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然知道!不过是给你一个表明心意的机会罢了!”季宴礼恼了一般,红着脸别开头,但话语间还是暗暗将表明心意一事暗示了进去。
“臣对殿下的心天地可鉴。”慕野看着季宴礼恼得不愿看他的模样,心中着急不已,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了季宴礼的手,“臣不会讨厌殿下的,永远不会。”
呆子。
季宴礼瞥了慕野一眼,他当然听得出来,慕野口中那颗天地可鉴的心,怕也就是忠心罢了。
至于有没有夹带点别的感情在慕野说的心之中,他是没看出来。
见慕野死活不肯将心意说出口,季宴礼也不再多问,他也确实问得有些累了,便想着以后再说。
慕野见季宴礼不再问这些话,暗暗松了口气。
他实在是害怕,被季宴礼知道他心底那点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将他赶走。
“我要睡了,你出去。”季宴礼别过头,做出一副我生气了的样子,也不让慕野扶着他躺下,只自己挪着想躺下去。
但如今季宴礼是病人,刚刚恢复的那点力气哪里够支撑自己。
他挪了两下就没支撑住身体,狠狠往下摔去。
好在慕野听了季宴礼的话后,并未听话地立刻离开,而是不放心地等了等。
他赶忙抱住往下摔的季宴礼,肌肤相贴间,二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季宴礼贴在慕野的胸膛上,柔软的脸颊与硬朗的胸膛贴在一起,让他的脸也刷的一下红起来。
而鬼使神差的,他很想看看二人亲近之时慕野的反应。
于是,季宴礼趁着慕野还没把他扶到床上去,趁着慕野不注意,双手一伸,环住了慕野的腰。
不仅如此,他的脸颊还在慕野的胸膛蹭了蹭,抬起头盯着慕野滚动的喉结。
季宴礼呼吸的热气,都打在慕野的锁骨间,惹得慕野浑身更是僵硬。
“阿野……”季宴礼贴着慕野的胸膛,听着他有力又渐渐加快的心跳声,黏糊糊地喊了一声。
慕野的脑中仿佛炸开了焰火,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本就通红的脸更是升温,甚至……
他不敢多留,都顾不上眼前人是他的殿下,只在呼吸急促间,用更加急促却又刻意变得温柔小心的动作,掰开了他家殿下的手。
“阿野?”
季宴礼想过慕野的反应,想过慕野可能会转移话题,想到可能猛地推开他,再落荒而逃。
却想不到,慕野会这样小心而温柔地掰开他的手。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慕野终于要表明心意了?
季宴礼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慕野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自然没去阻止慕野掰开他的手的动作。
谁知慕野掰开季宴礼的手之后,沉默着扶住他,将他扶着躺到了床上,又好好为他盖上被子,掖好被角,才逃也似的离开。
这呆子!
季宴礼看着慕野的背影,沉默半晌,才压下那心底的惊讶,舌尖抵了牙齿一下,心中暗骂一句。
不过,刚刚慕野是不是……
季宴礼想到那个触感,脸上一红,别开脸去,又骂了一句。
真是呆子!
慕野离开之后,洗了三次冷水澡,才算是压下那股燥热感。
压下之后,他才细细回想方才的事。
怎么可能对殿下起这种反应,太不应该了。
而且他怎么可能那样粗鲁地推开殿下,实在太不应该了。
慕野深深感到自己作为季宴礼贴身影卫的失职,沮丧着回到屋内,行至床畔,却发现季宴礼已经睡着了。
不能打扰殿下,还是出去吧。
殿下被他这样推开,肯定也不想见他吧。
心中这般想着,慕野转身就要走。
而睡着了有一会的季宴礼,已经被慕野的心声吵醒。
他本就有些起床气,被吵醒之后又迷糊,哪里记得他不愿叫慕野知道他听得见心声这件事。
他只管半眯着眼,迷糊中抓住慕野的手腕。
“别吵。”季宴礼嘀咕着,没什么力气地抓着慕野的手腕。
“殿下,臣没说话。”慕野也不敢挣脱,生怕不小心把他家殿下拽下来,只得靠近一些,跪在床边,低声对季宴礼说。
“你心里说了!你话好多,总是碎碎念,好吵。”季宴礼紧皱着眉头,不高兴地嘟囔着。
“臣……臣心中说的话,殿下如何听得见。”慕野惊讶地说着,顿了顿又猜测,“殿下是做梦了吧?”
