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监颤抖着,气息不稳,开口是低低的泣声。
“我错了,饶了我吧。”
许之瑾不耐之色尽显,刀锋微微没入,陈总监皮肤上有了浅显的血丝。
“一句道歉,可抵不了她身上的烫伤。”
“得加倍还回来。”
许之瑾移开小刀,复又重新抵上陈总监脖颈上的颈静脉,声音清幽,不带暖意。
“在这里,一刀下去,七秒内你会血流而亡。”
冰凉的刀锋在颈间轻轻滑动,危险感和窒息感压的陈总监不敢呼吸,刀锋再次移开,陈总监微微喘息,却在又一次抵上后失了言语,不再求饶,眼神中只剩恐慌。
刀锋移到了另一侧的颈动脉,许之瑾平日里温软的嗓音此刻却宛如夺命的魔音,低低的听不真切,却又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陈总监的耳朵,砸进她的心里。
“若是在这里的话,会更快,只用五秒。”
“对你好点,你可以自由的二选一。”
陈总监偏了偏头,想逃离开无处不在的铁锈味,却在下一刻许之瑾话音落下时不敢再动,她听见许之瑾说。
“别乱动,否则你只会死的更快更难看。”
许之瑾嫌弃起自己拖延的行为,她没忘记,应朗还在办公室等着她呢,想起应朗,内心那不可抑制的自责和愤怒再次涌来,眸色瞬间便冷了冷,她不再犹豫,抬手向着陈总监便是一刀,却不是朝着呼吸管道和脉搏,而是在陈总监脸上添了一道较长的刀痕,陈总监吃痛,惊呼一声,却在瞥见许之瑾神色时不敢再动作言语。
陈总监脸上的皮肉略微向外翻,血流的很少,只是偶而才有一滴两滴落到小巷里潮湿肮脏的石板上,许之瑾捏住陈总监的下巴,迫使陈总监抬头看她,陈总监抬头,望进许之瑾毫无生气的眸子里,没有怜悯,没有快意,没有任何外露的感情,如一潭古旧的井水般平静无波,陈总监却在生死关头出了神,从刚开始她便觉得许之瑾大抵真的是有病的,她这样的情况似乎更像是情感障碍或反社会人格,对外界的感知仿佛总是迟钝,并不敏感,无论许之瑾怎么威胁自己,许之瑾本身却都没有太大的情感波动,很奇怪,陈总监强自镇定下来,稳了稳心神,试探着开口。
“许…许之瑾,你…你心理,是不是有…有问题?”
许之瑾没答话,却在陈总监说完这句话时,幅度并不大地抬头看她一眼,眼里是有笑意的,却并不真诚,陈总监看不透她,只得再次出声。
“你在怕什么,被我说中了,对吧?”
许之瑾满不在乎地回答。
“所以呢,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陈总监眼中的讶异显而易见,她没想到许之瑾是这样的反应,许之瑾只觉这人愚蠢的可笑。
“你知道我怕的是什么吗,你是拿什么当底气以为能威胁到我的。”
许之瑾手握小刀,用刀侧身轻轻拍了拍陈总监的脸,刀身上的血染到了陈总监脸上,许之瑾似笑非笑。
“再者,若是你真的知道了什么,难道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吗?”
陈总监有些不敢置信,这人难道已经胆大到目无法纪了吗?
