,把耳朵给弄聋了?”皇上讥讽道。
“儿臣……儿臣这就跪。”季宴礼心中满是不解,也有些懊恼,这慕野都什么时候了,还总是小声说话呢,也不怕父皇听见。
季宴礼带着满满的不敢相信,缓缓跪下。
咚的一声。
季宴礼的膝盖碰上冰凉的地面,他抬起头,直视着皇上。
他想听一听,究竟为什么突然这样冷漠对待他。
难道是因为出宫吗?
“跑出宫干什么?”皇上神色冷冷,审视地看着季宴礼。
“儿臣出宫……吃点东西。”季宴礼直觉会被骂一顿,却还是实话实说,他没有撒谎的习惯。
“吃东西?御厨做的饭菜你不喜欢?非得跑出宫吃是吧。”皇上满含讥讽地说。
“儿臣,只是在宫中待得闷了,才想出宫走走。”季宴礼见皇上对他吃东西一事不满,将自己出宫的目的说了出来。
“御花园不够你走?到凤仪宫陪陪湘云也是好的,再不济也可以在房间里读书,干什么非得跑到外边去?”皇上冷笑,他不乐意看到季宴礼离开,自然是什么理由都不肯听。
“御花园平日里总去,儿臣已是连御花园有几块石头都数清楚了。今日更是刚从母后那儿搬出来,再说读书,明日便要上学了,明日再读也是可以的。”季宴礼不同意皇上的说法,平日在皇后那儿,皇上总摆出一副溺爱的模样,叫他误以为皇上真的疼爱他这个儿子,说话间自然也没了分寸。
“够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连父皇都敢顶嘴!”皇上一拍桌子,吓得季宴礼下意识按住心口,往后缩了缩。
季宴礼有心疾,经不得吓。
皇上这桌子一拍,吓得他心头直跳,一颗心狂跳间又有发慌之感。
他按着心口缓了缓,几个呼吸间,终于缓过来些。
皇上哪里不知道季宴礼的病,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见季宴礼如此,他也是半点不关心,只是揪着方才的事情不放。
皇上指着跪在地上的慕野,说:“定是他挑唆你的吧?”
季宴礼一怔,顿时收敛了不少,神色间染上慌乱,忙说:“不是,不是慕野。”
皇上指着低着头的慕野,厉声下令:“来人!把这个教唆皇子的影卫给我拖出去!杖责五十!”
季宴礼的脸刷一下白了,一时间不知道先去抓慕野,还是先到皇上跟前求情。
他见太监们过来抓慕野,忙扑过去死死抱住慕野,转头向皇上求情:“父皇!您行行好!就饶了他吧!五十大板,会死人的啊!”
皇上是半点不理会季宴礼的求情,怒视着去拖慕野的太监,骂道:“还不快把九皇子拽开!”
太监们原本不敢动,见皇上下令,当即没了估计,几个候在一旁的立刻冲上去拽开季宴礼。
原本就去抓慕野的太监,则是架住他的双臂,把他拖了出去。
慕野全程没有说话,也没有求饶。
他很清楚,皇上想寻个由头罚殿下,可殿□□弱打不得,自然只能拿身边的人开刀。
只希望这五十大板能熬过去,至少最后能再看殿下一眼。
季宴礼脸色苍白着,他将慕野的话听得清楚,却无暇去细想为什么自己能听见慕野说话。
他只是想,慕野怎么能把死前看他最后一眼的事都想到了,他怎么会让慕野因他而死。
这样想着,平日里体弱的季宴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瞬间挣脱抓住他的太监,朝门外冲了出去。
此时此刻,慕野已经被按在了长凳上,掌刑太监们已经就位。
季宴礼冲出去时,第一板,已经狠狠打到了慕野身上,第二板也马上落下。
他自是什么都顾不得,扑上去挡在慕野身上。
板子落下的动作,在皇上眼中变得很慢很慢,他瞪大了眼睛,眸中竟有一丝丝的期待。
“殿下!”
啪的一声!
伴随着慕野焦急的呼喊,板子重重砸在了季宴礼身上。
季宴礼猛地突出一口鲜血。
在这一瞬间,慕野几乎想翻身下来,看看季宴礼的情况。
可他也清楚,现在季宴礼现在趴在他的身上,若是贸然跳起来,怕是要把他家殿下掀下去。
本就受伤了,还被他掀下去,怕是要加重伤势的。
掌刑太监见打中了季宴礼,一瞬犹豫,见皇上没下令,也不敢停下。
正要打下一板子的时候,却又有两人来了。
“小九!”
“舟舟!”
季宴川和皇后一前一后跑过来,几乎同时喊出来。
皇后压根没打算给皇上行礼,一来便直扑季宴礼,抱着满脸毫无血色的儿子,神情紧张不已。
她直喊着“太医!快叫太医!”,嘴里又不断地喊“舟舟”二字,其中混杂着语无伦次的“娘来了,别怕。”几个字。
季宴川身为太子,自然不好无视皇上,只得匆忙行了个礼,才赶过去查看季宴礼的情况。
他蹲下身,从皇后手中接过季宴礼,对她说:“母后,先让小九下来,别让他架在上边。”
皇后觉得有理,起身时看了一眼被季宴礼挡在身下的慕野,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将目光投向皇上,用尽力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说:“皇上,无论慕野犯了何事,都让他先去照顾舟舟吧。”
这一声声舟舟,是那样的刺耳。
皇上只觉得喉头腥甜,即将吐血的人是自己。
但是他不能在众人面前发作,他还是会在皇后面前扮演夫妻情深、父子和睦。
不过,皇上并未立刻答应下来。
在季宴川抱着季宴礼到屋内去之后,皇上才说:“他教唆小九出宫玩闹,挑拨小九与朕的父子关系,其罪当诛。”
皇后冷笑,如同啃咬什么难啃的骨头般,仔细认真地咀嚼着那四个字。
“父子关系。”
皇上也不是聋子,自然听见了。
他瞬间沉下脸来,对皇后说:“你可不要犯糊涂。”
皇后没接话,只是继续说慕野,“舟舟的性子,皇上也清楚。慕野跟了他那么多年,他的性子,皇上也很清楚。从来都只有慕野顺着舟舟的份,我的儿子也不是那般会轻易受人挑唆的蠢货。”
皇上隐隐觉得皇后在针对自己,但他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戳破窗户纸,尤其是在季宴川和季宴礼面前。
他只甩手背过身,说:“罢了!就听你的吧!”
说完,皇上拂袖离去,留下皇后和匆匆赶来的太医。
太监们也有序散去,趴在长凳上的慕野迅速爬起来,都没顾上向皇后行礼,便急急冲进殿内。
皇后深深看了慕野的背影一眼,在太医震惊的目光中,淡淡说了句:“进去看看九皇子吧。”
太医这才回过神,低头答应:“是。”
昭华殿内。
季宴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比落水那次还像命不久矣,他的床旁是满脸焦急的季宴川。
而刚刚跑进来的慕野咚的一下跪到床边,再不顾什么君臣主仆的分别,只死死握住季宴礼的手。
殿下为我受伤,我真是……百死难赎。
我的美工还没回归,好多本的封面光秃秃的,难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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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杖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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