“我当然……”说到这里,终于从被吵醒的迷糊中回过神的季宴礼,一下惊得清醒过来,忙闭嘴不再提。
“殿下,是臣打扰您休息了。”慕野没有离开,也没从季宴礼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而是低着头认错。
“哼!那就……罚你陪我午睡吧!”季宴礼冷哼一声,闭着眼睛说完这话,掀了掀眼皮看向慕野,观察着他的反应。
慕野浑身一僵,他身为季宴礼的贴身影卫,又从小陪伴他家殿下长大,没有拒绝他家殿下的习惯。
可要他在刚刚的尴尬,甚至洗了三次冷水澡之后,还跑来跟他家殿下同床共枕,实在是考验他的定力。
“殿下,臣……”慕野犹豫着,想着到底要用什么理由拒绝季宴礼才好。
“好啦!知道你嫌弃我,那就算了,你出去吧!”季宴礼说着赌气的话,别开眼去,一副叫慕野赶紧走的样子。
季宴礼也就是说说,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儿。
慕野突然跑出去,还去了那样久才回来,肯定是……反正不是自己解决那事,便是洗冷水澡去了。
都那样了,以慕野的性格,哪里能答应跟他一起睡。
他不过就是说说,想看看慕野的反应罢了。
不过,要季宴礼心平气和地让慕野下去,倒也不是他的性格。
除非慕野第一反应就是答应下来,他可能还以开玩笑为由,叫慕野出去休息休息便是。
季宴礼撇撇嘴,他也知道慕野是个别扭的呆子,但慕野不立刻答应他,他心中多少也生出几分别扭来。
慕野听得季宴礼这样说,神色慌张起来,忙解释说;“殿下,臣没有嫌弃您,臣嫌弃自己都不可能嫌弃您……”
季宴礼才不想听慕野来来回回这几句话,蹙眉瞪他,催促道:“我要休息啦!你自己回屋里休息去!”
慕野见季宴礼赶他,眼底迅速闪过一抹难过,但还是松了口气,低下头说:“是,臣告退。”
说完,慕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季宴礼看着慕野的背影,明明是他赶慕野走的,可心里头就是空落落的。
-
季宴礼又养了一段时间,从夏天一直养到了入秋。
昭华殿内,四五名宫女围着季宴礼,却是有序站在一旁,是在伺候他试今秋新做的衣衫。
“慕野,你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瞧瞧!”季宴礼一身银色衣袍,转头瞧见慕野躲得好远,蹙眉喊道。
“是,殿下。”慕野本就是因为季宴礼正在试衣衫,才走开到一旁去,如今见他家殿下叫他,也没耽搁,走上前去。
不过,慕野还是保持了一点距离,并没有与季宴礼离得太近。
他知道,以他对季宴礼那点不该有的心思,若是靠得太近,多少有些考验他的定力了。
“站那样远,看得清我吗?”季宴礼听见慕野心底的声音,冷哼一声,故意问。
“殿下便是站在远处,臣也是看得清的。”慕野低下头,答道。
“那你看得清自己吗?”季宴礼盯着慕野,说着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明白的话。
当然,慕野并不很明白。
因为他还不知道,季宴礼已经知晓他的心意。
只是在等他表明心意,将藏在心底不敢言的话语说出来罢了。
“臣看得清自己,眼中也只看得清殿下。”慕野斟酌了一番,想着也许是让他表忠心,如此答道。
“你今秋没有新衣吗?”季宴礼盯着慕野看了良久,说出的话却与方才二人所说的毫无关系。
“有的,还是差不多这些样式。”慕野有些不解,季宴礼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如实答道。
“太丑。”季宴礼打量着慕野那一身黑色劲装,蹙眉不满道。
这话慕野有些没法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是个影卫,一应新衣也由万镜司负责,没有他挑三拣四的份儿。
“太丑了碍着我眼睛,得给你新做几身才好。”季宴礼昂起头,抬手示意宫女让开,走到慕野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穿点浅色的衣衫吧,华丽一些,肯定比现在的丑东西好看。”
“臣……臣是影卫,穿浅色华服,是否有些不大合适?”慕野一怔,想着那些规矩长规矩短的东西,犹豫半晌,才出声提醒季宴礼。
“我给你的,便是不合适,那也是我的过错。”季宴礼当着宫女们的面,说出这近乎是霸道的话。
怎么会是殿下的过错呢。
平日里真是殿下做了什么事,皇上都会怪到身边人的身上。
如今若殿下赐了不合规矩的衣衫,叫慕野穿了,被人发现,只会是他的过错。
慕野很明白这个道理,也明白即便罚的是他,打的却是殿下的脸。
罚不罚的,他毫无怨言。
但是,不能用惩罚他来打殿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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