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鹿妈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就这两天吧，”鹿羽汐说，“我最近没事，打算回来多待几天，等下周把芮芮的生日过完再走。”
鹿妈：“正好，你妹妹也在家，你回来陪她出去散散心。”
“她和孟原吵架了？”鹿羽汐问，那边接着传来章成玉的声音。
“什么都瞒不过你。”章成玉接过电话，“姐，我辞职了，因为想开舞蹈培训班。
这事我一早就跟孟原提过，他明明没什么反对态度，现在我辞职准备着手做起来，他又不高兴了，他爸妈也觉得我想一出是一出。”
开舞蹈培训班的事鹿羽汐也知道，章成玉是幼师，经常教小孩子跳舞，带孩子们参加过市里的舞蹈表演，拿过奖项。
比起当幼师，她更喜欢跳舞，而且她受孩子家长们喜欢，要是开舞蹈班的话也是有潜在生源的。
鹿羽汐：“可能他们的想法是觉的你继续做幼师，稳定，说出去更体面吧。不过事情没办成之前身边是会有许多不理解的声音，就跟我当年辞职做博主一样，你资金预算够吗？”
章成玉：“够，前几年就在规划这个了，现在我手下跳舞的孩子多。
而且我们德春这边还没什么人办舞蹈机构，各方面条件都合适，我就想赶紧做了，谁想一辈子当幼师呀，什么都要管，又累工资又低。”
“如果准备好也想清楚了，就去做，姐支持你，芮芮不是还在花钱上市里的舞蹈班吗？等你做起来自己教女儿跳舞，多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章成玉语气激动，“还是姐最懂我，当初你做全职博主的时候说实话我也不太理解，现在想来还要多亏了你那么勇敢去做喜欢的事，至少有你这个榜样，爸妈也是支持我的。”
鹿羽汐笑：“暴风雨都让姐先替你扛了是吧？”
章成玉在那边嘿嘿笑了几声。
“不过这事你还得跟孟原还有他家人说开，能让他们理解最好。毕竟我当年是单打独斗，你有家庭孩子……”
“嗯，下周要给芮芮庆生，我打算跟他们谈。”章成玉说，“对了，这次你一个人回来，还是姐夫跟你一起？”
“他要上班，”鹿羽汐说，“他新任院长，工作还挺多的，这次我自己回来就行了，等放假我再带他回来。”
“好吧。”章成玉那边停顿了几秒说，“姐，妈让你再问问他，她说领善这么大又不是没他就不转了，实在没空的话就算了，有空你还是带他一起回来。”
鹿羽汐：“好，我问问。”
程望这会儿刚和父亲在书房谈完话，回到卧室，没看见鹿羽汐。
声音从阳台上传来。
他走过去，见她坐在秋千上，一前一后地慢慢摇荡。
鹿羽汐看见他，从秋千上跳下来说：“我外甥女下周生日，我要提前回家看看爸妈，等生日过了再回来。你有空跟我一起回去吗？”
“你什么时候回去？”程望问。
“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吧。”鹿羽汐答。
“我明天早上要去淮都，有个项目要谈，具体几天能结束还不清楚。”程望说，“这样，我准备些礼品，还有外甥女的礼物，你先带给他们，我忙完就赶过去。”
“我妈就是让我问问，你实在没空不用赶回去也行的，我就说你出差，忙着准备新项目。”鹿羽汐说。
程望盯着她，眼神带着笑意：“羽汐，可我是想回去的，以免人说鹿家的女婿不懂事，结婚这么久怎么回家探亲还让老婆一个人。”
鹿羽汐：……被他猜准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还真会这么盘问她。
“那你认真工作，来得及就回，我可不想误你的事。”鹿羽汐撅撅嘴。
“放心吧，老婆。”程望说。
听到这称呼，鹿羽汐眼睫闪了闪：“程望，现在没外人在呢。”
她抬头看向他，这人怎么越来越自然了。
程望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悠悠道：“这不是要回去吗？我提前练习一下。”
“对了。”鹿羽汐说，“你出差，我回家，那两只鸟怎么办。”
以前她一个人回老家久的话会带着元宝，或者送去鹦鹉店寄养也行。
现在有个小绿，不知道程望以前是怎么办的。
“我送去许邵阳家。”程望说，“他家也有一只鸟，以前我让他接触过小绿，他也是兽医，小绿不排斥。”
“那行。”交给许医生她就放心啦。
鹿羽汐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之前程望跟她说有朋友来家被小绿咬过，应该不是许医生，那是齐渊吗？
她问程望。
他点头：“对，不知道怎么回事，老齐虽然不是兽医，但也是专业出身的老师，小绿第一见他就很抵触，我以为是怕生，但是后来几次也是一点都不让他碰。”
