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移植手术是应朗不得不面临的难关,也是许之瑾决心陪她一同度过的劫难。
她们这辈子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不断地错过,留下了无数遗憾。
许之瑾想,过去无能为力,但未来没有什么能再动摇她们。
若是手术顺利,她便向应朗求婚。
吃了那么多苦头的她们,应该早点幸福。
……
昨夜应朗熟睡后,许之瑾找桑酒问了今天手术相关的问题。
没有心脏,没有适配的心脏,但以应朗病情的恶化程度,手术不能再拖。
再拖性命难保。
但没有可移植心脏,性命一样难保。
世间安得两全法?
许之瑾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在得知最坏情况的那一刻,内心还是忍不住祈祷。
神也好鬼也罢,若能保应朗一世无虞,代价多大她都愿意。
应朗八点便被推进手术室,直至如今十二点,整整四个小时,手术仍未结束。
病危通知书许之瑾早已签好,即便明白手术失败自己会面临什么,可她还是不敢去预想,她承担不了失去应朗的结果。
三年的暗恋,四年的杳无音信,许之瑾熬得过七年的漫长,却没有办法在初尝甜果后熬过短暂。
时间无声无息流逝,当时针指向两点时,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但灯却未从红转绿,这意味着手术还没有结束。
许之瑾在外站到腿麻,只是动一动腿都有针刺般的痛感,却还是快步走到桑酒面前。
“桑姐,怎么样了?”
“不乐观,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但好消息是,医院这边刚收到消息,有位华侨愿意捐献心脏,初步判断匹配率较高。”
“真的吗?!”
许之瑾眼里滚烫着灼热。
“但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心脏捐献者目前居住在加拿大,得看应朗能不能熬到心脏来。”
刚燃起的希望被桑酒几句话浇凉,桑酒有些不忍心,安慰道。
“你也不要太忧心,心脏现在已经上飞机了。”
桑酒没敢和许之瑾说的是,刚刚在手术台上,应朗几度生命垂危,他们拼死抢救才勉强稳住情况,可能等不到心脏落地送到医院,应朗就撑不住了;还有便是,手术正常进行时成功率都不高,更何况延迟进行手术,风险只会更大。
桑酒掩下心中所想,催许之瑾离开。
“都两点了,我看你还没吃饭,赶紧去吃吧,身体要紧。”
许之瑾应下,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终于舍得离开。
不想离开医院去外面的餐馆吃饭,因为不想离应朗太远。
许之瑾从医院食堂打了饭便急匆匆赶回来守在手术室外,一口一口扒着饭,伙食挺差的,饭太硬,菜太少,还没有汤,有些难以下咽,可许之瑾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下去,没体力她可没办法照顾好应朗。
恶心感突然涌至喉间,许之瑾放下饭盒便急匆匆冲进卫生间,趴着马桶便开始呕吐。
吐完后咳的撕心裂肺,许之瑾随手扯了张纸擦干净嘴,眼泪终于不受控地流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在应朗不在的这些年,已经能够独自抵挡风雨,可当遇到和应朗有关的事时,她便发现,真正的强大是毫无弱点。
可她,生了一根软肋。
她哭的毫无形象,似是要将这些日子里所有的委屈,担忧,和恐惧等全部发泄出来。
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不想再体会了,许之瑾没什么眷恋的,而应朗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全部理由。
手术若成功,求婚;手术若失败,殉情。
许之瑾固执至极,想的比任何一次都明白。
整理干净后许之瑾走出卫生间,看见长凳上的饭盒,却再也没有食欲,处理过便呆坐着,因迷茫的未来而沉默。
桑酒吃完午饭赶过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的许之瑾,异常憔悴又落魄,自己早上明明告知她的是好消息啊,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关照了许之瑾几句后,桑酒不得不急匆匆进了手术室,她得再看看应朗的情况,和老师制定一个临时的治疗方案。
……
许之瑾一整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直到第二天一早心脏落地被送进手术室时,许之瑾才有了些许鲜活的生机。
仍旧是不知疲倦地守在手术室外,没有人知道她已经好几天没有阖眼了,夜间根本无法睡一个好觉。
她期待着好的结果,同时也做了坏的打算。
戒指的尺寸很久以前许之瑾便趁应朗睡熟时偷偷量过了,而殉情所用的刀她也买好藏到了病房的床头柜里。
可笑又讽刺的是,她没等到喜报也没等到噩耗。
等到的只有一句话。
“手术顺利,但病人因未知原因昏迷不醒,具体情况仍需留院观察。”
一瞬间,戒指没了用,期待落了空,刀被暂时地藏起,心绪被长久地封闭。
自从得知应朗只能像植物人一样不明生死,留存呼吸躺在病床上时,许之瑾仿佛一瞬间老了很多,挺直的脊背因为应朗弯下,压垮她的是无穷无尽只含有微弱希望的等待。
归一听说了应朗的情况后难过的无以复加,成年后第一次哭的稀里哗啦,不顾形象,本以为自己心情已经足够郁结,可在一次探望过后。
归一看见许之瑾寂寥的影子踩着夕阳余晖远去。
单薄的身体脆弱易折。
方才对自己勉强提起的嘴角明明有藏不住的疲惫。
仔细看眼里的光则日复一日淡了下去。
归一清楚地感知到,许之瑾的生命力在缓慢流失。
归一内心蓦然酸楚起来:
她才二十五,双鬓竟生了许多白发。
归一对此干着急,却别无他法,而在感受到许之瑾可能生病后,第一时间找了桑酒,让她帮忙哄骗许之瑾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后,拿到检查报告单后。
桑酒喟叹悠悠。
“小许她身体很健康,只是清瘦了些。”
“她真正的症结在心里。”
“忧思成疾,久病难医。”
“我也无能为力,应朗,是她的解药啊…”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
在应朗病房,归一也曾劝过许之瑾可以短暂地离开医院放松一下自己,但许之瑾却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不赞同。
面对这样的许之瑾,归一欲言又止,许之瑾则固执地开口,嗓音清哑。
“不用劝我离开。”
“我会在这守着她,从生到死。”
还有一更,存稿耗尽,又要回到每天码字每天更新的状态了
过年啦,饱饱们除夕快乐,所以加更,在晚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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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无解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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