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异乃承平和赵熹知己好友,承平与赵熹几大功绩都少不了他帮忙助阵,承平还指着他日后收服燕州,没想他竟先一步出事。承平匆匆将青州事务托付赵福,同赵熹押连同秦尉宁在内的秦氏老小一起赶回京都。
一路上赵熹都眉头紧锁:“无异重情重义,虽然对燕乐不满但他绝不会做出谋逆反叛之事,何况他要杀燕乐取而代之怎么会不先联络我们?这一定是吴丹阳搞出来的阴谋诡计!”
承平也赞同:“想来就是如此。我还以为吴丹阳会等孩子长大再些再动手,没想到她如此迫不及待。看来她是想趁咱们平青州无暇他顾时把燕州之事定下来。”
赵熹急愤交加,冷声笑道:“咱们正愁没由头拿她开刀呢,她倒自己撞了上来!皇帝的事还没改没了、又加了新仇,那就割了她的头祭给旧友!”
承平握住赵熹的手:“我知道你素来重情重义,无异又对咱们助力良多,他的仇咱们一定要报!但如今咱们只得了只言片语、那边究竟如何并不知晓,还是要想办法去燕州一趟,一来查清事实,二来至少将骁儿和唳儿带回来,让无异有后。”
赵熹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气愤太过、竟忘了骁儿和唳儿!他二人身在虎口危险得很,我们得尽快前去才是!”
承平叹道:“你本是精明人,可遇了急事也险失分寸,可见万事沉着才好应对。这次回去我一人去见父亲,你就称说身子不适、在家中等候消息吧!”
赵熹不愿:“你怕我同国公起争执?”
承平道:“父亲素来喜和厌战,同青州是因青州犯我、咱们又先战后奏,父亲这才被动还击,如今青州事了、燕州主动上奏既为臣服求和,父亲怕不愿再起干戈……”
“那可是吴丹阳!她凭女儿之身谋了燕州,日后难道会老实称臣不成?有她和胶州在,咱们又怎敢挥师南下!国公老糊涂了么!”
“熹儿!”承平轻声呵斥,“那是父亲!”
赵熹不满不服,却还是住了口,偏过头不看承平。承平微微叹息,往他身边凑了凑,抬手将他揽在怀里:“我的心与你是一样的,可涉及政事,我也有许多的无奈和不得已。父亲纵然有心,可他年事已高,未免希望和平安乐,加上两州有意臣服,就是闹到朝堂,咱们也不占大义。咱们虽灭了青州,可燕、胶、江三州齐心比青州还盛,咱们远没有到高枕无忧的时候,贸然起兵未必是好事。只有查清事实、确定燕乐为吴丹阳所害、无异是被她构陷,拉拢燕家旧部再声讨她,则容易得多。”
“可国公说不定连调查都不许呢!”
“所以才要我去,我去劝他、求他,父亲素来心软,能应我也不一定;可若你去、直言不讳惹他生气,反而坏事。”
赵熹抿抿唇,靠进承平怀里:“燕乐如此无异尚不忍忤逆,何况国公待我面严心宽,我虽觉得他犹豫软弱,却也对他很是敬爱,正因敬爱才想与他直言、要他认同。不过你思量得周全,我逞了一时之快却拖累了骁儿和唳儿,岂非对无异不义?到了京都我只待在家里便是,两个孩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赵熹说到做到,到达京都后直接回到平园,再不肯踏出院子,承平则带了秦尉宁去见国公。秦尉宁虽是秦家人毕竟是降臣,国公好一番安抚,将他留在京都为官。秦尉宁知道国公怕青州人心向秦氏、故要将自己圈在京都,他早已料到如此,爽快应下。
只可惜自己空有一身武艺,战乱多年未上一次战场,唯一被人看重便是投降之时,好笑、好笑!