“可能他当教授后接触到大量解剖教学，实验气息太浓了，小绿害怕？”
鹿羽汐说：“那小绿真有灵性。”
隔天下午。
程望说准备一些礼物，结果是装了一车，还提前安排了李司机负责送货和她安全到家。
鹿羽汐坐到副驾驶，看了一眼车后大大小小的盒子，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外甥女心心念念的洋娃娃套装。
她怎么觉的她特别磕碜。
晚七点，程望发来消息：[安全到达酒店]
鹿羽汐回了四个字：[安全到家。]
“爸妈，我回来了。”鹿羽汐打开家门。
“诶，羽汐，快让程望坐，还有一份菜马上烧好了啊。”老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老妈在看电视，一开门就看见鹿羽汐一个人了。
冲厨房的方向喊道：“白做这么大桌子菜了，没带人小程回来。”
“这话说的，我不是你女儿吗？”鹿羽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鹿妈一看立刻从沙发上站起，看那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这是李叔，程望出差，礼物让司机先送过来。”鹿羽汐说着走到鹿妈身前，“下午走的太匆忙忘了跟你提前说，程望有个新项目飞去淮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他让我跟你们说声抱歉，结束他就赶来看你们。”
“诶，好好好，”鹿妈面露喜色迎接李叔，“哎呦这么多东西，就放地上就行，女婿真周到，忙大项目呢还惦记着我们二老，谢谢你送过来啊，这么大晚的跑长途，坐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李叔说：“好意心领了，把剩下的礼品送上来，我还要赶回去，家里人也等我吃饭。”
“这……还有啊。”鹿妈惊讶之余赶紧冲厨房喊道：“老章——我来看着锅，你快去帮人李叔提东西。”
所有物品都送了上来，李叔告别，关上门，鹿妈看着地上的一盒盒包装，乐开花。
“哇，这酒，哇这鲍鱼燕窝……美容养颜阿胶。”章成玉游走在礼物堆里，看的眼花缭乱。
“还有这包和口红，这些是送我的吗？”章成玉欣喜地看向鹿羽汐。
鹿羽汐点头：“都挑挑，还有芮芮的礼物，下周你带回家。”
“我记得还有一副围棋……”鹿羽汐走过去扫了扫，提起一个方正的包装，“爸，这里面有你最爱棋手的亲笔签名，程望爸爸特别嘱咐我带给你的。”
老爸连忙上前拆封，看见签名后笑着给程父发语音：“收到了收到了，算你有能耐，真帮我搞到手了。谢谢啊什么时候再约一盘。”
“我看到我的东西了。”老妈扯过覆盖在最上方的袋子，“这上面有刺绣图案，是我上回跟亲家说的样式，这么快就都定制好了。”
鹿羽汐看着他们这反应说：“你们这都商量好的，行啊联系挺频繁的。”
“那当然。”鹿妈说，“你不知道我们四个还有一个群吧，没带你们，聊点我们的爱好，跟你们年轻人没啥共同话题。”
鹿羽汐笑：“好好好，是我们融入不进去了。”
笑完她又敛起神色，认真地想。
可是这样究竟是好是坏呢，一开始只是她和程望的合作，但两家人确实牵扯越来深。
真等到离别的那一天。
她还能全身而退吗？或者说她还能舍得提出离婚两个字吗？
饭后，鹿羽汐和妹妹洗完碗，姿势各异地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看到程望给她发了一串图片，酒店餐厅，出去逛周边水街，美景，烟花。
木头：[我逛完了，买了一条手链，回去给您。]
过了十分钟，那边又发。
[我回酒店了。]
附上一张开门的图片。
又过了半小时。
[我睡觉了。]
附上床边的一角。
……倒也不必时刻报备，一会儿没手机，微信红点都快蹭到她脸上来了。
有本事你说句[我洗澡了。]
鹿羽汐仰着头脑补画面，随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脸。
章成玉看她这模样说：“姐，你现在笑的像个变态。”
鹿羽汐一个枕头砸过去。
她咳嗽了两声，正经地回了句语音过去。
“看到了，酒店的饭看起来不错，烟花很美，还有……晚安。”说完也拍了一张家中的照片给他。
礼尚往来，有来有回。
此刻的程望正靠在酒店床上，反复点击鹿羽汐的语音。
他单手上下滑动着手机界面，看着聊天记录，嘴边泛起浅浅的笑意。
半晌，他回复：“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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