“兔子逼急了都还会咬人,更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在陈总监以为许之瑾还要再做些什么的时候,许之瑾忽然没头没脑地叹了口气,语气是听得出的疲惫。
“没意思,浪费我时间。”
“你快走吧,有多远逃多远。”
陈总监愣神,不敢相信之前咄咄逼人睚眦必报的许之瑾现在轻易地松口放她走,许之瑾见她迟迟未动,仅有的耐心都快被耗尽。
“不想走就留这和我作伴。”
陈总监不敢再耽搁,脚步虚浮着准备离开,脚步微启,许之瑾却忽而又将人拽回黑暗,强势将人抵在墙壁上,脸上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
“别多嘴,我大发慈悲不代表我善良。”
陈总监了然,点了点头后转身便走,连收拾好的东西也不想再要,只想早点离这个疯子远点。
许之瑾看着陈总监离开,直到那人完全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她让陈总监离开是因为她害怕了,她怕自己失控,她刚刚想做什么,她想杀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不可控地显露出来明显的杀意,以前从未有过,她的病好像又加重了,只是短暂地放空许之瑾便又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又变回了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许之瑾,她将随身带的手帕掏出,细致地擦拭小刀,机械化地重复动作,直到小刀上所有血迹都被擦净时,她才停下动作,随手将手帕一扔,沾染上血污的手帕落地,许之瑾毫不留情地将它踩入泥土尘埃,转身离去。
只有墙下的一滩血迹才能证明刚刚这里险些有一场犯罪发生。
走入光亮的许之瑾敛起浑身戾气,和街上的每一个行人一样,神色匆匆,要去奔赴属于自己的目的地。
她的劫是应朗挡的。
她没有忘记去药店给应朗买烫伤膏。
苏澄动作比许之瑾快的多,在去服装店买好许之瑾衣服后也贴心地想到了自家总裁的烫伤,自觉应该再去买个烫伤膏。
苏澄速度快,办事也利落,应朗见到苏澄比许之瑾先到也只是稍觉奇怪,公司附近就有药店,许之瑾去买药的速度好像有点慢了,她没细想,让苏澄把衣服和药膏放下后就赶人,苏澄看见自家总裁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直叹气。
“应总,你的湿衣服还没换,我先出去了,你记得换。”
应朗依旧思想游离,木讷地点了点头,身上的湿衣服都有些干了,不过还是黏腻的难受,苏澄是为自己好,话她听进去了,于是放弃了先等许之瑾的想法,不见到人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很担心自己不在许之瑾就被人欺负了去,不过从公司到药店左右也只有几百米的距离,还是在大街上,不太可能会出什么事,应朗不打算杞人忧天,打算衣服换好再等许之瑾,不然某人买药回来又得骂自己不听话了。
苏澄走后下意识准备关门,却恰巧碰到买药回来的许之瑾,虽说自家总裁的事自己不应该掺和,不应该多管闲事,但看到小应总的长时间等待,许之瑾还回来这么晚,内心难免怨怼,开口语气便也不咸不淡。
“许小姐是有事耽搁了吧,有什么事还是尽快处理完,毕竟应总的烫伤也不是小事。”
许之瑾懊恼地低了低头,是她疏忽了,耽误了时间,听到这话许之瑾一时间有些着急,视线投向门内,匆匆向苏澄致歉。
“是我的错,我现在进去给她上药。”
苏澄让了让,许之瑾侧身经过将门推开,内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应朗忙着换衣服,衣服的布料剐蹭到红热的皮肤还是有些疼痛,所以动作慢了些,只能更专心,便没听到刚刚门外的谈话,许之瑾看到门开着也没多想,顺手把外间的门关上锁好,便走近推开门,不巧正撞上应朗换衣服,应朗脱了衣服,正准备换上衣,许之瑾走进入目便是光洁的后背,从后面也隐约可见的玲珑曲线。
应朗听见开门的声响后回了头,便见许之瑾猛地将头别开,动作大的有些离谱,脸上仍旧是一贯的平静镇定,小巧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内心的羞意,应朗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开口也是揶揄的笑腔。
“我是洪水猛兽吗,看见便看见了罢,有必要避我如蛇蝎吗?”
许之瑾下意识反驳。
“不是,我没有。”
随后才缓缓将头转了回来,动作僵硬,也不敢再抬头看应朗,应朗只是笑了笑,不甚在意,苏澄买的药膏她早便藏好,开口唤许之瑾过来。
“之瑾,来帮我上药吧,背有点疼。”
许之瑾听到这话,不敢耽搁,也不害羞和避让了,径直走到床边,让应朗背对着自己坐好,将烫伤膏取了出来,开封,将乳白色药物先挤压在手指上,随后极其细致轻柔地在应朗背上泛红处慢慢涂抹。
微凉的指尖才碰到应朗脊背时,应朗身体微微一颤,眼神渐深幽,许之瑾却误以为她是怕疼,安抚道。
“没事,不疼,一会儿就好了,再坚持坚持。”
说着动作也自然而然放的更轻柔更缓慢了,应朗内心叫苦不迭,只觉这是种折磨,脑子里早已不重样的开过几十张小卡车。
许之瑾指尖每次划过皮肤带给自己的是直击灵魂的战栗,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她想要许之瑾,很想很想,眸色深深,许之瑾看不见应朗神色,一无所知,只是愈发细致地给应朗上药。
低沉的小声喘息被应朗强行压在自己喉咙中不泄出去,嗓子发干,话出口应朗才发现自己声音哑的不像话。
“快点。”
“可以用力一点。”
遗漏了东西在办公室的苏澄折返后听到的便是这些含糊不清暧昧难掩的词句,苏澄不敢再去打扰小应总,以极快的速度再次撤离现场。
“别,我痒。”
许之瑾好笑,发现应朗真是上个药都挑剔的要命,不过谁让应朗是伤病员呢,纵容一点,没关系。
晚安嗷~(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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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伪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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