秦尉宁领了封赏,挺直身子走出殿去,承平乜他一眼,心中暗叹一声。
待秦尉宁离开,国公夸奖了承平的功劳、感慰了承平的辛苦,承平连连谦虚:“不敢不敢,孩儿能得此胜全赖前方将领英勇、军士奋力,大哥二哥后方保障有力,还有父亲英明、知人善用、宽爱仁义、人心依附,这才平定青州,孩儿不敢居功。”
国公很是欣慰:“我儿胜而不骄、温恭敬逊,甚好、甚好!你虽不争,你的功劳为父都记在心里,必不会亏待于你!还有赵熹,赵家三父子均为虎将、赵熹勇猛尤甚,只是赵熹矜骄自傲,为父怕他张狂太过反惹祸端,这才待他严厉,如今他也算功成名就,为父也高兴得很呢!不过你还是要多多劝他、叫他正躬严恪,要知道秀木催于山风、竦峙毁于沧浪,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他是双元本就招人非议,又色妍力高,其余人畏惧他威严夸他捧他那是要图他谋他,咱们既为他家人就要对他多加管束、以免他行查他错铸成大错,尤其你,对他万不可宠纵太过,前褒姒后杨妃,前车之鉴!好在我儿心有乾坤,如今青州一定天下也算太平,迁府之事也可提上日程,等接了温儿淳儿来让赵熹好好在家教导孩子,正好也磨磨他的性子。”
承平赶忙跪下谢恩:“父亲深恩熹儿感激不尽!熹儿也常同孩儿说父亲对他面厉心宽、他心里对父亲很是敬爱!父亲一片苦心孩儿必转达于他,熹儿虽豪爽憨直但最是通达情理,必不会叫父亲失望!温儿淳儿孩儿和熹儿会好好教导,但迁府之事,依孩儿愚见,还是稍早。”
“哦,这是为何?”
“燕、胶未定!”
国公坐回主位,俯看承平:“前日燕州来奏,说燕无异因不满燕乐划北方十城与平州屡次顶撞忤逆,后更大逆不道趁燕乐病重起兵悖反,幸为燕乐所破。燕无异毙命当场,燕乐也怒火攻心、病逝而去。燕州求朝廷封燕乐幼子承袭父爵,为父自然同意。燕州既受封于我,胶州又已让城以臣,燕胶已定。”
承平忙道:“父亲,燕无异与孩儿相交十数年,孩儿对他为人最清楚不过,他绝不会谋逆燕郡公!此事定为吴氏阴谋诡计!父亲这时遂了他的意,燕胶一体,日后根足稳定他们还要生事!咱们先前议定,日后不再分封,州府长官皆为朝廷委派不可世袭承爵,青州刚定、秦尉宁仍在,既然燕乐已死,朝廷正好免了他的爵,怎么还要再封?何况吴丹阳乃谋害先皇的罪首,胶州让城只免了胶州被胁迫的罪却未放弃追究吴丹阳,果要立燕乐幼子、先罪吴丹阳!”
国公不悦:“母子天性,你要去母留子、岂非违逆天道!除爵也好、除吴丹阳也好,都是逼燕州起兵,他们已然退步,咱们何苦咄咄逼人!为攻青州已十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如今方能喘息你又要用兵,岂不闻老母怨春闺泣!自古穷兵黩武哪里有好下场,仁和宽民才为明政啊!”
“天下未定、战火难平,如今不过苟安,燕胶志大、日后必要再乱!不可养虎为患啊!”
国公有些不耐烦:“你少说这些!连年征战劳民伤财,你在前面逞英雄又可想过州府的难处!我在京都都能听到平州百姓哀苦,你怎能视若无睹!以和为贵,我已不愿再战,此事不必再提!”
承平又道:“父亲有理,可无异是孩儿至交,他无辜被害孩儿心何能安?请父亲许我去燕州查清真相、带回燕无异两个孩儿!”
国公不愿生事,道:“燕无异忤逆便是事实,还查什么?你也不必前去燕州,吊唁燕郡公的事让你大哥去吧,至于燕无异的孩儿……”国公毕竟心软,叹了口气,道,“我会让盛儿带他们回来的,到时候就交由你夫妻抚养,也算全了你们朋友情谊。”
“父亲!”
国公挥手:“好了,你舟车劳顿也累了,我还要处理他事,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承平无奈,只得悻悻住口,退出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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