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城第一医院的灯亮晃晃的,这里不是人们渴求万家灯火有一盏为自己亮的归处,却是万家最不能割舍的地方。
进到医院,单瑶忙不停歇地领江宣奔向急救室,单震云告诉了许敏言照看,他的同事开车回程了。
医生看清江宣手臂的伤势,血的颜色深得骇人,皮开肉绽到差一点就要露出骨面,责怪道,“刀伤要第一时间来医院,不及时处理伤口会感染的,懂不懂?”
江宣小声反驳,“没那么严重。”
被石大川刺中的那一刻,江宣以为只是轻微皮肉伤,为了不让单瑶发现,他没有马上去看伤口的位置,在单瑶家里坐了半晌才觉出疼来。
却不想还是被发现。
女医生在江宣和单瑶之间看个来回,见怪不怪道,“真是年纪小。”
两人穿着校服来医院本就引人注目,加上还是刀伤,难免引人遐想,医生见多识广,太多打打杀杀的小年轻来医院,多数脾气不好,素质极差。
那眼神也像是在说两人不学好或是与人有纠纷,总之都是不好的猜测。
江宣不喜欢单瑶被那样打量。
“跟她没关系,我自己不小心被刀划的。”
女医生一听,没去想到底是误解还是怎么着,听着眼前男生说的话,只在想……
这男生还挺护着那个女生。
江宣说完就不再言语,安静等待单瑶。
她把自己安置到急救室就没了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半小时后,单瑶才出现在急救室。
她的手上塞满了几张单子,碎发湿透了黏答答地贴在脸庞两边,仿佛淋了一场大雨。
江宣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当然是去交钱啊。”单瑶气喘吁吁地说。
江宣来过很多次医院,但是没有来过急诊科,赵荣花住院那段时间,都是赵荣花的儿女们负责挂号住院,他只负责看护。
单瑶回答完就连忙询问医生关于江宣伤口的具体情况,要换多少次药,有没有忌口,会不会留疤等各种问题。
江宣看着单瑶如数家珍地询问,心里纳闷,她好像对这种事情很熟悉,是来过急诊室吗?
等伤口处理妥当后,时间已然来到凌晨。
夜色阑珊,黎明将至,单瑶和江宣坐在一楼的长椅上,江宣需要留院观察,两人等着医生安排病房。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不好闻,单瑶闻惯了许敏言身上的味道也还是很不舒服,她耸了耸鼻子。
江宣察觉到动静,闭目倚在墙面的他睁开眼睛。
一楼长椅正对大厅的旋转门,早秋的寒风入骨,让人不禁打冷颤。
“冷不冷?”
单瑶想事想得正入神,没有回应江宣。
单瑶在警车里听他说完那句话就马不停蹄地为他忙前忙后,直到现在,他们才能坐在一起享受片刻宁静。
医院要求肃静,人来人往的声音不大,却莫名让人心烦。来过医院的人都能理解,有两种难言的感受,一种是自己生病或是家人生病,来到医院后憎恨疾病,心疼家人;第二种是来医院体检或身体健康的人,看到人满为患的大厅,表情各异的陌生人,有筹钱叫苦,有掩面流泪,这种是感伤现实,可怜世人。
不管哪一种,都让人心生忧愁。
片晌,江宣瞟了一眼单瑶,她在看着地面发呆。
“你在想什么?”
“没。”
“我受伤跟你没关系。”江宣不放过她,“除掉报答的前提,遇到危险,男生本来就应该冲在女生前面。”
他这样一说,单瑶也不好意思在暗暗忧虑,她脸热地抬头,一半是上楼累的,一半是因为江宣。
“缝针的时候疼不疼。”
她没有看见。
“不疼。”江宣抬了抬受伤的手臂。
单瑶小声嘀咕,“骗人。”
一看就很疼。
凌晨四点,病房才安排好。
江宣抬着手臂走入病房,单瑶不放心,紧靠在他右侧,一步三偏头。
麻药缓缓过劲,噬人灼心的疼痛逐渐放大,整只手臂宛若放在一地钉子上,钉子细细密密地扎着手臂,钝痛与余韵的沙疼交杂。
江宣面不改色地倚在病床上,额角的虚汗和微咧的嘴角暴露出他在强撑。
单瑶心急火燎,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着,就算无法感同身受,可刀口看上去就很遭罪。
“江宣,疼就说出来吧,忍着会不会更难受。”单瑶的语气低低的。
江宣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刚刚才缓解了单瑶的自责,他这一疼,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你不怪自己,我就不疼了。”
“我……”
单瑶什么也说不出来,喉间像是吞了刀片,江宣疼成这样还在宽慰自己,她的眼圈也控制不住地些微泛红似落了霜的红色枫叶。
病房的窗户没有关严,拍拍打打的声音敲人心扉,声响与医院大厅的吵闹混杂着齐齐贯入病房,然而他们之间静得可怕,仿佛被施了必须静止不动的魔法。
俄顷,江宣轻轻地,慢慢地,抚上单瑶的发顶,一触即分。
他说:“嘘,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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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医生来过,由于江宣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恢复得不好,有要化脓的迹象,需要打消炎针。
这也意味着他们暂时还不能回家。
江宣觉得小题大做,扬言回家吃几片消炎药就能好,窝在床边的单瑶忙拉着医生去门外。
她同意打针且让医生尽快批下药袋,不要耽误了伤情。
送走医生,单瑶回到病房,看江宣的眼神像看一个顽皮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
见江宣还在执迷不悟,不把伤当回事,单瑶决定采用激将法。
“江宣,你害怕打针?”单瑶语气玩味,似在调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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