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沉,风雪呼啸,许是苦寂,舒妃难以入眠,见公主睡得安稳偷偷披衣起身,想出来透透气,在军营走了一圈,竟瞧见承平立于风雪中眺望京都。
舒妃走上前,问:“大人可是挂念大君?”
承平转过身,未向舒妃行礼、只是点了点头,怅然道:“是啊,掐指算来今日是熹儿分娩之日,只是这些天事繁忧多,他免不了劳累,不知他和孩儿是否安好……”
舒妃不由担心,京都中公孙氏为祸,一定会全力捉捕赵熹,赵熹就算有通天之力、孕中又能如何?就算勉强躲过追捕,又如何平安生产?舒妃忧心不已,却不忍叫承平忧愁,便道:“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曾经陛下教与我这两句词我还不甚理解,如今与陛下天人永隔,闲愁也只剩一处……说是闲愁,却是痛彻心扉,怎一闲字能论?幸而大君和大人只是内外相隔,待城池破,一对眷侣又可厮守了!”
承平道:“陛下虽殡天,但娘娘为他生前挚爱,只要娘娘能平安喜乐,陛下英灵也一定感怀欣慰。”
舒妃哀道:“斯人已逝,我又如何喜乐?只求能将公主抚养长大,好歹延续陛下血脉……其实我十分羡慕大人和大君,攻讦不损心意、磨难难抵真情,看你二人十年恩爱如初,我方知世上竟真有仙侣。尤其是大君,见了他我才知道,原来人活一世也能如此灿烂,尤其宫中巨变他竟还来救我们母女,从前我以为已经高看了他,没想还是小瞧了他……”
承平笑道:“熹儿一直将娘娘当作姐姐,承平也十分感谢娘娘对熹儿的照顾。不过承平有一事,一直想向娘娘求教。”
舒妃道:“大人有什么事直说即可,本宫定知无不言。”
“十数年前,娘娘所孕龙子,当真是为公孙氏所害么?”
舒妃未料竟是此事,一时有些慌乱,勉强笑道:“大人这是何意,非公孙氏所为,又、又是谁呢?”
承平道:“当初公孙欲效伊尹霍光废帝另立,扶持小皇子名正言顺;后来各州入京,公孙不敢妄动,那母族平平的小皇子或留或不留虽都有理由、但对大局影响有限。反倒是娘娘小产熹儿对公孙不满、公孙亦因此对平州心生芥蒂,之后设宴陷害、两家彻底翻脸。这事当真是公孙氏所为么?”
舒妃忙垂下眼,遮住目中哀愧:“我只是一介妇人,怎能知道这些,但推我进湖的确实是公孙氏眼线……我,我怎会故意害自己的孩子呢……何况无论那件事主谋是谁,公孙氏谋朝篡位害死陛下是不争的事实!大人在遇见我前就领兵前来,除为了大君、也是为了陛下吧!大人和大君都是忠臣良将,如今之事更是师出有名,又何必纠结陈年旧事?”
承平道:“娘娘可知熹儿为何冒险去救生死不明的陛下?之后又为何拼死救出娘娘和公主?承平又是为何借兵平叛?”
“因为大人和大君皆是重情重义之人!”
承平笑道:“熹儿确实如此,承平却不敢当。用国者义立而王,信立而霸,谋立而亡,虽大不敬,可陛下有如此结果,一切早已注定。”
舒妃又惊又怒:“你敢诋毁陛下!”
承平道:“娘娘息怒,陛下对我们一分心、我们还他十分力,陛下的身后事承平会处置妥当,娘娘不必忧心。”
舒妃怎能不忧心?她有些不明白承平的意思,正要细问,京都城竟远远炸开花火。承平大喜:“熹儿,是熹儿来接应我们了!”
舒妃更惊:“什么?”
承平却懒得与她解释,一边跑向军营一边大喊:“快,都起来!整兵,随我攻打京都城!”
士兵动作很快,不过一会便集结完毕。承平叫袁敬德率两万人攻北门、自己带三万人奔袭西门,其余兵士留守驻地。
承平到时南门已是一片火海,门内隐隐有厮杀之声,承平立即举兵攻城,与城中之人里应外合、很快便攻破城门。承平驱马奔入城中,只见韩东领了近千人迎上前来。承平忙问:“熹儿呢?”
韩东答:“大君带了一百人前去埋伏公孙昌,若是顺利,就会去北门!”
承平留下守门军士,拍马驰往北门。北门已然打开,两方士兵皆列阵左右,城门正中央赵熹持银枪着银甲迎风而立,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似灼灼燃烧的火焰,点燃肃杀冷枭的冬夜。
承平策马跑向赵熹,赵熹亦向他奔来,承平跃下马正想将人抱入怀中,赵熹竟单膝而跪、捧出一块公孙家的腰牌:“回禀元帅,敌将公孙昌已为赵熹所杀,北城守军一万两千人,尽数投诚!”
承平一把按在腰牌之上,隔着沾血的腰牌紧紧握住赵熹的手:“好、好!赵熹接令,命你带两万人前去东、南两门,降者皆收,负隅顽抗者杀无赦!韩东,你为副将跟随赵熹,其余人等,随我去皇宫!”
众人皆跪而接令:“是!”
还是成为了一只羊T 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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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将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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